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听见了虚弱的声音，小丑鱼挣扎着转头看我，但她没多少力气，这样看了我一眼，又无力地垂头了。

我看向皇爷，他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左轮枪，很平淡地摆弄着，这都是小丑鱼的东西。他手臂上有道血痕，还在往外冒血，估计是被小丑鱼砍了一刀。

我抿嘴盯着他，他忽地将左轮枪丢了过来，露出有趣的神色：“我给你的时候，是六颗子弹，现在也是六颗子弹，你还真是节省啊。”

我拿起了左轮枪，厚重的感觉传来。皇爷指了指小丑鱼，露出杀机：“这贱丫头用匕首划了我一刀，现在我要你打她一枪。”

我凝神不语，皇爷笑了一下，忽地快若闪电般地举起匕首一划，小丑鱼痛哼一声，身体颤了一下。一道血水迸射出来，落在了桌面上。

我身体发抖，捏紧了左轮枪，皇爷拍了拍手，很是欢乐：“当年也是这样吊在树上任由别人一刀一刀地砍，现在还是如此，你想我砍哪里？脸吗？”

他说着，将匕首贴在了小丑鱼脸上，小丑鱼轻轻地挣扎着，几乎要昏迷了。我猛地站了起来，举起了左轮枪：“慢着，你不就是计较手臂那一刀吗？好，我还给你。”

皇爷转头盯着我，我将左轮枪一移，对着自己手臂开了一枪。一股巨力袭来，手臂往后甩去，我痛得冒汗，咬紧牙关坐了下来，手臂已经血肉模糊了。

“哥哥......呜......”小丑鱼再次出声，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无法看见她的面容，只知道她在发抖。

皇爷也坐好了，皱眉盯着我，有些意外。我露齿一笑，用手背擦了擦汗，任由血流不停。

“这玩意威力挺小的哈，都打不断手臂，没啥用。”低笑了一声，奋力抬了抬受伤的手臂，又痛又麻，不过手指头还是能动弹的。

皇爷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不错，他将匕首放下了，敲着桌子看着我：“好，那么，你要如何救这个丫头？”

我舔了舔嘴角，满脸都是冷汗，但还是笑了起来：“现在还不是谈判的时候，不如我们谈谈心？”

他眸子一眯，也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杂乱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轻轻一笑：“谈心时间结束，该谈判了。”

几个黑衣人跑了进来，有些慌乱：“老爷，外面来了几十辆车，大约两百人，人人皆配备武器，还有狙击手，可能还有重武器。已经杀了我们三人了。”

皇爷冷了冷脸，一挥手，那几个黑衣人出去了，黑狼他们纹丝不动。

“宫家的人？你以为凭这种低级货色就能杀我？”他冷声道，毫不在意。我摆弄着左轮枪，很是快意：“的确不能杀你，我就玩玩，这不大热天儿的嘛，心烦意燥，玩玩也好。”

他冷笑一声，杀机毕现：“你要造反？”我不由讥笑，这老货说什么造反，真以为自己是皇上啊？

我也敲打起了桌面，皇爷目光似刀，看得老子挺不自在的，只好慢悠悠地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能造反。”

他目光一凝，十分不屑：“有何用？”

这话就不对了，我抓了抓脑袋，吹了吹枪口：“不知道耶，可能能让你丢脸吧，外孙女造反，外孙子也造反，大家鱼死网破，没准我就死翘翘了，你的家业只能给外人了。你说有没有用？”

皇爷不说话了，他显然气得不轻，不过要他让步还是不行。我用手指转了转左轮枪的弹巢，怪异的声响传了出来。

我盯着皇爷，他也盯着我，我轻笑一声，看着左轮枪，饶有兴致：“六颗子弹已经用了一颗，还有五颗，这里面有一个空巢了，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俄罗斯死亡转盘，我和你赌一命，用我的命，赌我妹妹的命。输了，我死，赢了，她活，你可敢玩？”

这样一说，我发现黑狼他们都有些躁动了，小丑鱼拼命转头，呜呜哭着，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只能这样哭着，想让我放弃。

皇爷没有说话，我继续转动着左轮枪的弹巢，那种奇特的声音一下子扩散开去，这房中瞬间就死寂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唯有小丑鱼在低声地哭泣，我再次转动了一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哥哥，不要......”小丑鱼奋力睁开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我，我咧嘴一笑，啪地一声扣动了扳机。

空气瞬间死寂，然后是无法抑制的莫名情绪弥漫开去，我哈哈一笑，将左轮枪丢了过去：“老天爷不收我，轮到你下地狱了。”

小丑鱼大哭起来，一下子低下头，死死地咬着嘴唇。黑狼他们也似乎松了一口气，没有变化的唯有皇爷。

像是湖面投进了石子，气氛一下子缓和，然后石子沉没，湖面又恢复了平静，这里的空气也再次凝重了。

所有人都看着皇爷，他冷脸不说话，身体一动不动。我扯了扯嘴角，讥笑起来：“不敢吗？”

他脸庞抽动了一下，眼帘也不可抑制地发着颤，我叹了口气，俯身过去拿起了匕首，开始割小丑鱼身上的绳子。

皇爷没有动弹，我一只手臂痛得厉害，只能勉强用肩膀扛住小丑鱼了。待得绳子割断，小丑鱼一下子掉了下来，差点连带我都给摔倒了。

“没事了，不要怕。”我轻声安慰着，用还能动弹的手掌将小丑鱼拉了过来，又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将她背了起来，咬牙往外走去。

小丑鱼意识有些不清醒了，也不哭了，只是低声呢喃着些听不清的话。我一步步往外走去，一路都是血。

走出门外，有阳光洒下，瞬间光明了。那铁门内外，两群人在对峙，我笑了笑，走了过去。小丑鱼在轻轻地发抖，或许是阳光照射的原因，她清醒了一下。

“哥哥......哥哥......”她这样低唤着，犹如垂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颗稻草。我微微停了停，侧头看她：“小丑鱼......”

她又哭泣起来，紧闭着眸子，语气委屈而迷恋：“不是......哥哥不要叫我小丑鱼......好难听，我是个没人爱的小丑，我希望自己是条自由自在的鱼......哥哥，叫我子怡......”

我耸了耸鼻子，有些发酸，低声呼唤一声：“子怡......”

她再次大哭，浑身冒着汗，这次直接就晕了过去。我喘了几口气，快步走了出去。黑衣人纷纷让开，那外面，宫赤夜缩在车后面小心翼翼地看着。

我骂了一声，他才跑了过来，另一边，宫洺彤也跑了过来，将我扶进了车子里面。我心力交瘁，视线有些模糊了，紧紧抱着秦子怡，冲着外边喊了一句：“轰它两炮狗日的，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