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优秀,你爹一个修自行车的,你能把书念下,咱俩谁都不要说谁了,两个铁匠一个糗样!哈哈哈。” 象铁牛和李多强这样的抬杠在他们当中时常会发生,一般来讲不会伤和气,但前提是关系要铁,地位在圈子里要差不多,象王伯翔就不方便和他们之间开这样的玩笑。
铁牛接着说道:“你们俩下午随便转转,我去车站联系一下朋友,一个列车员,沙得很!明天我们就坐她们车组的车走,大功告成打道回府。”
“好吧,你去忙吧,我们今天就不出去了,回来时带一点吃的和啤酒。”李多强捧着《西游记》说道。
第二天路途上一切顺利,下午两点多钟,三人坐火车回到了似乎已经久违了的兰州,兰州的天气到底比西宁热多了,马路上到底还是逼西宁繁华些,一点点自豪感他们或多或少还是有的。他们背着刀子、擦着汗,先去了铁牛家,把刀子妥善安顿好,王伯翔挑了一把保安腰刀和一把刺刀装在包里,和铁牛嬉笑告别后他们各自回家。
李多强一进门就看见了廖波的姐姐廖梅,廖梅眼睛红肿着,正在抽抽搭搭和李媛媛说话,看见李多强进来赶紧站起身来说:“强娃,你可回来了,我妈不行了,可能就这两天的事了,她每天都在昏迷中醒过来喊着不断波波的名字,你说怎么办啊?大夫说她最多再能坚持五六天!”李多强一听头“嗡”的一下就大了,愣在门口没有反应。正当这时候,张瓜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挤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强哥,钱广昨天晚上被铁路上的人给绑了!”李多强回过神来急声问:“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说不上,大概是他.......。”张瓜在李多强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刚一说完,李多强转身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墙边,张瓜卧在墙角继续说道:“沙斌前几天在舞厅让人戳了几刀,已经死了!”李多强听罢目瞪口呆,抬起手指,指着张瓜大声说道:“你那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再说!”说罢把背包往小床上一甩,拉着廖梅快步走了出去。
李多强拉着廖梅从屋里走了出来往廖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我赶紧过去看看是个啥情况,这会儿家里是谁?”廖梅回道:“爸爸和我大姨,再没人了。”廖梅这会儿情绪稍微稳定了儿一点。隔得不远,他俩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廖家,廖波家在一个80年代初盖的居民楼里住,很普通很不起眼,就在西安路边,至今伫立,下水不通上水不来。
进了门看见廖家爸正坐在外屋的沙发上抽烟,一脸憔悴疲惫的神态,廖家爸今年大概也就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但看上去差不多有接近六十岁的感觉,生活的艰辛使他的黑发褪色过早,岁月的无情使他的面颊沧桑太重。当他看到李多强进来时,抬起浮肿的眼帘无力地看了一下,抬手一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李多强坐下。待李多强坐下后,廖家爸沉声重重地说道:“回来了?去西宁干嘛了?没事整天瞎跑什么。”在廖家爸这儿,李多强比儿子还儿子,李多强的心目中,这个干爹可比爱唠叨的亲爹威严多了。当年,李多强的妈妈生下他的时候奶水严重不足,那时候牛奶、奶粉对于李多强这样普通的人民家庭来说,不是说有就有的,那是一个非常系统的工程,筹划的困难是大大地。恰隔壁院子的廖妈妈生了廖梅和廖波一对龙凤胎久,听到隔壁院子啼哭的强娃子,心地善良仁厚的廖妈妈不忍心,就抱了过来仨个儿一起喂,于是就有了李多强认廖家做干爹干这一层亲密的关系,十几年下来,关系处的非常不错,感情自然是相当的深,总之,他们一家人。
李多强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相扣轻声谨慎地回到道:“刚刚回来,一进门听梅子一说赶紧就过来了。爹,我妈现在怎样?”从小,强娃子就把廖妈妈叫妈,把廖家爸叫爹。”廖家爸扭头往里屋看了看说道:“唉,晚期了,大夫说不行了,这两天连稀饭都咽不下去,就靠吊瓶子维持,人总是在昏迷中,醒过来的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看着墙上的照片廖波、波波地咕噜个不停,估计见不上廖波一面,你妈的眼睛闭不上啊。”廖家爸说完混浊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他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李多强接过来毛巾也擦了下自己的眼睛说道:“爹,这样吧,我明天一早就动身去一趟武威,试一试看能不能让廖波请几天假回来,你把我妈的病历和所有资料整理一下给我,就算有一丁点儿可能我们也要去争取一下,说不定少管所的领导们会通融的,这种事以前我听说在正规监狱都有过不少先例,说不定有希望,我去一趟!怎么样?”
廖家爸一字一顿的说:“强娃,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真得跑一趟,不管有没有希望,不管来及来不及,咱们都得去一趟,廖波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不去,等到明年一月份他释放回来我们真交代不过去!别的就不说了,下午我去医院开个能说明问题的证明,再给少管所领导们写一份家属恳求信,你一并带上去,看看有没有希望,晚上你过来取。你先坐一会儿,等过会儿你妈醒了,和她坐着说说话,你妈有时候也喊你的名字。”说着说着,这一对干爹干儿子又相互递起了湿淋淋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