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号房,老大给我们开了个会,做的最快的那个把自己的做完了就帮别人做,那个回收员计数的时候不要按实数些,写的和任务差不多就行了,多的转给我们几个。那些做的慢的要快点,不然老子会被你们拖死。
还有拘留号的人大部分都是已经判好的,十天半月的那种,根本没什么重大案情,串供什么的都不存在,打电话要钱很正常,因为大家都有好处,不管是管教还是犯人,各得所需,看样子你是没进过拘留所的,进一回你就都知道了。你是看劳改的书看多了吧,大多是夸张的情节,没那严重,你觉得警察都是瞎子,聋子,还是傻子吗?
吃过晚饭,没做完的那几个赶紧做,以图晚上有觉睡,老大和电线杆他们躲在铺板脚落里抽烟,我们就各自在那儿吹牛打屁,这一段是自由的时间,其中有几个腆着脸找老大他们要烟抽,估计老大心情好,老大他们还是把烟屁股给了他们几个,一人一口就没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提溜进来一个四川口音的,管教说,不要欺负他啊,有气鼓卵的病,老大一看,原来认识,是个老油条,经常进来,管教走后,老大喊他过来,老油条,犯什么事了,老油条说没犯事,替人顶包进来,老大问,多少好处,老油条说2条,顶多久,老大又问,老油条说8天,老大说,给少了点,应该翻一翻,老油条说,为了信誉和行规不能多要。我们听的是梦嚓嚓的。后来才知道是替有钱的人来坐号,走形式,8天2000元。
老大问,给多少饭票,老油条说到我手里就300了,说着就拿出来递给老大了,老大哈哈一笑就收下了,随手递给老油条一支烟。
电线杆给老油条拿了被子,老油条直接走到铺位的中间(靠厕所那边的铺位)问到,谁睡在这儿,一个小个子说是我,老油条说,搬走,这地归我了,小个子望望电线杆和老大,见他两没什么反应,怏怏的卷起铺盖爬到上层去了。我想,这个小个子挺有眼见力的,老油条铺开被子躺下就睡,不一会扯起鼾来,老大摇摇头说,到底是心里没事,睡觉都这么快活。晚上我不值班,是那些没进票的值班,晚上11点多又送进一个,也是染的黄毛,不过个子比较小,看着像猴子,管教说,才从医院提来的,重伤没痊愈,不要搞他,然后就锁门走了,电线杆还是裹着被子起来,叫黄毛蹲下,黄毛说不能蹲,然后就把裤子卷起给他看,一看把我吓一跳,从大腿到小腿一条伤口,像条麻绳样,估计缝有几百针,小黄毛说,还没扯线,疼的很,电线杆说,怎么搞逑的,小黄毛说,跳车摔的,在医院躺了20多天,
为什么跳车,电线杆问。小黄毛说抢劫拒捕,电线杆笑到,就你这样还抢劫,瘦皮猴一个,小黄毛说他们是一伙人,他主要负者踩点和望风。电线杆说,怎么会被逮着,小黄毛说是被人点炮了,他妈的不讲义气,电线杆说,进这里来的都没什么义气可讲,死还要拉个垫背的。问完这些后,电线杆叫值班的给他扯了床铺盖,安排他到下铺最后面睡着(厕所对面)。一夜没什么事。早上吃过早饭,要去干活了,管教点名时,老油条说不去干气活,管教说为什么,老油条回答说他有气鼓卵的病,不能长时间坐着和站着,要半躺着,如果犯病了政府还要出钱看病,管教说,又不是什么大病,去干活,那个有性病的说他也有病不干活,管教说,只要不是要死的病,只要会走路,都他妈的去干活,老大说,报告管教,昨晚来了个腿上有伤的不能长时间站,也不能弯腿的,管教说谁,小黄毛赶紧举手,并且把腿伸给管教看,管教说,那就你一个在号房,别的都去干活,老大就喊,排队,快排队。去了还是撕胶字,一天下来,有几个的手直哆嗦,估计是累的,好在我没干什么活。晚上回到号房,小黄毛给老大了三张票,说是下午刘队拿来给他的,老大说,肯定不止这些,肯定叫他给吞了点,,老大说,2号房的老大今天给我说了,你是他们一伙的,叫我照顾你一下,随后就喊电线杆给他调铺位,一下子换到了我的边上。
晚上坐在铺上,我和小黄毛吹牛打屁,小黄毛说他是和一个劫富济贫(抢劫盗窃)的团伙干活,什么都搞,就是不搞强奸之类的事,我说女人多的是,还有鸡婆,干嘛要去强奸,最看不起强奸的,电线杆也跑过来和我们一起吹,他说,在这号房里强奸犯是最低等的,所有的号房都看不起强奸犯,如果是强奸进来的,挨打是免不了的,还要天天干活,一般没几天就被提走,关到牢里去了,听说在牢里是被爆菊的货色,也让他体验体验被强奸的感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说你那儿听说的,他说老大说的,老大经常在干活的地方和别的号房的老大们交流(互相学习经验)。我心想,就是搞不到女人,这辈子都不当强奸犯,在牢房被别人爆菊是多恐怖的事啊。我问电线杆是怎么进来的,他说把一个协警扁了一顿,骑电动车被抓住了,无证,主要是被抓2回了,心里窝火,刚花钱买的车要被没收,就控制不住了,我说袭警你就等着坐牢吧,他哈哈一笑说,怕个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