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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下来,就发生了西门庆先后“五踅”王婆茶楼的故事。王婆开始为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情进行“战术布置”。

踅,来回走动。西门庆偶遇潘金莲,被她索去了魂一般。为了弄清潘金莲的情况,他不得不到王婆的茶里踅进踅出。王婆早看穿了他的心思,有意吊他的胃口,引他入瓮。

一踅。偶遇潘金莲之后,为了打听她的情况,西门庆第一次踅入王婆的茶楼里,坐在门帘下。他向王婆打听出了刚才那位娘子名叫潘金莲,是卖炊饼的武大的老婆。得知潘金莲所嫁非人,西门庆觉得他有机会。

二踅。还没有到两个时辰,西门庆又踅入王婆茶楼的门首坐着,望着武大门前。王婆建议西庆门喝一碗梅汤。“梅”与“媒”谐音,王婆向西门庆炫耀她做媒的本事。西门庆就驴下坡,让王婆替他做媒,寻一门亲事,并承诺重重谢她。王婆计策初见成效,事情渐渐有了眉目。

三踅。天色已晚,王婆刚点上灯,西门庆又踅入茶楼,坐在门帘底下那张凳子上,眼睛只顾朝武大门前睃望,盼望着潘金莲再度出现。在王婆的建议下,西门庆喝了一碗和合汤。“和合”是隐语,跟偷情有关。

四踅。次日清晨,王婆才开门,就看见西门庆在武大门前徘徊。他见王婆茶楼门开了,又踅了进来,照例坐在门帘下,对着武大门首不住地瞧。西门庆没话找话,问隔壁卖的是什么东西。王婆说,她家卖的是拖煎河漏子、干巴子肉、翻包着菜肉匾食、饺窝窝、蛤蜊面、热烫温和大辣酥。王婆说的这些食品,都影射或暗示女性性器官。她说这些话,是由“梅汤”、“和合汤”的轻度暗示,进入到重口味的赤裸裸的色情暗示,调逗西门庆,让他欲罢不能。

五踅。西门庆躁动不安,又出去了,在武大门前门来回转了几圈,又踅入王婆茶楼。西门庆给了王婆一两银子的茶钱,王婆建议他吃碗宽蒸茶。“宽蒸”谐音“宽身”,吃了此茶身心俱宽。借宽蒸茶,引出西门庆说出心事。西门庆以五两银子和王婆打赌,王婆一说而中,并郑重表态,自己完全有能力帮助他了却心愿。

至此,王婆成功完成了“战术布置”任务的一半,这个阶段的对象主要是针对西门庆,任务是“诱敌深入”,让他上勾。王婆吊足了西门庆的胃口,直到他许下十两银子的高价,才答应替他和潘金莲给牵线搭桥。

西门庆每次到王婆的茶楼里,必定坐在门首门帘下的那张凳子上,好看见隔壁武大家的动静,好在第一时间看见潘金莲。潘金莲何等精明,自打和西门庆“偶遇”之后,她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也不露面,让西门庆在一边焦急去。西门庆这两天频繁地进出王婆茶楼,说不定她每次都看见了,正躲在帘子后面偷着乐呢。

接着,王婆开始实施“战术布置”任务的另一半,这个阶段的对象主要是针对潘金莲,任务也是“诱敌深入”,将她引到茶婆上,和西门庆约会。

王婆提出了史上最著名的“潘、驴、邓、小、闲”的偷情“五具备”说,给潘金莲和西门庆度身量做了史上最著名的“十挨光”偷情计划,显示了她高超的理论技巧。

“挨光”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词语。挨光,通俗地说,即偷晴(情)。将情比作光,实在是太形象太恰当了,有情的地方就有光,除此全是黑暗。

王婆让西门庆又买了一匹蓝绸、一匹白绸、一匹白绢,十两好绵,准备请潘金莲过来帮她裁衣。不过是弄件道具而已,需要这么多材料么,这简直是敲诈。西门庆正在兴头上,哪有不依的理,又白白花去了好几两银子。

“十挨光”是针对潘金莲女红手艺出众而有针对性地谋划的。十分光,一分不能少,少一分西门庆的美梦都会泡汤。“十挨光”的具体内容是:

王婆邀请潘金莲裁衣,她若答应,便有一分光;

王婆定下具体日子,邀请潘金莲到茶楼上裁衣,她若来了,便有二分光;

潘金莲裁衣时,若肯请些酒食点心,便有三分光;

西门庆假装偶然来访,潘金莲见他到来若不起身离开,便有四分光;

西门庆赞美潘金莲的针线,她若肯搭话,便有五分光;

西门庆出钱让王婆去买酒菜,打算三人一起聚聚,潘金莲若肯答应,便有六分光;

王婆出门去买酒菜,请潘金莲陪西门庆坐一会,她若愿意和西门庆单独相处,便有七分光;

西门庆邀请潘金莲同桌而饮,她若同意,便有八分光;

王婆假装出去买酒,故意制造机会让西门庆和潘金莲单独相处,若潘金莲还不离开,便有九分光;

最后一分光最难,成败在此一举。西门庆先要甜言蜜语一番,待潘金莲高兴,故意用袖子将筷子扫落在地,借拾筷子的机会,在她的小脚上捏上一捏,她若不反对,便有十分光。

“十挨光”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它使一对陌生的男女由此前的不熟悉,进而互相了解并最终勾搭成奸。其中,酒是必不可少的情感媒介。实践证明,该计策高度有效,西门庆和潘金莲顺利实现了首次偷情。

这次勾搭潘金莲,西门庆至少花去了十五两银子,成本高昂。要知道,当时购买一个丫环,也不过只要四五两银子;一个伙计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只有二两银子。

实际上,潘金莲在家中已等待了很久。也许,王婆根本就不需要费尽心机地实施什么计策,只要将她叫到茶楼上,让她和西门庆待在一起就行了。可是,王婆非要提出什么“五具备”、“十挨光”说,完全是多此一举,不过是故弄玄虚,特意夸大难度,向西门庆卖弄她高超的偷情技巧而已,以使西门老板觉得那十两银子物有所值。

后来,西门庆死后,他的正妻吴月娘让王婆将潘金莲领出去变卖。当时,吴月娘说了一句话。她说,西门庆在潘金莲身上花的钱,就是打一座银人儿都够了。

要是论起外貌、才艺和智慧,在西门庆的六位妻妾中,潘金莲绝对是第一。魅力等级和消费指数当然是成正比例的,西门庆在潘金莲身上花的银子最多,就一点也不奇怪。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王婆的帮助下,西门庆与潘金莲终于顺利勾搭成奸。潘金莲找到了高富帅,西门庆找到了俏娇娃,两情相悦,如沐春风,风流快活。

捉奸的成本

潘金莲和西门庆全过程的偷情经过,如果用一句话来归纳,那就是,一根竹竿引发的血案。

一根普通的竹竿,怎么会引发一桩血案呢?

这就涉及到捉奸的成本问题,或者说,偷情的成本问题。

婚外情是一件高投入、高风险的事,不是那些整日里为糊口而奔忙的草根屁民们所玩得起的。

武大虽然是一个矮穷挫,但是,他毕竟是个爷们。是爷们,就有血性。

况且,很多时候,世间的真理和道德,往往并不在那些高富帅们身上;相反,却往往在不起眼的矮穷挫们这一边。

自己的老婆被人睡了,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以前,张大户也经常睡他武大的老婆,但是,他都忍了。因为潘金莲本来就是他家的丫环,说是嫁给他武大,不过是寄放在他这里的一件东西而已,主人还是他张大户。而且,他住着张大户的房子,使着张大户的本钱,这还怎么好意思去找人家的麻烦呢?武大是懂道理知明是非的人。

西门庆就不同了,他和武大完全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偷情是一桩高风险的事,捉奸更是一桩高风险的事。

将一对偷情的男女捉奸在床,就意味着捉奸的人和被捉奸的人,彼此都彻底撕破了脸面,从幕后的遮遮掩掩走向了直接对抗,后果可能相当严重。

一对夫妻,如果其中一方出轨,另一方前去捉奸,除了逞一时之快出一口恶气之外,还能收获什么呢?撕破了脸面,大家都不好看。

许多情感专家都建议不要去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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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情场那些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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