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看坐在最前台的评委，评委中的几个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神情像公鸡，而我说的话像米粒。他们犹如鸡啄米般点头。
看到评委点头，我觉得第一名已被我收入了囊中。但比赛的结果让我很意外，我得的是亚军。那个唱歌不如我的女孩，脸蛋长得没我洒亮的华若珠，却得了第一名。
我有些不服气，后来私下里打听，才得知那个冠军在晚上时，跑到几个男评委的房间，给评委送了礼物。
我不知道华若珠能给评委送啥礼物。她在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来自农村，农村有啥礼物评委瞧得起呢？我想，说不定她将自己定为礼物，送给了男评委。我又想，她这礼物，不像玫瑰或其它东西，只能送一次。她可以送给甲评委，还可以送给乙评委。这种送礼的方式，既节约，又低碳。
我虽然没有当上冠军，没有得到那套房子。但我心里仍是高兴的。我想，参加初赛的人，总共有万多人。我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那次比赛的颁奖仪式上，我认识了搞房产开发的朱一手。朱一手是赞助那次选美活动的房产开发商老总。
朱一手右手残疾，个个手指弯曲着，像鸟爪。他给我颁了奖之后，笑着和我握手。那笑像一块鼻涕，沾在我的脸上，我很不自在，想伸手去擦。我将奖杯和1万元奖金交到左手，准备抬起右手去擦脸时，他却伸出左手来，和我握手。
我只得和他握手。握手的时候，他又用食指在我的手掌心轻轻的搔了一搔。他朝我的心心就那么搔了两下，我觉得有一只虫儿，朝我的皮肉里往里钻。
那天颁奖结束后，晚上又举行了盛大的晚宴。
在那次比赛的颁奖仪式上，我认识了搞房产开发的朱一手。朱一手是赞助那次选美活动的房产开发商老总。
朱一手右手残疾，个个手指弯曲着，像鸟爪。他给我颁了奖之后，笑着和我握手。那笑像一块鼻涕，沾在我的脸上，我很不自在，想伸手去擦。我将奖杯和1万元奖金交到左手，准备抬起右手去擦脸时，他却伸出左手来，和我握手。
我只得和他握手。握手的时候，他又用食指在我的手掌心轻轻的搔了一搔。他朝我的心心就那么搔了两下，我觉得有一只虫儿，朝我的皮肉里往里钻。
那天颁奖结束后，晚上又举行了盛大的晚宴。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的晚宴，朱一手说是请这们这些加州最美的女孩吃饭，事实上他是请规划局的李逸乐处长、房管局的张弯弓处长等人吃饭。我们这些获奖的美女，其实只是道是菜。有个词叫做秀色可餐。
吃饭的时候，我被安排在李逸乐处长的旁边。李逸乐看上去约四十来岁，五官周正，一看就是当官的料。
吃饭的时候，朱一手和李逸乐等人给我敬酒，说是祝贺我得了二等奖。我平时没喝啥酒，几杯下肚，头就有些晕乎乎，眼里的人与物晃动了起来。朱一手李逸乐等人在我眼中成了猴子，我看以朱一手抓住包房里的水晶灯，在上边荡秋千;李逸乐又抓住朱一手的尾巴，也在荡秋千。他们荡着荡关，又要抓我的尾巴，和我一起荡秋千。
我在潜意识里，是不想和他们一起荡秋千的，但那时，李逸乐却挂住了我的尾巴。我只得和他们一志荡秋千。荡着荡着，我的酒意下去了。在我眼里，朱一手和李逸乐又恢复了人形。我看到他们一个架着我的左臂，一个架着我的右臂，将我送进宾馆。
进了酒店的豪华套房之后，我的酒全醒了。李逸乐进卫生间去了，我对朱一手说：“朱总，你们别要对我那个。”朱一手笑着，没有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来。
他将那钥匙拿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你陪李逸乐过夜，这钥匙就是你的。它可以打开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我看着那钥匙，先是有些犹豫。这把钥匙，将给我打开另一扇门，也许是安逸的生活，也许是进入了上流社会的圈子。一旦接过了这把钥匙，我将和昨天的贫穷挥手告别，但我也知道，我将得到的这些，是我有身体换来的。
在李逸乐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我伸出手，拿过了那把钥匙。在李逸乐在厕所屙一泡屎的时间里，我想清楚了我的人生：很多人辛苦一辈子，就是为了买一套房子，我辛苦一夜，就能得到一套房子。
从价值来看，是我的一夜，别人的一生。
我接过钥匙时，我觉得那把钥匙，正我心中的另一扇门轻轻打开。
朱一手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对李逸乐说：李大哥，我先到楼下去看看张弯弓处长，请你先照顾一下我们的亚军赵美丽。
李逸乐笑呵呵地说：“那你先去，赵美丽小姐我照顾好不是了。”、
朱一手再也没有回来。
那天晚上，李逸乐压在我身上时，我心里还有些怕。这是我的第一次。
我对他说：“痛！你轻点儿。”
他还算怜香惜玉，但我的心却痛了真起来，等他完事的时候，我轻轻地哭了。他忙着安慰我，说：“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着高兴的亮光。那亮光像萤火虫儿，在我眼前不停地飞。
他替我擦干了眼泪，然后说：“美丽，我喜欢上你了。”
我这样理解他的这句话，他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上我。
李逸乐说喜欢上我时，我对他说：“如果你老婆知道了，怎么办？”
他笑着说：“她不会知道的。”
我知道，对于他这样的官员来说，有办法让家中的红旗不倒，外边的彩旗飘飘。
我说：“男人的一夜，女人的一生。李处长可曾听说过？”
李逸乐抱着我的腰，说：“听说过，那是国外一个作家写的小说中的一句话，名叫《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个女人被作家始乱终弃后，日子过和很苦，最后她死掉了。”
他接着说：“我恨那些作家对女人不负责。我们当干部的，是对女人能负起责任的，你只要跟我，房子会有的，车子会有的。”
他没有说爱情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我知道，他不能给我爱情。
但我听了他那话时，竟有些感动。我没有说话，用嘴吻了一下他，心里说：“只要你喜欢，我今后都给你。”
那天晚上，我和李逸乐又来了两次。他虽然四十多岁了，但却生龙活虎的。整个夜晚，我的身体像是一座欢乐的矿山，他则像一个矿工，不辞辛劳，累得满头大汗。
李逸乐第二天早上走了之后，我在宾馆吃了早餐，又冲了个澡，便出门打车。我按朱一手给我说的地址，奔我的新家。
在路上，我暗笑我那些到医院当护士的同学，她们几时才能买得起房子呢？她们上多少个夜班，不如我上一个夜班。她们的第一次给了自己的男友，毕业时多已劳燕纷飞，宝贵的第一次，被她们给浪费掉了。现在，他们在这座城市里，还得努力地扎根，城市里全是水泥地，来自农村的姑娘，即便根茎发达，生存能力强，要在这座坚硬的城市扎根，也是不容易的。
一路上，我握着那把钥匙。我叫出租车司机开点音乐听，司机打开音乐，是崔健的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