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请先不要走。
至少让妈妈给你告个别。
一个月的等待,一个月的欣喜若狂,纸片让我再有些留恋。
孩子没了!!
“英子…”
宵年放下保温壶,摸着我的脸,一双眸子深邃悲伤。
“它没了”
我感觉我心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瞬间蹦断。
我是想过这种结果的。
我以为我可以微笑地拥抱这个事实。
我以为我会像第一次与腹中孩子告别的那般淡然。
可为什么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我会感到这么痛苦,这么难以呼吸。
“不要告诉恩左”
我拉着宵年的手,
“我求你…”
他温柔地整理我耳边的青丝。
“你说了算,大人”
我冲他感激地笑。
或许是十年难遇一知音,但很庆幸,眼前的少年便是我的珍珠。
“你真的要回去?”
三天的朝暮过去,我背着书包,准备回到学校,母亲没当好,佳偶没做正,至少让我当好一个学生。
“当然了,我可受不了医院那股味道,难道你舍不得我阿”
我打趣地冲宵年笑。
“有事马上打我电话”
“好拉好拉,我能出什么事,我可是十九中初中部的大姐,真是的,像阿姥一样罗嗦”
我给了他一个拥抱,
“走啦!”
我看到他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直至远得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的心里不禁淌过一道暖流。
少年,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回到学校,一路上的指指点点,我却是平静得很,倒自以为有一股不屑尘世的大侠风范。
便是这样,我怀着一股莫名的愉快走进了教室。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看鸟阿!全部看书!”唐不凡不爽地喊,众人齐刷刷地埋下头。
“你回来拉”
他在座位上冲我邪气地笑,“我真以为你那么脆弱呢”
我笑着坐在他身边,“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我内心强大得很”
“这几天去哪了?陶恩左一帮人天天来,都快把你找疯了”
唐不凡撑着头看着我说,显得极悠闲。
“嘿嘿!我说突然之间我的知名度怎么提高那么多哩”我拿出课本放在桌上哈哈地笑。
“你少给我来这没心没肺的样来扯开话题,”他轻轻地在我头上来了个暴栗“我们很担心你的好灭”
“你确定?”我上下打量他,“瞅你,红光满面,瞎子也看得出你着几天过的很滋润的嘛,担心我,你有时间嘛?”
“怎么跟大哥说话呢”他不满地哼,逗得我哈哈大笑。
片刻过去,看到前边两张空荡荡的课桌,气氛瞬息有些凝固起来。
是该好好整理没整理好的事了。
“苏景年现在怎么样?”
“是决裂了”唐不凡平淡地说“那天你走了之后,李文直接给了苏景年两个耳光,他没还手,之后大家便散了”
“苏…苏楠呢”
我看着前边的两个空桌,心里一阵发紧。
“那天后便没见到她,倒是看到苏蛮总是在高中部晃悠”
“高中部的人还没找你麻烦?”
“没有,不过快了”
“什么意思”
“你回来了,肯定会有人去通知苏蛮,你觉得苏蛮去高中部做什么?不过是跟他们苟且准备办了我们。”
唐不凡打了个哈欠。
“今天放学,怕就是要找上门来了。”
“不过有个人拉着一起倒霉的感觉真不错”
他朝我调皮地眨眼。
我有些忍俊不禁。
陶英子,你上辈子到底是干了些什么普渡众生的大事,才有这些难兄难友
我戳他妈逼 就更这么点 早知道老子就不更了操。
离放学还有十分钟,教室门砰的一声被踹开,老师的讲课声戛然而止,安静了一阵,几个学生开始杂乱。
唐不凡一脚踹了旁边的桌子,几个女生捂住了嘴。
“吵什么吵吵!”
唐不凡从手肘里抬起头来,脸上还有些睡痕,满是不爽。
“陶英子,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女声冷冰冰地说。
熟悉得让我心疼。
我放下手里的笔,努力压抑着情绪,故作冷淡地抬起头。
“我当然要回来,这里有你,有苏楠”
我停顿了语速,脸上挂上一面残酷的笑意。
“还有我和恩左的爱情”
“你他妈的贱表子!”
苏蛮精致的脸上抹上一层微怒“亏我和姐姐还把你当做了朋友,开始还觉得你可怜,果然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
“你骂罢”我笑起来“你骂完再看着我和恩左恩爱呢喃”
“嘭!”
苏楠一钢管朝木门上一甩,一块门板应声掉地。
“除了着个贱+,全给我滚出去!”
“少跟这种表子废话,幺妹,我们直接开打吧!”
一边的孙锐摩挲着手里的铁棒,打量着我和唐不凡,跃跃欲试。
唐不凡在课桌下给我递来铁棒,拍了拍我的手。
“陶英子,算我们苏氏姐妹看走了眼,你我开始势不两立,你欠苏楠的,我今天一定要一并讨回来!”
苏蛮往前踏了一步,身后的十几号人一下朝我们冲过来,气势汹汹。
我和唐不凡一同踹开书桌冲上人群。
我扬起铁棒一下朝一男脸上砸过去,试图用欲血沸腾的激昂来掩饰自己的鼻酸。
我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后背被狠狠地招呼了一记,疼得我几乎快闭过气去。
隐约间,我听到了课室外的喧杂,却没人进来,也是,谁敢得罪十九中的BIE,这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地方阿。
“看吧,初中部的大姐,竟被打得狗血淋头手下也没个出头鸟,谁说老天不是公平的呢”
苏蛮一边朝我挥过钢管来,一边抓着空隙对我嘲讽。
“如果要在被人抛弃与被群殴之间选一个的话,我宁愿选群殴”
我冲她扬起一脸得意。
我看到她脸上的怒气欲来欲浓。
不知谁往我腿上打了一记,我身体瞬息倒下去,我看到唐不凡嘴角和额头都淌着血,眼里还是依旧的淡然。
他面上挂上一层慌乱,他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被打倒,他拿着铁棒,要过来帮我。
身后一人朝他举起铁棒,他拿手一挡,铁棒瞬间砸在他的手上,他发出吃痛的低吼,眼里挂上一层愤怒。
我再也看不到他,五六个人挡住了我的视线,齐齐挥着铁棒打在我的身上。
我捂着疼得痉弛的小腹,闭上眼,天旋地转。
这就是朋友?
醒过来,恩左正拿着毛巾擦拭着我的额头,一张俊俏的瓜子脸是我描不出的温情。
“你终于醒了”
他说,紧绷的脸着才挂上一丝悦意。
“消失了这么多天,一出现便是这么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