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既分工又合作,大家白天黑夜忙得不亦乐乎。尤其是搞预算的李敏,经常熬夜到深夜一、两点钟。我做大哥的当然心疼了,看到他们熬夜,少不了也要表示表示,亲自下厨弄点枸杞蒸排骨啊,什么黄芪煎黑鱼片啦、杜仲核桃炖猪肾,什么核桃荸荠蒸老鸭啦、天麻猪脑羹,无非是想给他们补补身子。结果,好心变坏事。
李敏说:
“额,大哥,这几天我拉尿都闻到一股中药味。”
华仔说:
“补是补,就是裤裆里那玩意老是翘起来,白天走路很尴尬,夜里还睡不着,总想找地方泄火。”
我问单道明你咋样,这家伙除了哧哧发笑,一只手还不时地在裤裆里搔弄几下,别的就什么也不说。
“你闷骚啊。”我踢了单道明一脚。
又说道:
“你们懂个屌!《黄帝内经》云:虚者补之,实者泄之。又云:久坐伤脾,久站伤肾。大家都这么忙乎,脾呀肾呀什么的,一定又虚又亏,正好要补一补,也算我对得起兄弟们。”
李敏说:
你别念那劳什子,我们听不懂,还是赶紧找个地方给我们灭灭‘火’,不然‘鸟笼’起火,你负责赔偿。”
“哈哈,咸湿佬,你们看他的下面都成了‘埃菲尔铁塔’了……”华仔指着单道明的裤裆笑着骂道,随即伸出双手就要去捏。
俩哥们耍闹在一起。
“瞧你们这点出息,憋一下就会死啊。”
“憋不住了。”李敏、单道明异口同声说道。
好吧,浪情夜总会,今晚我请客,我说。
耶!李敏、华仔、单道明哥弟仨互相击掌庆贺。
晚上,要了一间包房,妈咪叫来十几个北姑妹子,齐刷刷站成一排,任由我们挑选。
李敏睃了一眼,然后附在我耳边轻佻地说道:
“大哥,中间那个穿白色短裙的,她的‘胸器’那么大,不会是‘出老千’吧?”
“……是澳门蚊子咬的。”
哈哈……
博彩学校的招牌终究没能挂起来。
那天,李敏告诉我,总预算是九百七十万,而我的总投资款即使全部拿出来也只有六百多万,还差三分之一。
“你们也投点钱,入个股份什么的,将来赚到钱了大家分红利……”
我对李敏、华仔、单道明哥弟仨道出了我的想法。
华仔直晃脑袋,说是这些年赚的钱,都叫老家盖房子花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几万块准备讨老婆用的。
接着是单道明。
他都成了“月光族”;每月赚到的钱花个精光,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存钱。
我踹了一脚李敏:
“你呢?”
李敏拿出他的全部家当:银行存款二十一万九千五百元整。
天哪!你们不要这么折磨我好不好。大家都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我这就给兄弟们作揖了;我说。
“我倒有一个办法。”李敏说。
“有屁就放!”
李敏说的这个办法是向银行贷款。他说他认识内地一家商业银行可以提供贷款,存进去六百万可以贷出来一千万,年利息是八个百分点。
“我靠,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不早告诉哥们,你想吃独食是不是?”我狠狠踹了一脚李敏。
“哇塞!大哥你也忍心下得了脚。”李敏尖叫一声。
“你傻呀,不会闪!”说着,我又伸出腿去假装要踢李敏,嘴里忍不住还念叨:“我还要踢、踢踢踢,踢死你个小王八蛋。”
这回李敏倒闪的快,跟个兔子似地,嘣地一声跳到一边去了。
“瞧我们的李敏同志多好,这个问题不是很快就解决了嘛;拿我的六百万存进去,贷出来一千万,不就什么事情都搞掂了,啊,兄弟们!”
我兴奋地走了几步标准的踢踏舞:《雨中曲》——翼状三拍。
打住!李敏走过来告诉我,说是老板要回扣。
“回扣?你不说我也会做,要回扣很正常。”我问道:“老板要多少回扣?”
“这个,——”李敏欲言又止。
“到底要多少,但说无妨。”
“百分之二十。”
“二——二十?我没有听错了吧?”这回该轮到我跳起来了:“靠!一千万就是二百万元回扣,比他妈九出十三归还狠!”
“这么高的回扣,还不如找赌场借呢。”华仔说。
“话不能这么说,到底还是借赌场的利息要贵很多的,大哥!”李敏反驳道。
我粗略算了一下,回扣、利息,在内地办事还要搭上人情费,这些统统地算起来三十个百分点有多没少。
——我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表示行不通。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哥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无话。
“不如我们去当铺想想办法。”单道明打破沉默,提了一个建议:“当期长的也有一到二年,利息不算高。我上月就当了一块手表……”
我略沉吟了一会,赞成道: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走,看看去。”
说去就去,我们找了一家叫“泰丰”的的当铺,说明来意后,老板当即拍板同意。
最后,老板问我们什么时候办手续。
我回答说先考虑一下再说。
我有我的想法:既然老板这么爽快,说明当铺的生意不是太好做;既然不好做,我为何不杀杀价,把利息降低点。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我们多找几家,看看哪家的条件更优惠,我们就选哪家。”
我吩咐他们哥弟仨赶紧找去。
十天之后,我们定下来一家名叫“大西洋”的当铺,条件是以我的六百万元银行存款卡为抵押凭证,共计贷款一千万元整,约期两年,年利息为十二个百分点。
当晚,老板还请我们哥几个到万花楼饭店啜了一顿。
正准备出去签约的时候.这时电话响了.老家来电话了。家里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洪水.我想了想家里出了这些事情.我马上吩咐签约不签了. 马上把钱打给老家.阿华在这个时候出车祸了
博彩学校中途夭折,我还是有点不死心。但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招,更何况,华仔还躺在医院里需要用钱呢。
这剩下的不到三百万存款,在澳门能干什么呢?
闲来无事,我在葡京赌场周边的当铺转来转去,寄希望有什么奇迹发生。不过奇迹倒是没有,意外之财倒是有一笔。
我在“祥云”押字号当铺观看珠宝,这时来了一位说普通话的中年女士,说是要当押一只镯子。我偷偷朝那边望了一眼,就一眼,我认定这镯子是田黄。因为我爷爷生前专门捣鼓玉器,尤其是痴迷田黄,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将全身本领教给我,就与世长阖。
也是合着我走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