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如此吧。”说完我又继续望着远方，此时天空正飞过一架飞机。

妹妹指着飞机对我说：“放心，以后我们也可以坐着飞机到处玩的。”

“一定会！”我回答道，虽然此时的我们前途一片渺茫，但是至少此时的我还并没有失去信心和勇气。

妹妹此时也站在阳台上，不停地跟我聊起她以前在深圳读书时生活的事情。还说那时候上学不认真，经常逃课。母亲还被她们的校长请过去喝茶好几次，后来因为她们的校长也是单身女人。所以，母亲一见到校长，两个人就开始拉起家常，甚至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结果母亲跟校长一边聊，一边哭，倒是把惩罚我妹妹逃课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妹妹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我此时听了，也笑了。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其实当初母亲和妹妹来深圳的时候，生活过得很艰难。我母亲也时常跟我说起，那时候她们最艰难的时候，年三十只能母女两个一起窝在出租屋里啃馒头喝白开水。

现在跟之前相比，至少我们算是情况比较好了。至少，还有饭吃，有地方住。没让我们沦落街头，其实我母亲已经算是厉害的了……

不一会，母亲也醒来了。她看到我和妹妹在阳台上聊天，一边聊一边笑。她也感兴趣了，走过来问我们聊啥。我妹妹笑着对她说：“我们在聊你的光辉往事呢。”我母亲听之后，哈哈大笑,说有什么好聊的。

然后她走过身来对着我说：“儿子，怎么样。你老娘我当初跟你妹妹两个人的生活多么艰苦，在外面漂泊无依无靠的，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很快，太阳就慢慢地西斜了。母亲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4点多了。母亲问我们饿了没有，妹妹说还没有，我说饿了。母亲说，等她洗完脸，然后带我们去吃饭。

母亲搞好之后，时间到了5点多。我站在阳台上，看到此时的大街上开始熙熙攘攘地出现了很多人，都是三五成群，穿着早上的时候见到的各种各样的工作服。我在心里想着，应该是工厂下班了。

母亲带着我们下了楼，朝着市集走去。一路上我跟着母亲她们的后面，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看着满大街的人，此时的我心里有点发虚的感觉。说实话，我开始感觉害怕见到生人了。

母亲带着我们走了10多分钟左右，找了一家小小的饭馆坐下。母亲看出了我的不安，然后安慰我道：“别紧张，这的人都是外地人，在厂里上班的居多。因为大家都是外地人，所以也比较友善不会欺生的。”“我没有紧张，我只是好奇罢了。为什么这满大街的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怎么就没见到多少老人呢？”我回答道。

母亲继续说道：“这个地方都是一些工厂啊什么的，年轻人进厂来打工了。老人人家不要，加上本地人都很少，老人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晚点就会有一些老人来公园散步了，不过不会有多少的，深圳原本就是一座年轻人的城市。”

简单聊了下，我们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母亲跟小饭馆的老板拿了张菜单，问我们要吃什么。

我说，你做主吧。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吃什么了，反正要有辣椒，其他的都随便。

不一会母亲点了几个炒菜和一个汤，问我要不要喝酒，我说不要了。母亲放下菜单，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茶拿在手上。然后对我和妹妹说道：“嘿嘿，今天这餐就吃丰盛点。后面就啃满头过日子，哈哈，没找到工作之前只能这样，你们要做好准备咯。”

“切，又不是没试过。”妹妹不屑地回答道。

“小时候跟外婆住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别说馒头了，有时候连油都没有!”我说道。

不一会，饭馆里的人也多了起来。工厂下班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来吃饭了，此时有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点了菜之后，就开始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而聊天的内容都是些关于加班费和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候聊的激动的时候，还会开口骂娘。我当时心想，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因为，我以后可能就会跟他们一样。每天庸庸碌碌的干10几个小时，然下班了约着几个工友一起到路边的小饭店喝点啤酒，聊着些低俗的话题。不要去谈什么人生和理想了，而他们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榜样。

没过多久，我们的菜上来了。味道除了比较辣之外，吃不出什么美味。而母亲和妹妹都吃得津津有味，而我却对这饭菜难以下咽，顺口说了句：“真难吃！”

母亲和妹妹没有说什么，继续吃着饭。而我也只能是喝点汤，简单吃点青菜。因为，这餐饭吃完了。后面可能意味着我们会挨饿，此时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吃完饭，我们三个人在小公园上散步。母亲跟妹妹聊起开饭馆的事情，她说开这么一家小小不起眼的饭馆，一年能赚十几二十万。因为这附近住的都是打工的，大家平时上班累了，也都舍得花点钱犒劳下自己。价格方面也比我们老家的要高很多，所以很多外省的人都来这边开饭馆然后回老家盖房子。

我说：“那以后我们就努力存钱开一家呗。”

我母亲说道：“开一家，房租要交几千。还要收几万的转让费，加上还要请本地人喝茶要收两万块钱的喝茶费。就等于是生意没做，就要先送给人家两万块钱。”

“真黑！”我有点愤愤地说道。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现在不奢望能开什么小饭馆了，只想着找到份工作能养活我们自己，不挨饿就好了。”母亲说道。

此时的我，开始慢慢地对这个城市有所了解。也渐渐地体会到，在这座繁华城市的背后，无数个跟我们一样处在社会最底层如蝼蚁一般的人们的无奈与心酸。

此时，我们继续在大街上走着。因为我们所住的地方没有电视，所以我们早早回去也没有什么娱乐。所以我们就一直在路上走着，聊着天。此时超市里传来各种商家打折的广告，母亲看了看手机：“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我不记得那天我们走了多少路，我只记得我们绕着我们所租住的房子附近转了几个圈。而在我面前的是那一栋栋密密麻麻的出租房和满大街匆匆忙忙为了生活而奔波的工人们，当然了，还有谋生的小贩。

听母亲说，跟进厂上班的工人们相比，他们是自由的，同时也是幸福的。至少，他们能经营着自己的一份小生意，并且还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我们回到我们租的屋子里。要洗澡的时候，缺发现连个盆也没有买，更别提什么热水了。最后我们也只能是站在水龙头下，简单的冲了下。那个季节，说真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