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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斌的父亲浊泪纵横,三四天下来人瘦了一圈,一脸青茬胡子使这个不幸丧子的中年汉子看上去颤微微如同大病难瘀,他目光呆滞,恍如在梦中游走,脚步飘忽不定,神情悲切难当,仿佛不知自身现在何处;身边的沙莉挽着一摇三颤的父亲,边走边看着沙斌的脸,沙莉的两腮挂满了泪水,时而嘤嘤抽泣,时而噎不出声,单薄的身体因难过似乎愈发轻飘飘地,削瘦的双肩随伤心阵阵耸动,背影宛如凄风恶雨中一棵孱弱的小草在垂头摇摆,惹人怜惜心酸;走在父女俩身后是沙斌的妈妈,还有两位姑母,两位姑母暂时顾不上悲伤,她们一左一右抓紧悲痛欲绝的嫂子,极力拽住要往玻璃棺材上扑去的嫂子,只见沙斌的妈妈伸着手,向着沙斌躺着的方向乱抓,一边试图用双脚勾住地面,不愿往向去,任凭两位姑母拖着她挪动,一边哭喊。她已经没有眼泪,眼泪几天来己经哭干,只有一双红肿混沌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儿子的脸上,这是人世间最悲怆最后的一眼,从此后母子将阴阳两隔永无讯息。她的声音己经嘶哑,悲伤已经让她几乎失声,可是依然在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儿子的名字,这是人世闻最凄厉的阵阵呼唤,这一声呼唤后亲人间尘缘已了,但心缘不尽,可怜天下父母养心难断、骨肉难舍,……。 沙斌的妈妈又一次昏厥了过去。沙莉听到响动回头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母亲,随着一声颤抖的“妈”出口,终于抑止不住痛彻心肺的悲伤,大声哭了出来,告别厅顿时哭声一片,悲伤的气氛让人有种透不过来气的感觉。张瓜雷刚、钱广几个人噙着泪看了沙斌一眼,然后赶紧帮忙将沙斌的妈妈抬到了休息室,安顿好出来站在大厅外路边的松柏丛旁透口气,抽颗烟。

大厅外来了许多年青的小伙子,张瓜他们往四处随便看了一下,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男有女,居然还有几位成名较早三十岁左右的老江湖,因为沙斌生前为人好、待人热情肯帮忙、名声虽大却无傲气,周围一干人等唯他马首是瞻!来的人多当然不足为奇了,区区一算不下200人。当年去过火葬场或者他家里的那些人应该记忆犹新,那是纯真年代轰动城区的一次葬礼,自此之后再无“沙斌效应。” 八个字:沙斌之后 ,再无沙斌。

大家站在路边彼此打打招呼,相互说真是没有想到啊,沙斌没了,一声长叹后说各自珍重吧……。张瓜远远的看着那边红砖砌成的一个巨形圆炉边上,沙斌的姑母姨婶们在烧他生前用过的东西,一件件外衣内衣、一件件床单被褥……,投入火中时那悲情情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衣服鞋袜在火中慢慢化为灰烬,沙斌在炉中渐渐化为灰烬,他的一切都已经化为灰烬。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匆匆地走了,他的生命之花还未来得及绽放就枯萎凋谢了,来送行的人们帮忙将上百个花圈塞入火中,噼里啪啦的声响和鞭炮齐鸣的时候,张瓜抬起头仰望着火葬场西南角耸入云霄的烟囱,几缕青烟款款飘出往西方而去,随即四散不见,他知道到那是一个鲜活生命永远离去的最后痕迹,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于非命,是谁来为自己送葬,是谁来为自己烧纸烧衣服?恍惚间,两行清泪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滑下,不经意回头一看,发现好多人都在仰头注视着那高高圆圆的烟囱,看着那一缕青烟慢慢地飘走,在灰色的天空中留下一抹惨淡的痕迹。

沉默了几分钟,没人说话,不知就里的李多强呵呵笑着说道:“张瓜啊,你砍人的时候这些想法有没有?你的人生是想复杂还是愿意简单?” 未等沉思中的张瓜应声,陆广明抢先面红耳赤地说道:“强娃子,你有所不知,我们昨天早上去火葬场送沙斌了,场面让人有些受不了,张瓜说的简单和复杂估计是受了沙斌离去的影响,心里留下了阴影。”

李多强听罢“噢”了一声眉头一皱,同样显得沉重的说道:“晕了,晕了,沙斌出事下午来的时候张瓜已经对我提起过,忙了一个晕头转向差点忘了,快给我说说是咋回事情。” 张瓜几个人仔细地把沙斌出事的前前后后给他讲了一遍,李多强听完后望着门外低垂的夜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命呐!是祸躲不过,沙斌!多么亮豁地一个小伙啊,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等这几件事情忙完了,我一定要到他家里去看看,到山上给他上一柱香,唉,毕竟朋友一场。他就这么匆匆地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让人心里很难受,真不是个滋味…… 。”李多强一番黯然神伤的感慨之后,屋里的气氛变得彻底阴郁起来,看得出人人都为沙斌的匆忙离世而感到难过,有关沙斌的一切荣辱情仇将会渐行渐远必然成空,他们心中默默感叹人生原来不过如此,太假了!

王丹照抽着烟看到场面如此沉闷,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各位兄弟,我比你们年长几岁,经历过的事情也多些,老哥我说几句吧,其实呢,人世间生老病死最平常不过的事,你们还年青,这样的事情毕竟经过的少,也许将来还会遇到很多,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活着不容易,一个人要是平平安安的活到七八十岁,那不能不说是一个成就。老哥我经历过几次动荡,别的不说,单就是八三年那次严打身边的伙伴朋友有多一半没了,有判了重刑的,也有被枪毙的,而且不止一人,当年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觉得看透了人生,觉得人生就象肥皂泡一样,很假很虚,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吃饭,那段时间我们颓废又荒废,我们就是行尸走肉,就这样稀里胡涂的过了几年,之后呢,大多数人岁数大了,心也凉了,估计这一辈子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活下去了。我要劝劝你们的是,把心性放开放远一点,不要因为某些意外的事情受到打击和影响,而在自己心里留下抹不掉的阴影,有时候这种影响和记忆非常可怕,终你一生都挥之不去。象沙斌这样令人难过的结局谁都不愿意看到,可是谁又能阻止它的发生和改变结局? 谁都不能,这就是命,既然我们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但是我们可以修身养性,修炼适应当今社会的性格,当命运的狂风大浪袭来时,你才能够做到不慌不忙、坦然面对,而不是长嘘短叹的埋怨人生的无奈,世道的艰辛。你们一个个即将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男子汉就要有担当,就要学会成熟,走出去要让别人看到你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而不是一副行尸走肉和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来,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振作起来,不要再伤感了,你们都将是明天的雄鹰要在天空中自由翱翔!”说完举起一大杯酒,招呼大家和他来碰杯。

王丹照的一席话使得众人的情绪有了明显的恢复,张瓜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王哥,我们年青,有些事情猛然一出还真是有些着不住,以后你要多教教我们才好,早听强哥说你是个高人,今天难得一听你给我们讲了这样的道理,果然不是一般人,我敬王哥一个……。李多强接茬说道:“王哥不但是个高人,而且是个能人,还忘了告诉你们,王哥今晚给劲帮忙,都安排好了,咱们的好兄弟廖波最迟明儿天黑以前就能回兰州来探家!”钱广雷刚几个人听完后纷纷激动和活跃了起来,轮番给他们敬爱的王哥敬酒。虽说是岁数相差比较大,但是王丹照老板和这几个小兄弟还真是投缘,酒逢知己话也投机,不知不觉喝的舌头也捋不直了,步子也迈不稳了,只好扶他到小床上睡下……。夜已经很深,李多强张瓜他们送走小王军几个人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沉寂,夜空中繁星万点,坐在铁路边吹吹凉风,想想最近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这算是什么?是一种峥嵘风流吗?或者是成长的历程、岁月的沧桑,真是不得而知!也许多年以后有人会为我们记录下这一段经历,那时候的我们又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只有天知道了。累了,真的是累了,今晚美美地睡一觉吧,明天事情明天再去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能有多大地个事!

第二天傍晚时分,风尘仆仆的廖波在一位管教干部的陪同下到了兰州,他阔别已久的故乡。

下午三点就等在他家里的李多强、雷刚、张瓜三个人正在玩扑克,廖梅托着双腮,静悄悄地看着他们象老鼠一样的小声嬉闹争吵,声音大了怕吵着廖妈妈,廖父搬个小板凳、拿把扇子端杯茶去外面等了。廖波家是一楼,窗户外倒也有几分热闹,人还真不少,有在阴凉处闲坐的、有闲聊天的、有下棋玩牌的,基本上都是些老年人,卖冷饮的胖阿姨和卖西瓜的红脸小伙凑在一起搞起了联合营销,你吃块我的西瓜,我吃根你的冰棍,味道真不错,凉爽透了,笑着吆喝道大家都来尝尝吧……。 街面上一幅闲散慵懒的景象,那年那月大家生活平淡都过得去,不必来去匆忙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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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兰州----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江湖往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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