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说你随便吧,我正好想睡一会儿呢。便浑身舒泰地躺着,抽了一根烟,迷迷糊糊正要睡着,这时门开了,一个身穿轻薄绸装的女人进来了,脸上带着职业的笑,身子便倚到了床边。周阳知道这是梁清河特意安排的,心里早有准备,到这个地步,只好听之任之了。来之前,他便知道有这个节目,再说这个世道找个女人玩玩也算是正常娱乐,反正梁清河一会儿就会有事找他,如果拒绝倒显得自己假惺惺,不如乐得接受,再一想田苗搭在宋市长身上的手,内心早已不安分了。屋里灯光暗暗的,弥漫着那个女人的体香,飘浮着放荡的气味。女人个子高挑,岁数也不过二十岁,柔软有弹性的身体在光滑紧身的绸装下滚动,每寸肌肤都闪着诱惑的光,她带着迷离而挑逗的笑,一只手伸向了周阳赤裸的身体。第一次出去嫖妓时,周阳和萧家琳结婚不久。当时他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在他看来,这是男人有机会都会做的事,别看当官的个个正襟危坐义正辞严,脱下衣服干的事一模一样的。有一天,和他一起共事的老刘带他到一家亲戚新开的洗浴中心去,说那里很安全,让他见识点新鲜玩意。按说同事之间一起去嫖妓是一件很犯忌的事,但老刘既是他的上司,又是工作后交的最知心的朋友,两个人还曾截留机关的经费用做平时的花费,有了这一层合谋的关系,他也就不特别在意了。
再说了,广平市集体嫖妓的事也不稀奇,不少当官的在这方面真是想象不到地花样翻新。思绪又回到现实。周阳很从容地攥住那个女人柔软的手抚摸着,一边问她这两座楼的情况,女人吸着烟说:“先生还是第一次来吧?”然后告诉他旁边那幢楼有卡拉OK包厢,还有宾果机、扑克机、游戏机房,同时还有麻将屋、台球室,他现在所在的这幢楼有洗浴中心和客房,她说这里的条件是市里最高档的。周阳开玩笑地说:“女人也是最高档的吧。”两个人说着话,自然而然地亲热起来,女人的双手便在周阳的身上轻柔地抚摸着,所触之处无不舒坦,然后光滑的身体也像影子一样贴了过来。周阳问她是哪里来的,她说是哈尔滨,还上过幼师呢。在朦眬的灯光下,这一切显得极不真实。女人的丨乳丨房饱满,腰十分柔软,长发散在他的身体上,脸上荡漾着令人痴迷的笑,她俯下身来,舌头在他身体上游移着。
见他已经情欲勃发,便小心熟练地替他戴好套,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随后骑在他的身上……周阳紧随着她的韵律,一时间,两个人和谐而强烈地冲撞着,他咬着牙齿抵挡一阵阵如潮的快感,甚至去想着一些不快的事尽量克制,女人咬着他的耳垂,妖媚的呼唤声让他把持不住,一瞬便山崩水泻了,两个人如醉如仙一起叫了起来。两个人紧搂了着,余兴未了地缠绵了一会儿。周阳问她的名字,她笑着说:“这里的规矩是不许告诉客人名字的,里面的好小姐有的是,只要你快乐就行了。”周阳说:“我只喜欢你。”女人嘲笑道:“看不出你还挺多情的,我们是一些根本没有名字的人,随你叫了。”女人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仰躺在他身边想着心事。周阳见她有意隐藏着什么,越发觉得这个地方神秘了。料想的事终于发生了,自己和梁清河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女人很快穿上了衣服,吻了他一下,扭扭身子便走了。周阳觉得意犹未尽,脑子里又泛起孙玉凤和白晶的影子,有这么多温暖的身体在靠近自己,他又得意了一会儿。
不过他还是觉得做官比XingJiao要快乐得多,XingJiao的快乐只是一瞬间,转眼间便荡然无存,而且人人都有份。不一会儿,梁清河便领着两个人进来,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周阳倒没有觉得难堪。梁清河告诉他那个精瘦的老头便是司马良,同时脸上充满敬意地说:“这是我大哥。”随后又介绍后面一个人说:“他就是市防暴大队队长成铁英。”那人举止中带着几分英气,给人很深的印象。几个人说了几句“幸会”,便坐在了一起。司马良身上隐隐有股霸气,那两人盯着他,等他开口。说了一些客气话后,司马良爽快地说:“周老弟如果不嫌这个地方就只管来,清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周阳心想,怪不得这个地方这么大胆,原来这么一帮人撑着。成铁英有声有色地说他刚刚制止的一起黑社会械斗的事,随后说:“我干这种事纯粹是在走钢丝,全靠两边的朋友给面子。”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周阳感到进入了一个颇为神秘的圈子,不觉感叹这个社会的复杂。几个人又谈起省里马上要上市的造纸厂的股票,司马良问周阳认不认识造纸厂的贾厂长,可否弄点职工内部股,接着说:“这老贾我也认识,可这几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钱的事老弟不用担心,总之,有多少买多少。”几个人急切的表情让周阳感到这是一桩有利可图的大买卖。最近周阳也从萧家琳的口中听到这支股票上市的风声,应该是从在财政厅工作的岳母的口中传来的,知道省里非常重视,省长亲自过问这件事,由鲁副省长主抓这件事,再加上今天看的报纸,更加确认了。
联想到萧家骏在这个时候赶回来的事,于是便问:“这支股票我也听说过,真的有那么大的利吗?”司马良说:“相信我没错的,大哥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有腥味还是能闻出来的。”周阳想起省长的秘书高远,心里有几分底,说:“我先打听一下,再给你信儿。”那几个人目光碰了一下,司马良说:“兄弟,这次机会难得啊,只要能帮我找到他,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梁清河在一旁搭腔说:“周老弟不是外人,很仗义,大哥尽管放心吧。”周阳心想这并不是一件难事,但还是极有分寸地说:“省长这方面管得很严,我尽力而为吧。”司马良说:“那就辛苦你了。”随后拉着成铁英往外走,一边对梁清河说:“你照顾好周老弟,我还有客人,就不多陪了。”两个人走后,梁清河向他眨眨眼睛说:“那个妞怎么样?”周阳笑着说:“你这是拉我往火炕里跳。”两个人聊了起来,梁清河忽然问他:“你知道我过去是干什么的?”周阳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梁清河叹口气说:“我的事要说出来,真能拍一部电视剧。”接着他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在他还小的时候,一家人就被下放到农村。“那个地方盛产土豆,说句笑话,那个时候我除了种土豆对别的事一无所知,以为别人和我一样都在种土豆。”梁清河接着说,“后来落实政策,老爹已经死了,没事做,我妈就给我开了一个卖猪蹄的摊子,挣了点钱,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饥荒,又因砍了人,坐了两年牢,出来就去投靠一个大烟贩子,每天把脑袋掖在裤腰带里押车,才翻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