腾越的确低估了赵红兵,像赵红兵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给他机会。一旦被抓住不是机会的机会,那腾越就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天才就是这样,马拉多纳总能把一个又一个看似无法打进的球打进,所以,他是球王。
赵红兵、腾越等人全部被拖到了外面,全部被铐住,像是凤凰亮翅一样铐在栏杆上。赵红兵他们四人身边站了十来个管教。此时,看守所的领导也来了,她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带着金丝边眼睛,和各个凶神恶煞般长相的管教气质不同,看起来倒是很想一个在大城市上班的白领。不过很快,赵红兵就领教到了这个领导的厉害。
老曾挨了一电棍,一声惨叫。
“还敢打架吗?”管教问。
“不敢了!”
又是一电棍,老曾又是一声惨叫。
“声音不够大,还敢打架吗?”
“不敢了!”
“好!”管教走向了三林。
“还敢打架吗?”管教上去又是一电棍。
肋条刚才被打断了好几根的三林被这一电棍戳在了肋条上,当场惨叫一声晕倒。
管教似乎没想到三林这么不禁电,一下就给干晕了。
管教又转向了腾越:“还闹吗?”
腾越不搭话。
一电棍戳上去,腾越哼了一声,不说话。
管教急了,两根电棍一起电!
腾越长长地哼了一声,瘫软了。
腾越就是没告饶。不管怎么说,是条汉子。
管教走向了赵红兵:“赵红兵是吧?名头不小嘛。把三个人都给打了,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他们三个想杀我。”
“他们三个想杀你?别逗了,你看看他们仨现在那样儿。是你想杀他们仨吧?”管教说。
第三章 半夜监室遭袭,赵红兵命悬一线
二、装死,强势反击(4)
另一个管教搭话了:“都知道你在外面混得开,你进来以后都给你几分面子,可你也不能胡来啊,你长本事了是吧?连管教都敢打!我告诉你,这个看守所从成立到现在,还没一个敢打管教的!你是第一个!”
“他们要杀我!我没想要打管教。 ”还他妈的嘴硬。
一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晃了晃。
第二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腿软了。
第三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似乎闻见了自己的肉味。
再一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忽然有了疼痛的快感。
再一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的眼前,看到了几条闪电。
又一根电棍插上去……
赵红兵两只手挂在镣铐上,整个人瘫倒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挨了几下,被人给赵红兵数着呢,一共挨了七下,但就是没告饶,脸憋得通红,牙花子都咬出血了,就是连哼都没哼。
不但监区里嫌犯们佩服赵红兵,连管教也有点佩服赵红兵了。这样的硬汉听说过,没见过。但是管教总不能输给赵红兵这样的嫌犯,输给了赵红兵,以后还怎么管犯人?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被电倒却没有任何表情的领导阴着脸,轻轻巧巧说了一句:“这个赵红兵不服啊,关禁闭,带镣铐,对付这样的暴力分子,必须带镣铐,到他服了为止。”
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先写又要了赵红兵的命。
赵红兵的骨头当然硬,当然是从不服软。不过更重要的事:赵红兵是江湖大哥,江湖大哥得有江湖大哥的面子。像是赵红兵这样的江湖大哥进了看守所,已经很没面子了。再被管教打,就更加没面子了。如果打的时候再服软,那以后就很难在社会上混了。
赵红兵用连哼都没哼的硬气,为自己赢得了尊严。不过,迎接他的,将是禁闭室。每个看守所的禁闭室都有所不同,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总体来说都是一样的:坐不能坐,躺不能躺,根本无法睡觉,像赵红兵这样1米多的身高蜷在里面,真是生不如死。赵红兵第一次进禁闭室,还是20年前,就是那次,赵红兵丢了工作。那年,赵红兵刚刚二十二三岁,在这小号里卧了一天一夜,还腰酸腿疼了好几天,更何况如今这个岁数!
远远地看,赵红兵像是死狗一样蜷在小号里,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被差点掐死了之后再挨上几电棍。他蜷着身子一动不动,只要动一下,浑身都像是撕裂了一样疼痛。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除了给赵红兵送饭的劳动号,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赵红兵的存在。每次劳动号一来,就是一盆像是狗食一样的饭扔在赵红兵面前,赵红兵一次也没动过。
赵红兵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眼前似乎出现了张越的那张白皙清秀的眼睖着眼睛的样子、李四那黑黑瘦瘦的脸无声大笑的样子、李武那老实巴交的脸仓皇失措的样子……
这些人,都已经死了。难道,赵红兵也要死了吗?赵红兵也被人遗忘了吗?
那不可能,因为这世界上,还有他的战友沈公子。沈公子不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战友。
第三章 半夜监室遭袭,赵红兵命悬一线
二、装死,强势反击(5)
在赵红兵被打的第二天下午,沈公子就得知了赵红兵在看守所里面的遭遇。这是费四托一位和他同在一个号子里的农村老头儿告诉沈公子的,这个老实巴交的老头很幸运,或者说赵红兵很幸运。这个老头儿在赵红兵出事的第二天就出狱了。在他临走前,费四让他硬背下了沈公子的电话号码,并且,告诉他,找到这个人,告诉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会重重地酬谢你。
老头儿在赵红兵的公司找到了沈公子。
沈公子问他:“究竟是谁,敢在号子里跟赵红兵较劲。”
老头儿哼哼唧唧地说:“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看,一起抓起来的有四个人。”
“另外三个人是跟赵红兵一伙的还是对手?”
“应该是对手吧!”老头儿都不太敢抬头看沈公子那激动得扭曲的脸。
“什么叫应该是?究竟是不是?”
老头儿被沈公子吓得不敢说话了。
沈公子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平静了一下,说:“你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他们四个人被拖了出来,我听见那个人喊:他们三个要杀我!”
“是谁说的啊?”
“就是那个你们的朋友啊!”
“有人要杀他?”
“他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怎么这样啊?我好心好意的来给你报信,你。”老头儿不乐意了。
“他还说什么了?”
“再就没说什么了,我就听见管教说:是你要杀他们三个吧!然后你们的那个朋友不服,咬定是他们三个要杀他。”
“再然后呢?”
“再然后那些管教就拿电棍电你的那个朋友,可他就是不服,连电了十来下,把他电晕了,才给拖走。”
“啥?电他了?”
“对,电得老惨了,你那朋友也真是,服个软不就行了吗?非跟政府硬抗,这下可好,关小号里去了。”
沈公子蒙了,他先是没想到有人敢跟赵红兵扎刺,再是没想到居然有管教用电棍电赵红兵。他认为,看守所里早就打点好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