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勒皱着眉头,问:“依你之意,陆挺会使诈?”
“陆挺作为三仙岛水军先锋团团长,必不会为了一己私仇而毁了三仙岛水军的声誉。”孤独子点了一句,想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留给刑勒说,以满足刑勒的虚荣心。
“你的意思是陆挺想借澄清之机,煽动民众,火上浇油。”刑勒终究只是个废物,话递到嘴边也接不上。
孤独子还没放弃,又点了一句,说:“不,找我报仇是假,澄清身份是真。”
“继续说。”刑勒还是接不上。
对于陆挺这样的死囚,在这个时候,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透,孤独子对刑勒彻底失望了。孤独子知道没有一句一句点的必要了,便将自己的分析和盘托了出来:“陆挺有一愿,率三仙岛之大军灭我天心国。现此愿未遂,若死必难瞑目,故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换取活命的机会,以待日后雪耻。”
“有道理,在其澄清之后立马就杀了他,以免后患。”刑勒点头道。
孤独子摇了摇头,说:“杀之是可除后患,可内迁大计完成之前,不宜杀。”
“为何不宜杀?”刑勒有些不解。
“若杀,陆挺部下必生复仇之意,难保不会扰乱民心;若不杀,陆挺则会暗令其部下勿扰内迁,否则其命难保”刑勒这种人也能掌内迁要职?孤独子只得在心里苦笑。
刑勒追问道:“你怎知陆挺之心?”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孤独子摇头解释说:“要想活命,内迁是其手上唯一的筹码,你我知,他亦知。”
“陆挺该如何处置?”刑勒再问。
“内迁大计完成之前严加看守,以免其手下劫狱;内迁大计完成之后,适时杀之。”孤独子答道。
“甚好。”刑勒说。
听了孤独子之言,刑勒立即安排陆挺当众澄清了其为三仙岛水军先锋团团长之事。可到了第二日,丁原县民众仍不愿内迁,刑勒对此一筹莫展,孤独子又来了。
因内迁之事仍未解决,见了孤独子,刑勒怒道:“今天已是第三日,你说三日就可化解内迁之事,现在丁原县民众一个未动,你还来做何?”
“今日还未完,三日还未过。”孤独子说。
“就只剩一天了,你能让民众内迁?”刑勒有些戏谑地问,在戏谑孤独子的同时,刑勒也在戏谑自己,戏谑自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乞丐的身上。
孤独子笑了笑,道:“我记得我当日说的是在三日以内让民众同意内迁,毕竟举家内迁需要给民众足够的准备时间,需十五日民众才可内迁完毕。”
“就算你说的是‘同意’,你能在今日让民众同意内迁吗?”刑勒已不再相信孤独子说的话了。
“你可知民众不愿内迁之原由?”孤独子问。
刑勒没兴趣再理他,应付道:“不知道。”
孤独子自问自答:“民众是舍不得这片土地。”
“那又如何?”刑勒问。
“第一,让民众明白此次内迁完全是为了保护其生命财产安全,待三仙岛贼人败退之后他们便可重回故土;第二,给及时内迁的民众物质奖励;第三,对于阻碍内迁的人予以打击。”孤独子说。
反正自己想不出办法,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把这事全权交给孤独子。要做好了,自己得功劳;要做坏了,就把祸事推给孤独子。于是,刑勒对孤独子说:“若你敢立军令状,我就将此事交由你负责。”
孤独子知道刑勒的用意,不过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孤独子要不是胸有成竹,绝不会主动来向刑勒献计。
方一上任,孤独子便拟了一份公告,申明了内迁只是短时措施,此举全为保护民众生命财产安全,待三仙岛贼人败退后民众便可返回故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同时,孤独子还发布了一份奖励措施:凡三日内完成内迁之居民,可获得十万元的助战奖励;三日后,助战奖励每过一日便递减一万元。
十万元相当于丁原县居民三年的总收入,加之三仙岛此次只是小打小闹,战事必不会持续太久,对于民众来说,这十万元无疑是一笔飞来横财。因此,三日之内,丁原县民众内迁了近七成。
三日过后,孤独子再次发布了奖励措施:凡当日之内完成内迁的民众,可获得九万元助战奖励。
那三成未内迁的民众见状,纷纷表示不满,不愿内迁,但其中有胆小者因害怕再延迟奖励又将缩水,便悄悄去领了。待助战奖励的金额降到了五万元,丁原县境内,就只有不到一成民众未内迁了。
这日,笃丞组织余下的一成民众闹到了内迁办,要求给予十万元助战奖励,否则绝不内迁。刑勒不知该如何处理,便叫来了孤独子,与之商议对策。
“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成民众,只要给他们十万元的助战奖励,他们就答应内迁了。内迁大计要紧,不如就应了他们。”内迁工作已经完成了九成,就差最后这一成了,刑勒怕夜长梦多,想快点把内迁之事了结了。刑勒之所以找孤独子来,是因为他自己拿不准这样做到底行不行,于是他接着问了孤独子一句:“你看如何?”
孤独子摇头,道:“若应了,内迁大计必毁。”
“为何?”刑勒问。虽说拿不准,但自己的意见让孤独子否定了,刑勒的脸面还是有些挂不住,便愤怒地加了一句:“内迁之事不可久拖。”
孤独子厉声道:“若朝令夕改,内迁办日后发布之公告如何服人?再则,若应了余下的这一成人,我们该如何面对那些遵守时间在三日之内内迁的人与那两成未拿足十万元助战奖励的人?”
刑勒觉得孤独子说的在理,怒火立即就消了,他知道孤独子肯定有应对之策,考虑到内迁之事远比脸面重要,便心平气和地跟孤独子说:“你说得对,只是内迁之事不可拖延,余下的这一成人该如何应对?”
“现未内迁的不过五千余人,待助战奖励归零之时,剩者必不足百人。”孤独子说。
见孤独子如此自信,刑勒也就放了大半个心了,道:“如此甚好。”话刚说完,刑勒突然又有了些担忧,便追问孤独子:“你可有把握?”
孤独子谙熟刑勒之性情,拍着胸脯道:“主任请放心。”
果然,才过一日,见助战奖励减少到了四万元,民众便要去内迁办领取助战奖金。笃丞欲阻止,那部分民众便开始指责他。笃丞无法,只得任着民众去了。此头一开,剩下的民众也都慌了分寸,纷纷跑去领了助战奖励。
待到第八日,笃丞为了阻止民众向内迁办妥协,向余下的民众承诺:“要我不能带领你们拿到十万元助战奖励,我便自行了断。”
众人见笃丞如此强硬,也知其是为了大家的利益,便不再走了,只是剩下的已不足百人了。
见众人不再言走,笃丞便带着他们去了内迁办。笃丞准备面见刑勒,替还未内迁之人要回十万元的助战奖励。笃丞与众人刚走到院门外,便给护卫挡住了。护卫态度强硬,笃丞交涉无果。看到守门的护卫只有两个人,笃丞就从人群中挑了几个身体壮实的,让他们把护卫控制住,以便自己率众人冲进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