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管束?”
“名曰‘管束’,实乃‘指引’。”
“何为指引?”
“民之智慧远逊于国王,只有紧跟国王的步伐,其才能走上幸福的康庄大道。”
“如何做?”
“让天下人明白,没有国王就没有百姓,国王是百姓之父,是国王给了百姓生命,世上没有比国王更爱百姓的人。倘如此,只要国王时时不忘护佑百姓,百姓必将心向国王,国运必可昌也!”
长胡老者话毕,便有侍者来报。“三仙岛水军犯境,沿岸居民受殃。”
国王听罢,问长胡老者。“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暂无。”长胡老者给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回答。
“为何?”
“战场之事千变万化,信口开河之策必引大患。”
“本王欲请先生全权负责此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说得再好也是纸上谈兵,到底有没有能力,还得靠战场来检验。要连三仙岛这点儿虾兵蟹将都搞不定,此人也就没有任何启用的价值了。
长胡老者鞠躬作揖,领命道:“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第二章:内迁大计
天心国沿岸共设三省,北为埃塞,南名罗姜,中曰式图。此次三仙岛来犯,并非大兵压境,只是一些零星水军前来骚扰,抢得沿岸居民财物之后便立马逃走。
长胡老者到任后,立马将埃塞、罗姜、式图三省省督召集到了自己的府邸。大堂之内,长胡老者端坐上位,三位省督立于堂中。站在正中的埃塞省督阿弩见长胡老者没有赐座之意,其大饼脸上红光立消,剑眉上挑,眼露凶光。
长胡老者对阿弩脸色之变化视若不见,对着三位省督问:“三仙岛来犯之事,三位省督有何见解?”
埃塞省督阿弩乜了长胡老者一眼,大声道:“胆敢犯境者,来一杀一,来俩擒双。”
长胡老者听出来了,阿弩有指桑骂槐之意,其言虽是针对三仙岛,可怒气却是洒向了自己。对于阿弩的弦外之音,长胡老者装作不知,笑了笑,说:“好气魄!”
阿弩见长胡老者不敢与自己争锋,觉其是在认怂,便越发得意了起来,大笑道:“我阿弩身经百战,灭三仙岛之贼寇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剿贼之事交给我阿弩不就得了,还派什么钦差?”
自己初来乍到,寸功未立,阿弩不服亦是应当。长胡老者面不改色,问:“埃塞省可有犯境者?”
“有。”阿弩答。
长胡老者又问:“来了多少?”
阿弩扬了扬嘴角,道:“昨夜便有数百。”
长胡老者再问:“你擒了多少?”
阿弩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全跑了。”
听了此言,长胡老者并未露半分得势之状,仍保持之前的声调,问:“为何?”
阿弩见长胡老者失势不躁,得势不骄,方觉其城府远深于自己,与之相斗难讨便宜。又想到长胡老者与自己都是为王做事,阿弩便收了那颗好斗的心,决计与长胡老者坦诚合作。既然决定与长胡老者同心,那便得把实情告诉他,如此才便于共商对策。阿弩说:“三仙岛贼人神出鬼没,没人知道其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待我接了线报,带兵到时,其早已逃之夭夭了。”
长胡老者见阿弩如此深明大义,心中自然高兴,当然他也知阿弩转瞬间变了态度是在给国王面子,便点了点头,问:“你可有办法破敌?”
阿弩捏紧了拳头,说:“有。”
长胡老者面露欣喜之状,道:“请说。”
“给我一支精锐水军,我定当铲平三仙岛,生擒那岛主,此后就再无贼寇了。”阿弩说。
要是天心国有精锐水军,早就铲平三仙岛了。说白了,三仙岛胆敢来犯,就是欺负天心国水军无力。长胡老者捋了捋胡须,面露难色,道:“水军之事,需国王下令?”
“我早已跟国王说过,只是国库吃紧,无建造水军的经费,所以一直未动,就算立即拨款建造,也来不及解这燃眉之急。”
阿弩早知不可能有水军,不过还是有些失望。
长胡老者捋了捋胡须,继续问阿弩:“当下之急,你可有解救之法?”
阿弩摇头,答:“没有。”
长胡老者见罗姜省督扎乎在旁不住地摇头,似乎有开口之意,便问:“扎乎有何高见?”
扎乎急忙作揖道:“下官确有一计,可暂解燃眉之急。”
长胡老者仍是捋着胡须,道:“请讲。”
扎乎往前跨了一步,边比划边说:“三仙岛犯境,是因岛内闹饥荒,流民四起,其岛主无能,想不出解危之法,便纵容流民成寇,来我天心国沿岸残害百姓,抢夺财物,故我们只需对三仙岛施以援手,助其摆脱困境,其流民必然感恩戴德,不再来犯。”
“好计啊好计!强盗来抢财物,就把财物给强盗,如此强盗便不再来了,这可是我阿弩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当真是计若其人,胆小鼠辈!”阿弩冷笑道。
扎乎瞪了阿弩一眼,说:“何谓胆小鼠辈?此乃深谋远虑,不似你那匹夫之勇。”
阿弩回瞪了扎乎一眼,道:“我倒要听听你的远虑。”
扎乎对着阿弩,说:“阁下方已说明,若无精锐水军,战之乃下策。即不可战,倒不如先稳住三仙岛之贼,以给我天心国建造水军留足时间,待水军建好,再取之。”
阿弩点头,说:“对此我没什么意义,只是你要对三仙岛贼寇施以援手,实难苟同。”
扎乎摇头感叹:“阁下错矣。我天心国国富民丰,对三仙岛施以援手,失去的不过是九牛之一毛,得到的却是救天下于水火之中的美名。”
阿弩用手指着扎乎,训斥道:“用实利换虚名,也就尔等卖国之辈愿为之!”
扎乎拨开阿弩的手,笑道:“真是一介武夫,战必伤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乃上策。”
阿弩不服,吼道:“自己乖乖把财物送入贼手就是上策?”
扎乎不愿退让,怒道:“不可理喻。就算要战,也得师出有名。三仙岛贼人来犯,我们非但不以兵戎相见,还友善援之,此必可获三仙岛全民感恩之心,其必不会对我国再生贼意。倘若其贼性不改,那便是恩将仇报,如此我国对其可算是仁至义尽,再动干戈,三仙岛必会民心全失,不得民心之国,灭之如灭蝼蚁。”
扎乎与阿弩争得不可开交,式图省督德临在旁一言不发,长胡老者知其是在等开口的机会,便问:“德临为何不语?”
德临答道:“若是以武退敌,我不如阿弩;若是以文安贼,我不如扎乎。现才华远在我之上的阿弩与扎乎都无法用计说服对方,徳临确不敢妄开拙口。”
三省之境况,属式图最盛,且此次三仙岛并未进犯式图,德临之贤明亦是远近有闻,其断不可能没有对策,问之不说,必是有所不便。想到此,长胡老者便说:“三位既无好策,便请回去细细琢思,此事明日再议。”
长胡老者话毕,三人便退下了。德临退后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去了密林深处的草庐,徳临到时,草庐边有一位戴笠披蓑之人在持竿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