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若欲速决,只此一计。”孤独子说。
刑勒摇头,道:“无底之险诚不可冒。”
刑勒生性胆小,这一点孤独子早就弄清楚了,因此孤独子早就想好了说服他的言辞。孤独子胸有成竹地对刑勒说:“我有一策,可化险为夷。”
“何策?”刑勒问。
“毁灭一号导弹之使用乃是由埃塞省督阿弩提出,以其之性格,必会使用,故可待埃塞省先用。”孤独子说。
长胡老者纵然得宠,亦不敢把阿弩与扎乎两位省督同时给得罪了。想到此,刑勒点了点头,道:“长胡老者初来,必不敢同时得罪两位省督,埃塞无过,罗姜亦会无罪。”
刑勒竟能想透此理,孤独子有些意外,赞道:“元帅英明,要不是元帅点明,我断无法想到这层。”
刑勒知道孤独子是在拍自己马屁,不过这马屁拍得让人很舒服。舒服劲一过,刑勒立马又有了不快,说:“要如此,阿弩必会抢了先,不立下头功,省督恐有责怪。”
孤独子觉得刑勒有些杞人忧天,有些无赖地说:“此问不难。”
“军师请讲。”刑勒道。
“阿弩极为嗜战,每战必亲征,其必会步步为营,循而破之,不会速战。故我军只需全线出击,便可后战而先肃敌。”孤独子说。
没想到孤独子把阿弩的性情也摸得一清二楚了,刑勒有些意外,却很高兴,有这样的下属相助,日后自己定能封侯拜相。转念想到埃塞省还没内迁完成,刑勒有些担心,便摇头叹道:“只是埃塞省内迁之事尚未完成,若等其省督阿弩先行开战,恐要费些时日。”
“此全不必担心,阿弩善斗,不喜落人之后。内迁之事未能拔得头筹,其必会以战事补之,故两日之内,埃塞省战事必起。战事一起,若五日内无破敌之策,其必会不惜一切代价,用毁灭一号导弹。”孤独子说。
刑勒点头,道:“度人之心,军师可谓天下第一。”
“元帅过誉。在下愚钝,全仗元帅指点,方有拙略。”孤独子说。
第六章:埃罗结盟
果不出孤独子所料,方过一日,埃塞省最北的尤诨县便起了战事。两日后,因没能在游击战中讨得好处,阿弩一怒之下便使用了毁灭一号导弹,尤诨县的三仙岛贼寇几近灭亡,尚未内迁的民众也因此死于非命,尤诨县亦成了一片废墟。
此消息一传出,埃塞省沿岸尚未内迁的居民被吓破了胆,纷纷举家内迁。阿弩见内迁之事用导弹远比用从罗姜省学来的助战奖励有效,便停止了助战奖励的发放,转而用毁灭一号导弹。埃塞省沿岸共计二十三县,阿弩只炸了三县,沿岸未内迁之居民便从三成降至了不足一成。
见阿弩已开始使用毁灭一号导弹,刑勒立即召见了孤独子。
“埃塞省现已退了三县之敌,还望军师尽快布军,定要在十日之内全退罗姜之敌,再夺首功。如此,省督有光,你我亦可同荣。”刑勒说。
孤独子摇了摇头,说:“十日内退敌不难,只是如此,省督非但无光,反而有险。”
孤独子所言大出刑勒之意料,难道孤独子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要不是开玩笑,他怎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刑勒有些不明白,他不知孤独子到底要做什么,便问:“军师何意?”
“在下琢思了几日,发现上次商定的退敌计策极易为总督引祸,故非良策,而乃下下之策。”孤独子说。
此刻在孤独子口中,为省督争誉之事竟然成了给省督惹祸之事,刑勒只觉得可笑,甚至有些后悔,悔不该那么轻率地把孤独子任命为军师。要是孤独子给不出让自己信服的解释,立刻就罢免了他,想到此处,刑勒很严肃地对孤独子说:“那你说说,省督何祸之有?要说不服我,我即刻就免掉你军师之职。”
孤独子没想到刑勒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过孤独子清楚,刑勒这人头脑简单,没什么城府,心里藏不住事,很容易被他人的言论说服。因此,虽说刑勒反应有些强烈,孤独子仍是毫不担心,不紧不慢地说:“阿弩虽为国王之侄,国王确视之如子,内迁之事已让其有了不快,若退敌再让罗姜抢了先,其必怒,恐不利于省督。”
这孤独子,怎么就不改改那说话说半截的臭毛病?要早这么说,自己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孤独子说得很对,不能把好处都占完了,怎么也得给阿弩留一些,毕竟让阿弩不快就等于让国王不快。在天心国,谁要是让国王不快了,谁就不会有好果子吃。刑勒想透了这理,笑着对孤独子说:“幸有军师提醒,否则必误大事。不过退敌之事,该怎么办?”
刑勒还耍上小聪明了,要是换做往常,他只会说把首功让给阿弩,而不会问该怎么办。很显然,要让刑勒把首功让出去,他肯定是心有不甘。在天心国的官场,不可不让,但也不可全让,让出首功是极不明智的。孤独子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计策,便对刑勒说:“不可胜,亦不可败。”
孤独子的话让刑勒有些明白了,但还没有完全明白,为了彻底弄明白,刑勒跟孤独子说:“还望军师把话说得详细些。”
“胜必引阿弩之不满,败则让省督颜无光,故只可不胜不败。”孤独子说。
这句简直就是废话,刑勒想听的不是这句,便追问道:“如何不胜不败?”
“与埃塞省同日结束战斗。”孤独子答道。
孤独子还是问一句答一句,就不肯一次把话说完,刑勒只得再问:“如此甚好,只是当如何行军?”
“埃塞省还有二十县未平,我省沿岸共计二十县,故可与其同步,埃塞平一县,罗姜亦平一县。”孤独子说。
“可行。只是毁灭一号导弹所到之处必成废墟,可否考虑少用?”刑勒问。
“埃塞省多用,则宜多用;埃塞省少用,则宜少用。”孤独子说。
毁了土地对国不利,难保国王不会怪罪,刑勒还是有些担心,便问孤独子:“为何不能少用?”
“埃塞与罗姜,互保方可共荣。”孤独子说。
扎乎毕竟是王室的人,他代表的是王室,他所做的事必定都经过了国王的允许,只有以扎乎为标杆,才不会误解国王之意。想到此,刑勒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道:“这却也是,现今形势不明,争风实乃不智之举。”
“元帅所言极是。”孤独子称赞道。
“埃塞与罗姜可谓唇齿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刑勒说。
“元帅大才,三月之后,必登省督之位。”孤独子道。
孤独子的话,老是让人倍感意外,他怎么就突然冒出自己将登省督之位的话呢?省督可是要职,需国王亲批,以自己现在的官职,要想三个月后做省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刑勒大惊,问:“军师何出此言?”
“式图位于埃塞之南,埃塞省督阿弩所平乃最北之三县,以其行军之性格,必会从北至南,一路横扫,故三仙岛之贼必被逼入式图北部。我罗姜处式图之南,若从南向北平乱,三仙岛之贼寇必被逼入式图南部。以式图省督德临之秉性,必不愿劳民内迁,此可谓抗命之举,其位必危。元帅若能将埃塞与罗姜之干戈化为玉帛,待式图省督之位有缺,两省省督必联名推举元帅。”孤独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