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流血事件,父亲和母亲的婚姻再也维系不下去了,他们就离了婚。离婚,不过是个定时炸弹,早晚都要爆,注定要爆。父亲坚决要法院把剑波判给他,母亲要了剑波的妹妹。这样一个好好的家庭,被活生生地分开了,很多人心里都流着血。

母亲从派出所里出来时的那个冬天,异常地寒冷,天空中漂浮着雪花。母亲就在那个寒冷的雪天,抱着妹妹伤心欲绝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以后,母亲就在剑波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了,剑波再也没见过母亲。后来听村里游街窜巷的小木匠说,母亲离家出走后,带着幼小的妹妹又嫁给了一个关外的老头。

母亲走后,剑波就成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尽管十几岁了,也没完全脱离孩子的行列。年迈的奶奶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平时姑姑们逢年过节带来的吃食,她自己舍不得吃,让剑波系数吃掉。逢上剑波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时,奶奶会迈着颤巍巍的小脚村前家后地找他,先用手放在他的额前试试我的体温,好言相劝地让剑波去村里诊所抓药打针,回来忙给他倒水,再放一大勺子红糖,连哄带骗地让他把药吃掉。在奶奶的关怀备至下,他的病基本两天就基本愈痊。

但奶奶的隔备之情,剑波没有享受几年,她就病倒了。奶奶卧床不起的日子里,剑波又要下地干农活,又要照顾病重的奶奶,真是两头忙。她怕奶奶吃不饱,就把用麦子换来的高桩馍馍给奶奶吃,自己就喝点粗玉米面熬成的玉米粥。

到了槐花盛开的季节;想起那五月的风,它折断了虽遭遗弃却还未干枯的树木的幼芽;想起了那盛开的槐花,或粉或白,一串串晶莹妩媚,在夏日的风中尽情绽放自己的美丽和馥郁。

五月的风从这块麦田刮到那块麦田,麦田里觅食的乌鸦时而弹起,时而降落,黑白相间的翅羽被风吹乱。这时,蓝天下的黄河滩,溜河风掠着麦梢低飞,惊扰了路边散步的野兔,也使槐树的枝条摇曳不止。

黄河滩的五月,给剑波的印象就是风动,天蓝,云低。奶奶就是在这个时候作别她亲爱的孙子,乘鹤西去的。

眼看着奶奶奄奄一息时,剑波硬着头皮去玉米花家寻找父亲的。当他气喘吁吁地推开她家的房门时,看到父亲在烟雾缭绕的牌场里正和几个男人围坐在饭桌上兴致勃勃地玩纸牌,玉米花则趴在父亲的肩头不停地为他助威呐喊着。当准备出牌的父亲抬头看到剑波站在门口时,马上就意识到家里出什么事了,他一把争开玉米花的胳膊,站起来问:“波,有事啊?”剑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奶奶,奶奶……快不行了!”父亲听后,撒腿就往家里跑去,剑波小跑着紧紧跟在后面。

躺在病床的奶奶像是一段朽木,没有一点鲜活的迹象了,大张着干瘪的嘴巴,好像喉管里有什么硬物给堵住了似的,艰于呼吸。当病危的奶奶看到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剑波的父亲,惊恐地趴在床边,嘴里唤着:“娘,娘你醒醒时!”奶奶凝聚着两颗浊泪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剑波第一次见到单耳朵的父亲跪在奶奶的病床前潸然泪下。父亲把耳朵挨着奶奶听她最后的嘱托,奶奶的声音气若游丝,好像用完了她生命最后的力气,给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交代几句。她喃喃低语的时候,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剑波身上,剑波虽然听不清奶奶在说些什么,但他知道,临终前的奶奶最终放心不下他。奶奶咽气的一刹那,剑波和父亲几乎不约而同地放声大哭起来。

剑波童年时曾在奶奶年迈而温暖的胸怀上睡过觉,它曾给予过他温暖,也曾哄他入眠。如今那个曾给予他过温暖的老人走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复返了,只是把无限的悲伤留给他。

尽管谁都明白,人总是要死的。但当死亡真的降临到自己亲近的人身上的时候,仍然会感到猝不及防。

处理完奶奶的后事,父亲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和剑锋说话,他坐在门墩上,眼睛因为流的泪水过多而空洞无神,说话的声音也沙哑,从他胸腔里呼出来的气流好像经过纱布的打磨一样,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是我的亲人了,以后你要好好读书,我就是头拱地也要把你供养出来。”

剑波在收拾因奶奶的丧事而变得狼藉不堪的院子时,听到父亲的一席话,剑锋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色,好像有一颗泪珠因为失重想脱离他的眼眶,但他用力支撑着眼睛,不让它眨一下,好像生怕这颗泪珠掉下来,显示出他的懦弱。他眼睛望着被收拾的干净利落的院落,终于从嘴角里挤出来一丝凄凉的笑意来,这笑意没有声音,却足以让父亲感到一股强烈的震撼。

父亲的眼睛湿润了,他一下子把剑波搂在怀里,第一次用那只粗糙的大手抚摸着他干枯而凌乱的头发,剑波心里盼望已久的父爱就通过那双粗糙的大手传递到他的头发上,再由头发传递到心里。特别是当他失去母亲和奶奶这两个最亲的女人后,父亲就成了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和依靠。这个时候剑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股温泉般的父爱。剑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多年的感情了,他转过身来一下子扑到父亲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放声痛哭起来。

第二年,父亲就把玉米花娶进了家门,但从她跨入剑波家门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他在心里排斥玉米花,讨厌她眼睛里的骚劲,讨厌她向父亲献媚,讨厌每天晚上她在床上放浪形骸的尖叫声。

农村里做爱都是受到无限的压抑,大多数都不敢大呼小叫地呻唤,不是不想叫,而是憋在心里羞于叫。农村房舍简陋,封闭性不好,有的一家老小共挤一床,女人要是忘乎所以地交叫唤,让孩子和老人听到是很尴尬的一件事。但玉米花不同,她是个性格率真,情欲旺盛的女人,和父亲做爱时,喜欢抢天呼地的呻唤,渐渐地,剑波对此也习以为常,以后玉米花要死要活的呻唤成了他的催眠曲。

唯一让剑波喜欢的就是玉米花做的饭菜,同样的玉米面、高粱面经过玉米花的手做出来就格外地香甜。

现在回想起来,正是这样的身世,养成了剑波青年时期争强好斗的性格,他一定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离开这个没有什么留恋的家,过上更好的生活。剑波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在他23岁的那年夏天,收到北京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他在心里暗暗发着毒誓,等开学离开这个家以后,再也不会踏入半步。这个失去奶奶后的家里空荡荡的,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后来,时间像缓慢生长的藓类植物,遮住了流血的伤口;剑波告别了青春期的阵痛,开始活得像个成年人,丢失了黄土地赋予他的勤劳和质朴,在北京这个城市里,过着纸醉金迷莺歌燕舞的日子。

他在北京求学的四年间,一共回过两次家。每次回家和玉米花交流的甚少,吃饭时三人都不说话,像罗生门里三个主角,各怀心思。地里需要帮手时,剑波就在偌大的黄河滩帮父亲干农活。把对奶奶和母亲的怀念化成挥洒的汗水,淋漓在黄土地里。平时很少给父亲打电话,更别说写信了。只是囊中羞涩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给父亲打个电话告急,用不了三天,他的卡里就会有从河南汇入的几千元的生活费,怕他在外面受苦,父亲往往在他需要的数目上多给他汇点。

毕竟父亲在心底还是爱他的,希望他毕业回县一中教学。虽然在家乡就业难,但对他这样的高考状元来说,县里的每个教育单位都是争抢着要的。但他宁愿在北京漂泊也不想回那个家,不愿意看到玉米花那个他应该称作后母的女人。

没到秋收时间,父亲会打电话给他,问他等收秋时,你会回来帮我收秋吗。除了你一个儿子,我现在没有指望的人。父亲的声音在河南溜河风的吹拂下回荡,欲言又止,有好几次了。

剑波愣怔了片刻,狠狠地对父亲说,你可以指望玉米花吧,她很能干啊,一个顶俩。

玉米花现在是父亲的合法妻子,但她却不是剑波的亲生母亲。

听到剑波依然对玉米花有抵触的情绪,父亲在电话那端沉默不语,因为父亲依然明白,事过多年了,剑波在心里仍旧不肯原谅他气走母亲的过激行为。

剑波家是祖传能喝大酒,堪称喝酒世家。他爷爷喝了一辈子,从早晨起来喝到晚上睡觉,几乎一天都是浸泡在酒壶里度过的。临死前,把他父亲叫到他的床沿前,问他父亲,跟他整点四川产的高粱大曲怎么样。他父亲喝了五十多年的酒,至今不知道什么叫醉。

到了剑波这辈,虽然不常喝,但喝个半斤八两的像玩儿一样。但今晚不同,孤独和宣儿离他而去的失意把他坚强的意志彻底击垮了,他的鼻腔里像是喝酸梅汤呛住似的酸楚。半斤五粮液下肚后,他坐在地板上,兀自泪流满面。

透过朦胧的泪眼,他的乡村记忆里似乎出现父亲微驼的背影,那身影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像是一叶孤舟,父亲在弯着腰挥镰收割麦子,他一把捋住麦秆,雪亮的镰刀向前割去,大片大片的麦子在骄阳似火的炙烤下倒伏下来。成熟的小麦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金黄,香气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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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手记(一个北漂男人和五个女人的悲情浪漫)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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