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一个农民,农民都相信政府,人民医院是政府开的医院,能治不好吗?我很清楚爸爸的逻辑,无论如何换一个医生是势在必行了,那就去人民医院吧。
这次请假是让让我颇费脑子,最后是看到薛松和吕小珍一起在讨论事情的时候插了进去。我把情况大致的跟两位主管讲了一下,吕小珍没开口,倒是薛松马上关切的说:“既然是有病,那就马上去看,耽误了就不好了。今天你先到医院找个医生看一看,具体怎么治,大概要花多少钱,我估计你这个病不是什么小病,可能要花不少钱呢。”
想起我已经为了这个病花了不少的钱,我又心疼又发愁:“我现在卡上已经没钱了,如果再要花个两三千,只能跟厂里借钱了。”
“怎弄的,你的钱花到哪里去了,在这个厂两年多,连两三千块钱都拿不出。”吕小珍问道。
我咬着嘴唇,实在不想说到家里的贫穷:“我的钱,全部寄到家里去了,我家,经济状况不好。”
薛松听了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拍拍我的肩:“没事,钱的事你先不用发愁,我们来给你想办法。你先去医院吧,不用打下班卡,回来了再说。”
带着薛松主动借我的三百块钱,我走进了人民医院的五官科。那个医生看了看我的样子,问了一下大致情况,就对我说:“你这个病要做针灸才能好,你到七楼康复中心去找一个黄医生,把病历给他就行了。”
我听了有几分疑惑,真的可以治好吗,不会又是骗钱的吧。也不敢问太多,依言来到康复中心找到姓黄的医生,把病历递过去。
“你这个是面部神经受压,又叫面瘫,多少天了?”跟西医院那个男医生不同,头发花白的黄医生一张嘴就说出了病患名称。
听他这样一说,我燃起了一线希望:“已经半个月了,医生,我这个病能冶好吗?要花多少钱。”
那个医生看到我穿的厂服,大概知道我是一个没钱的主,耐心的说:“这个病要做针灸,你已经得病半个月了,就要做半个月的针灸。这个病是得了几天就相应做几天针灸,你要是第一天就来这里了,那就做一天就行了。”
“那要多少钱?”我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
“每次大概80块左右,半个月下来大概要一千二吧。”
我听了这下倒不心疼钱了,一千二的话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吧,比起之前预估的两三千块钱,这个钱还可以接受。但是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做针灸半个月,是不是每天都要来?”
“当然是每天要来。”黄医生笑着说。
长长的针一根一根的插在脸上的各个穴位,并不疼,但还是害怕。然后医生就在针头上放艾柱开始烧,告诉我做一次针灸大概要两个小时左右。躺在病床上,我满怀心事,又在发愁怎样才能请到假治病。
好在薛松是开明的,他批准我每天上午请半天假去治病,下午回来上班。钱的事我就不敢再麻烦他了,在陈咏梅那里借了一千二百块。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便每天早上坐车到医院做针灸治疗,脸一点一点的好起来。每天坐在公交车上,看着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群,我的心开始平静下来。路边的风景很好,深圳是一个漂亮的城市,但是一直以来我太忙于追逐自己的目标了,从没有闲心欣赏过。
当你匆匆的奔向你的目标时,你就会怱略身边很多美好的风景,适当的时候停一下,你就会发现生活并不是那么的单调,还有各种的色彩和阳光。
23.花儿开在春风里
治病的日子里,整个人的心态是松的。想一想还是前一阵子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用力太过。我反省看自己,加上自考已经过去了,便有意的悠闲起来。下了班会看看报纸,再到华开的书店里看一看,有时也会到周海的办公室坐一坐。
一天看病回来车间,正坐在办公桌上看报表,一个人从后面把我的眼睛蒙住了。“谁呀,这么大胆,上班时间呢!”
“猜猜我是谁嘛。”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来,明显的是压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
我略略一想,便说:“杨燕,快把手放开,上班时间不能那样。”
“靠!这也给你猜出来了,你不是看到我了吧。”杨燕把手松开,笑着说。
“这有什么难的,现在这个时间,我底下的那帮人是不敢跟我这样开玩笑的。那帮组长也一个个正经的很,也不会开这种玩笑。只有你,又顽皮,又有时间。”
杨燕在我旁边坐下来,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我看着她有几分诧异,这些日子没怎么跟她玩,但是却感觉她变了。仔细看了看,又没看出是哪里变了。
“看什么,色狼一样。”杨燕半笑半嗔,眼神妩媚。
我嘀咕着:“怎么看来看去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哪里变了,我又没整容。”
我再看了看她:“是气色变了,人红润了。杨燕,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怎么说我有喜事呢,都在一个车间里上班,哪会有什么喜事。”
“嘿嘿,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你升了助拉,还不是喜事?你还没有请我吃糖呢。”
“吃个糖算什么,我要请你吃饭呢。今天晚上八点,下班后在湘水来,请你吃饭怎么样?”杨燕落落大方的说。
“啊,不是吧,你还来真的啊。”尽管有人请吃饭,可是想到杨燕的工资也是辛苦挣来的,不忍心宰她。
“当然是真的,今天请客,你,华丽,程颖颖,还有陈咏梅,都去!”
听到杨燕这么大张旗鼓的请客,我有几分不信,小妮子不是骗我的吧。杨燕笑着说:“你去了就知道了,管那么多干吗。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还升不了助拉。”
“别这么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啊,你要谢就谢陈咏梅吧,是她一手提你的。”
“那天你们说话,邹娟听见了,她全都告诉我了,可不是得谢谢你。”
程颖颖走过来,听见我跟杨燕的对话,插出来:“叶子姐,你就放心的吃她一顿吧,这家伙拍拖了,一个糖都没买。加上升职,吃她一顿是不过分的。”
“啊,杨燕你拍拖了,是谁呀?我们认不认识?”我一听兴趣来了,急忙问。
“今晚你来了就知道了。”杨燕神神秘秘的说。
我在湘水来餐馆第一次见到杨燕的男朋友何明凯的时候,诧异世间竟然有这么斯文害羞的男生。何明凯长得其实不是很靓仔,但是看起来文静而有教养,一见面,我就对他倍有好感,心里想,杨燕的目光还是不错的。看得出来,一同去吃饭的陈咏梅高华丽程颖颖也对何明凯的印象非常好。程颖颖故意说:“杨燕,找了一个靓仔就藏起来,是不是怕被我们抢走啊?”
杨燕的脸有些红:“才不是呢,要是我藏起来,会请你们来吃饭吗?”
陈咏梅笑着说:“年轻就是好啊,无忧无虑,谈一谈恋爱是不错的,唉,真后悔以前没有好好谈一谈恋爱。”言语之间,透出对爱情的向往。
“阿梅,你现在也可以谈呀,哪里就老了,都还没结婚呢。”我接过陈咏梅的话说。
“就是,什么时候阿梅谈男朋友了,也请我们吃一顿。”程颖颖说。
杨燕反击了:“颖颖就是馋,除了吃,你就不用想别的了。”
程颖颖笑着还没有开口,陈咏梅就叹了一口气:“别说是现在没有谈男朋友,就是谈男朋友了,也没有谈情说爱的心了,真是羡慕你们啊。”
高华丽说:“阿梅,谈男朋友不是谈情说爱,那干嘛,还不如不谈呢。”
陈咏梅说:“结婚啊,你想我都那么大了,找男朋友的话肯定是比我还大,不结婚,难道还再谈一个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