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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卸完部分货物,按计划开往意大利的威尼斯。虽然一月前就从航次指令中得知,本航次最后一个卸货港是威尼斯,但是真正的离威尼斯越来越近时,还是难抑心中激动之情。说起威尼斯,好像没有人不知道这座水上城市吧?从朱自清的游记散文《威尼斯》,莎士比亚的戏剧节选《威尼斯商人》,到周杰伦的《四面楚歌》MV,到处都有水城的印记。

曾经一直幻想能否有一天亲自到威尼斯,坐上那里特有的水上交通工具贡多拉(GONDOLA),听听朱自清散文中描述的船夫那酽酽的歌喉到底是什么感觉,看看是否能巧遇威尼斯商人安东尼奥,今天我来了!

我们换班后(不能耽误白天的工作),按照码头工人推荐的路线,出了港口大门,上了一条大路(名字早不记得了),搭上了开往威尼斯的63路公交车。约半小时就来到了这座著名的水城威尼斯市中心。第一感觉竟然是这座城市是如此的苍老,对,当时想到的词就是苍老!可能是因为历史久远了吧,建筑物都不是很新鲜,而且多是那种灰灰的颜色,加之斑斑驳驳的墙皮,格外的破旧。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情绪,历史名城嘛,当然有历史了!

映入眼帘的当然是一座座的桥,就是这些各式各样的桥连接着整个威尼斯。据说威尼斯共有小河道418条, 桥378座。承担主要交通任务的就是贡多拉。细长的黑色小船,两头滑稽的向上翘起,一般一艘船最多承载5个游客,加上船夫,一共6个人。蜿蜒曲折的河道也只能容下两艘贡多拉交叉行驶。既然来了,当然要感受体验一下可惜的是没有感觉得到那酽酽的歌喉,只是小河两边不时有意大利歌剧传入耳朵。就是因为有了这众多的五颜六色的贡多拉穿梭其间,才使这座历史古城有了灵动。

威尼斯卸完货,本航次也就结束了。下航次任务去俄罗斯的新罗西斯克(NOVOROSSIYSK)装货,南航仁川(ONCHEON)和蔚山(ULSAN)两个港口卸. 于是穿越地中海,爱琴海,土耳其海峡(实际上分为两个海峡,南部的达达尼尔海峡,北部的博斯普鲁斯海峡),进入黑海。新罗西斯克位于俄罗斯南部,是该国在黑海的主要港口,主要出口钢材,粮食,水泥等。我们此次是去装小麦。

陆续去过俄罗斯,乌克兰多次,印象中都是冬季去的,好像是冬天中的前苏联国家和我结下了不解之缘。好在新罗西斯克是个不冻港,虽然冬季陆地上也是冰冻三尺。不像后来去过的乌克兰的尤兹尼港,海面结冰达50公分左右(前面有照片,后面说到这条船时再详叙)。再寒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我们急于下地的那颗火热的心!早就听说俄罗斯出美女,既然来了,肯定是要一饱眼福啊!下班后,不值班的都把带的棉衣全穿上了,裹得严严实实,有的还带上了帽子,踏着厚厚的积雪,各自揣着不同的想法出发了。

俄罗斯女生的美是众人皆知的,她们身材高挑、长相甜美,在俄罗斯的城市行走,阳光下,挺拔、高挑、自信美丽的姑娘们在古老的欧式建筑之间穿梭,一路的风姿绰约,就像一条多姿多彩的河流。她们穿着随心所欲但是得体大方,总是喜欢将自己的长发自然地一披或是一挽,落落大方。俄罗斯的女性,尤其年轻人好像都不怕冷,再冷的天也是丝袜裹腿,脚蹬短靴或长靴。另外好多女性都抽烟,记忆中不止俄罗斯,东欧,西欧,北欧的很多国家,都看到过较多的女人吸烟,他们是把这当做了时尚,还是因为天冷吸烟驱寒,这个不得而知了。

某一天下地,逛着逛着就听到原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循声而去,原来是一个狗市,就位于菜市场的旁边。主人们在瑟瑟寒风中兜售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狗。俄罗斯自从苏联解体后经济就大不如从前,菜市场上的蔬菜品种少得可怜,无非就是土豆,洋葱,胡萝卜,包菜等,而且看上去都极不新鲜。市场上最多的是俄罗斯黑面包和各种口味的熏肠和烤肠,味道不错,价格也不贵。同伴提议买个狗在船上养着以便打发寂寞的时光,因为离开新罗西斯克港口航行到南韩,至少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简直是漫长外加苦闷!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但是这需要冒险,老船员都知道,远洋船是绝不允许不经检疫私自养动物的,哪怕是鸽子都不行。可是看着那些可爱又可怜的小狗,实在是不舍的离开,最后还是掏钱买了。我看中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抱在怀里的毛茸茸的小狗,毛是灰色的,两只特别大的耳朵紧贴着瘦弱的脑袋,最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好像能看懂你心事似的,一眼我就看中了。连价也没还,掏30美元买下了这只属于我的小狗。当时谁也不知道这是啥品种,就是其它的五只小狗也不知啥种类,都是凭喜好买的,只不过他们花的钱少,有10美元的,有5美元的,一只狗花了我30美元,到船后同事都说我太破费了。其实后来到了国内港口才知这是一条贵兵犬!

开航后有了这六条狗,船上就热闹了。六条狗都是我给起的名字,我的这条叫做“小福子”,是那时看的一部电视剧中的一个宠物狗的名字;大副的那条浑身都是雪白色,只是四个蹄子是黑色的,我给它起名“雪里站”;电报员的那条一身黑,而且毛都凌乱的刺立着,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叫它“李逵”再合适不过了;水手小王的那条叫做“皮皮”,是因为太调皮;管事和大台买的是一对双胞胎狗,略显金黄色(后来才知是猎犬,到国内时这两条都长得有半米高了),实在没啥名字了,最后分别命名为“新罗”和“西斯科”,合起来就是港口名字新罗西斯克的意思。还有同事经常开玩笑把“新罗”称呼为韩新罗,因为管事姓韩!

“小福子”不愧是有名的宠物狗,很聪明,只三五天的功夫,我就把它训练的能自己到卫生间大小便,有人进门,能直立起来用前面两个爪子打招呼,而且从来不叫,显得很有教养哦。每当风平浪静,晚饭后遛甲板时,甲板上就多了这六只活蹦乱跳你追我赶的小狗,那景象相当的热闹,最厉害的当属“李逵”,每次也是窜在最前面。最懦弱的是“小福子”,虽然出身名贵,却显得很小家碧玉,集体活动总是躲躲闪闪藏在我身后。“新罗”和“西斯科”刚开始还没显山漏水,可是它们生长的速度实在是惊人,刚买上船时还是抱在怀里的小宝贝,一个月后就长成半米高一米长的庞然大物了。主人不能把再把他们放在房间了,因为光大小便就够他们处理得了,而且那味道也太大,于是主人为他们在生活区的最底层,主甲板上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这两个家伙毕竟是一母所生,相处还挺融洽,只是偶尔会因为抢食一块鸡骨头而大发脾气,汪汪的叫个不停。

可是好景不长,抵新加坡加油前召开船员大会,政委要求把狗处理掉,以免被上船官方人员发现引起麻烦。其实道理谁都懂,即使不在抵新加坡前处理,马上要靠泊的南韩港口也会提心吊胆被发现私藏动物在船。怎么处理?就是想办法扔到海里去!可是这毕竟是活生生的动物,而且已经有了感情,怎舍得下此狠手?经过政委再三做思想工作,“皮皮”,“西斯科”和“李逵”被他们的主人恋恋不舍的处理到了海里,而我,大副,管事三人决定碰碰运气,把狗继续留在船上,即使到港被查出,后果我们自己承担。新加坡加油没出事,南航两个港口卸货没出事,但是到国内的南通港出大事了!

更正前面几个错误

1.贵宾犬,不是贵兵犬

2.南韩,不是南航

在南通港靠泊后,海关,边检,移民,检疫,各部门上船联检,先是发现了最底层的两个水手房间每人一箱万宝路(前面说过,在印尼买的)根据港口规定,在码头期间每人房间只允许留一条烟,一箱50条,大大超出了规定!他们发现了问题后,马上报告了领导,结果增派了12个海关官员前来抄关(抄关就是搜查船上的违禁品),连船长,政委房间也不放过。最后全船问题太大了:三条狗,十几箱烟,数量不等的黄色画报,处理结果是罚款并通报!说实话,罚款的话,大家也就认了,谁出的事罚谁,天经地义,可是通报就会影响到全体在船船员,公司肯定会扣奖金的。怎么办?经过船长和政委的极力沟通,再者国内港口的官方人员只要你肯出血还是可以通融的,最后没有罚款,他们带走了三条狗,拿走了两箱万宝路,其他人就都没再处罚,也没有通报到公司,此事就算结束了。三条狗都有了不同的归宿,可惜半路上扔到海里的那三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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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洋船员的生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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