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想找你聊聊。”杨宇翔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
“你应该找华丽聊吧,跟我有什么好聊的。”我的脑子急转起来,最好不是华丽在他面前穿帮了。
“华丽嘛,她是很单纯的人,没什么好聊的。可你就不同了,深藏不露,我还想再领教一下。”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赔笑着:哪呀,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能跟你比啊。
杨宇翔笑了笑,过来抓着我的手就往花园里走: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他的劲很大,抓得我的手都白了,我急忙说:你放手啊,我疼死了。
杨宇翔也不管,大步往前走着。他的手捏得我实在是疼,又挣不脱,只好小步跑着,随着他来到花园。
厂里的花园位于几幢厂房中间,跟所有的花园一样,有喷泉假山,有草坪,有盆花,有小径,有长椅。也跟所有的花园一样,总会坐着成双成对的情侣。但是现在厂里的人才刚下班,情侣们大多数还在吃饭,所以花园里基本没什么人。
杨宇翔把我的手松开,我赶紧看了看,被他捏过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紫色:老兄,我跟你没仇吧,你犯不着这样对我吧。
杨宇翔冷笑了一声:我只是想告诉你,敢骗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知道了!我着急起来,他会怎样对华丽?但是我只能装傻:“谁骗你了,骗你什么了?”
他知道了!我着急起来,他会怎样对华丽?但是我只能装傻:“谁骗你了,骗你什么了?”
杨宇翔被我的话噎着了,有些话是不能拿到场面上来说的,说出来只能是自取其辱。想到了这一节,他张了张口,半晌才说:“你也别太得意!”
想到现是杨宇翔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的胆子壮了壮:“杨宇翔,我好像没得罪你吧,你要跟高华丽谈恋爱,我又没有拦着,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杨宇翔抱着手,点点头:“是啊,你用心良苦,我会好好的‘报答’你的。”说罢冷笑了两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杨宇翔的背影,一股寒意透上心来。他是怎么知道的?多半是高华丽在他面前露了马脚。那么他会如何“报答”我呢?我摸着手腕上给他捏出的淤痕,实在是猜不到他会用什么方式来“报答”我。应该不至于过分吧,再怎么说我是女的,他是男的,好男不跟女斗嘛。
因为心里有事,在学习的时候怎么也学不进去,脑子里乱糟糟的。好不容易等到高华丽回来,迫不急待便问:华丽,你今天有没有跟杨宇翔在一起?
华丽笑了:“就是在一起了,我们去外面走了一圈。”
“那你们在聊什么?”
“也没聊什么,我都想不起聊什么了,都是有一句没一句,东说一下,西说一下,也没有固定话题。”
“那两个人不就是在说一些废话嘛,有什么好聊的。”
“呵呵,你说的不错,现在我想想,跟他在一起聊的都是废话多。也不知道怎么的,跟他在一起了就有很多话要说。我还觉得每句话都很重要,其实就是废话嘛。”
“那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废话说那么多也不嫌累。”
“这你就不知道了,等你有男朋友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两个人在一起了,几条火车皮的废话说下来也不觉得累。”
“嘿嘿,是吃了蜜蜂屎了吧,瞧你那样!”然后话锋一转问:“杨宇翔现在对你怎么样?”
“还可以啊,他说话很幽默的,觉得跟他在一起就很快乐。”
“猪头,我是问你,杨宇翔对你怎么样,又没问你他这个人怎么样,你不要偷换概念!”
“感觉还行,基本上每天都会在一起,他也会关心我,还说等我哪天不上班了,带我去东门逛逛,给我买几件好的衣服。”
说着高华丽过来捏我的脸颊:“羞羞哦,小丫头肯定是动春心了,拉着我问这些事。”
我躲着:“你才是动春心了,我只是关心你,怕你有事。”
高华丽说:“我有事?我能有什么事?”
我叹了一口气:“我是担心我们的赌局。”
高华丽脸上的笑容凭空被抽走了,也许这也一直是她的心头之患吧。
我看到她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杨宇翔已经知道了,只好说:“你平时跟他讲话的时候有没有透露你的家事?还有,我们的打赌?”
“没有,我从没有跟他讲过这些。”高华丽马上否认了。
我看到她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杨宇翔已经知道了,只好说:“你平时跟他讲话的时候有没有透露你的家事?还有,我们的打赌?”
“没有,我从没有跟他讲过这些。”高华丽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久了,感情深了,会互相珍惜,不管你家有没有钱。”我说。
“他是怎样的人,我自己也清楚,我不求什么。有时我心里也会怕,怕我们早晚会结束。但是我又想,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吧。”
看到高华丽想得那么开,我心里宽慰了不少。
很快我的职位有了新的变动,作为一个见习组长调到C线组长田娜手下。这是一个员工升为基层管理人员的重要阶段,只有做好了并得到主管们的认可才能成为正式的组长。
田娜是去年才晋升为组长的,二十二岁,陕西富平人,个子不高,由于经常上夜班的缘故,一双原本水灵的眼睛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在开会时,赵响把我跟另外三个预升组长的女孩分别分配给三个不同的组长名下。当说到我在田娜组上见习时,田娜马上站起来表态:“我刚升组长一年,还有很多地方不懂的,但是我愿意尽我所能,带好新人。”
田娜的表态引来了课长主管们赞许的目光。立刻我就发现田娜是一个不简单的人,起码非常有胆识。一般在这种课长主持的组长例会上,向来都是课长和主管发言,组长们只有埋头记录的份,组长主动发言是很少的。很多组长都是惧于课长在场,怕说错话留下不好的印象,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田娜的发言同时也引来组长们复杂的目光,有惊讶有忌妒。但是田娜丝毫没有在意,也许只要主管们对她有深刻的良好印象,这就够了。
会议结束后我跟陈咏梅告了别,便随田娜到了C线。C线所做的产品跟F线陈咏梅组上的产品略有不同,产品小了很多,并且焊接工序也不是我熟悉的超生波焊接,而是锡焊。在产线走了一圈,看着一个个对我投来探询目光的陌生作业员们,我叹了一口气,还是从熟悉人员开始吧。
我做着跟正式组长一样的工作,给员工开早晚会,安排特殊产品试验,跟进正常产品的生产进度,应付各级稽核人员,查检员工对操作文件的熟悉程度,审核生产备品领用表生产状况表等各种表单。这是一种跟以前只要埋头做事完全不一样的工作,考验你的应变能力,更考验你的沟通技巧。
每一条产线都有相应的制程工程师和品质工程师在跟进,他们属于公司里比较悠闲的人。但是为了出业绩,总在绞尽脑汁想了很多验证方法以推进制程和品质的改善。所以在产线如何跟工程师打交道是每一个组长必须面对的课题。
经常到产线上来的是制程工程师王振林,跟着他来的是一叠一叠的产品验证流程图。不过就是在产线上没事,他也经常来产线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跟他熟了以后,我们也会互相诉苦。他告诉我他们经理非常变态,规定工程师必须每天在生产现场2个小时以上,搞得他们组里的人全部跑到产线找女孩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