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奶奶咯腿,赌马还赌出高科技技术来了?我倒是闻所未闻。不过世间的事,总是在你“闻所未闻”的时候出现。
“走,我请你吃饭——”说着,陶老板随手甩给我三万美金:“这是给你的小费。难得你这一个多月陪我,一点小意思,收下吧,”
吃饭的时候,我问陶老板,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不用回去上班了吧。再说,你都来澳门一个多月了,单位难道不闻不问吗?不管你吗?
“唔,唔……”陶老板摇了摇头:“都好几年了,我们单位从不管我;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歇着,爱咋的就咋的!”
“呵呵~~~·人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啊,老板不扣你的薪水吗?”我天真地问了一句。
“哈哈,你TMD真傻……”陶老板未置可否。
我说我以前在内地也上过几年班,每次迟到五分钟以下扣薪水十元,早退三十分钟以下扣薪水五十元,旷工一天扣三天薪水……
我轻轻地拍打拍打她的肩背,小声地说:
“慢点吃,慢点吃……来,喝一口酒,润润喉。”
“我呀……”歇停一会,陶老板呡了一口酒,漱了漱,掰着手指头说道:“即使天天不去上班,薪水、年终奖金、各种补助一分钱不会少。”
接着又神神秘秘地补充了一句:
“我们单位对我老好了……不过,我这次来澳门,是以开发区招商的名义来引资的。”
招什么商?引什么资?我正想问个究竟,这时,陶老板的电话响了。
“喂……啊……哦……买什么?买单还是双?到底买什么嘛,买孖Q?买三T?……嗯,嗯……我马上就过去,老地方见。”
陶老板撂下电话,接着对我说:
“今天不用陪我了,有事我会打你电话,拜拜~·~”
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
一天,华仔问我,把陶老板这个客户发展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希望回到贵宾厅的赌桌上来。
我说够呛。
“仲么说呢?”
于是,我把陶老板这一个月赌马的战绩转告了华仔。
正在我为自己的分析判断有点眉目而激动时,旁边传来娇爹爹的说话声:“爹地啊,买什么好嘛?”
我瞥了一眼,只见隔了四、五个座位处,正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五十岁开外,女的看起来二十多岁,那句问话声正是从女孩口里传出来的。听她叫爹地,想必他们是父女俩。
此后,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本来是一句信口开河的无心之言,女孩偏偏就听信了,而且还买中了。
我抬起头来朝他们那边望了一眼,正好中年人也转过头来看着我。
“这不是——金老板吗?”突然眼前一亮,我发现他居然就是打了N多次电话都无人接听的金少峰老板。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我姓金,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金老板一脸狐疑道。
我走过去,向他行了一个礼,然后坐在他旁边的空座位上,告诉他我原来在泰哥的贵宾厅经纪沓码……后来,泰哥给了我金老板的照片和资料,让我去找找,没想到联系了很长一段时间……
“……走,其他什么话也别说了,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金老板盛情邀请我,并给了我新换的手机号码:“以后你联系我就打这个。”
我道了谢,说今天喝酒就不去了,改天金老板贵宾厅开张,我一定去祝贺。
“一定一定……那就改天再聚聚。”
我有意退出赌马场。
“大哥哥再见!”女孩朝我挥了挥手。
我把赌马场的观察,结合我最新的分析结果告诉了华仔。
“若果真是这样,那陶老板他们必定离死不远了,等着瞧吧。”华仔如是说。
还真是人后不说人,夜里不说鬼,说什么来什么。果然,过了两天司警找上门来,问我是否认识陶老板。
原来,很多年前陶老板在香港赌马时就认识马场的一位内官,俩人串谋合伙诈骗香港马场八百多万元。后来,内官被香港马会查处,递解出境,永世不得踏入香港马场半步。半年前,这位内官又从泰国来到澳门马场充当内勤,忍不住又故伎重演。她们几次得手,都是先给赛马喂泻药,然后事先将装载有怪声的隐形遥控战车放入赛马场,当马匹听到这种怪声后会立即狂奔乱闯,最终因犯规而被刷下来……
人已经被他们抓了?
“……她们涉嫌诈骗马会,将面临司法检控……我们想请你协助调查。”接着,司警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有啊,姓陶的女士,说是你的女朋友?”
陶老板是否女朋友,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时候做任何辩解都是无效的,法律讲究的是证据。
“她人现在那里?”我小心地问道。
“你想去看她吗?她人现在监狱羁押。”
“如果司法容许的话……”
“当然可以!”
我简单地将与陶老板交往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麻烦你在这里签字。”司警拿出笔录。
我在笔录后面写下:以上事实属实,如误愿承担法律责任。
然后是签名、摁手印。
有什么事情我们还会联系你的,请保持联系畅通,再见。”司警说完就走了。
目送司警离去,我内心不免一阵惶恐:你奶奶咯腿,该不会牵涉到我吧?继而又释然,自己安慰自己:我什么也没有做,再说她们的内情我一点也不清楚……顶多我只是拿了她们一点应该得的小费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怕他个屌毛啊!
然而,毕竟摊上了这码子事,不妥善解决终究是个麻烦。
要知道,在澳门这个鬼地方有钱就能使鬼推磨;白的可以变成黑,黑的可以洗白。
世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这句话一点没有错。想一想,陶老板在夜总会怎么就突然来到我们这一桌,原来她是有备而来的……
我和华仔正商量,该如何是好。
这天,金少峰的女儿金小姐打来电话,说是在赛马场那天买的六号中了额,一定要请我吃饭,地点在新口岸的一家法国餐厅,不见不散。
我急忙翻看了这几天的马报,果然六号马跑了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