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真的,你和谁来真的了?说,快说,你这个崽娃子还能编的很。”听到张瓜这么一说,性情使然的钱广又岂能淡定。
“编什么编!不信算了,我还不想说呢。”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钱广已经是心急火燎了。
雷刚也来了兴致:“瓜,你说,我来推车。”
张瓜腾出手来伸了个懒腰说:“那我就说了吧,都是亲亲的兄弟们,说了大家都高兴一下。”
“别磨蹭了,来,阿诗玛点上一根,你不要急慢慢说。”钱广笑眯眯地把烟给张瓜点上。”
“那我开始说了,就说一遍,你们听仔细了啊。昨晚不是先下了一会儿雨吗,外面空气好,我出去走了一会儿,然后坐电车想去和政路夜市吃点东西,在夜市上认识了一个姑娘,我们去看了场电影,出来后下大雨,她说她家在西固住,回不去了,我说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她没办法只好跟来了,那姑娘比我们大一点儿,有个20岁刚出头吧,你们来之前刚走,就这么简单,她把我睡了,呵呵。”
“真的吗?长的怎么样?个子有多高?”钱广很明显已经激动了起来。
“皮肤特制白,烫发头、不太长,长得有点象那个山口百惠,碎眉碎眼的,个子和我差不了多少,有个快1米7吧,不过她穿的是高跟鞋。”
“张瓜,真的还是假的,你们那个了吗?你可还是个童子啊!你们是怎么搭上话的?”
“童子,那是去年的事了,过完年我就不是了,早让一个老姐给破了,第一次弄得老子差点给疼死,没弄几下就完了,那个老姐你们不是见过吗? 杨芳梅嘛!”
“杨芳梅!没搞错吧!那个老江湖,比我们大四五岁不止吧!张瓜,你牛啊!色胆够大,哥服了你!先不说她,一会儿慢慢再说,昨晚你和那姑娘一开始是怎么搭上话的?”钱广已无法平静,接连追问。
“我穿过夜市的时候,迎面碰见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看她穿着白纱裙子一个人慢悠悠地晃,不着不急的样子。我不知道吃些什么又穿回来的时候,迎面再次碰见了她,她好象也没拿定主意吃什么似的,擦肩而过我们不小心撞了一下,她还说了声对不起,普通话真好听,绝对不是京兰腔。后来,我又折转回来坐在了凉面摊子上,过了几分钟那姑娘居然也过来吃凉面了,相视一笑,就这样很自然的认识了,是不是躲也躲不开? 注定是要认识的。”
“那后来呢?”雷刚接着问。
“后来我就问她,姐姐你也是一个人吗?她说是的,过来找朋友玩,朋友恰巧不在,她就一个人随便逛逛。我说要没事的话,姐姐我们去看电影吧,她说电影没意思,要看就看录像好了,听说兰州剧院的镭射录像厅放得都是港台新片,非常精彩。于是我们吃完凉面坐车去了兰州剧院,看了两部录像,一部武打的没意思,打来打去就是孤儿寻亲复仇的。另一部是枪战片,周润发演的《江湖情》太好看了,完了我得再看两遍才过瘾。从录像厅出来后,雨又开始下了,而且很大。那姑娘说她家在西固福利区住,看来是回不去了,我只有把她带回家里,回来后,我们还喝了一会儿啤酒呢,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那你们弄了没有?弄了几次?”钱广一直在操心着这件事。
“能不弄吗!弄了两次,我紧张的很,放不开,人家那姑娘倒是挺大方,说我一看就没有什么经验,她手把手地教我、引导我,可我还是紧张,没坚持几下就冒了,真没感觉到这个事情有什么特别舒服、特别美妙的地方,怎么和你以前拿来的那本手抄的《少女之心》上描写的那种感觉和滋味完全对不上,纯粹就是两码事嘛,我除了有种罪恶感和空虚感之外,就是腿发软,钱广,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广眉头一皱说:“嗨,我哪知道啊,这么看来你的经验要比我多,我其实还一次都没有过呢!上一回在你家床上,我们的那个同学,你记着没有?我慌里慌张裤子一脱,刚一爬她身上就缴枪了,冒了个一踏糊涂,让你们笑话了半年,呵呵,我没有发言权,我绝对没有发言权,雷刚,眼镜子带上看着坏惺惺地,再不要一个人偷着笑了,发表一下你的高见,最近偷看你哥和他对象亲嘴了没有?”
“嘿嘿,我哪里有什么高见,我就今年元旦联欢时候,趁我们班里的班花喝醉了扶她的时候摸了几把,捏了几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喧,你们喧,我听一下就行了。我哥单位上给了他一间房子搬走了,10月4号就结婚,还看什么亲嘴的,上回扒窗户上偷着看被发现了,气得我哥两个月没有给过我一分零花钱,说是那钱就当我买门票看录像了,哈哈哈。哦,对了,我们一个同学手里有两盘录像带,叫做什么《大帆船》和《越南女兵》,听说特给劲,看不看?要看我过两天去借,放假之前他给我提起过。”
“看啊,怎么不看,这两部片子我听人说过猛得很,你明天赶紧去借,哦,不,一会儿摊子支好了你就去,这儿有我和瓜看着,先把带子拿过来再说,录像机包我身上了。”钱广一听马上就有些迫不及待,一旁的张瓜也说:“就是,雷刚你赶紧去借吧,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我们好好学习一下,嘻嘻。”说着朝钱广挤了一下眼睛,意思这一课我们可一定要认真对待啊。
先头张瓜给他们讲的那个故事其实并不是他现编的,只不过这故事发生在一个月以前罢了,他常年在街头和公交车上乱串,家里又只一个人比较方便,这样的故事当然很容易发生了。
据说,当年类似这样的邂逅激情在城市里发生是司空见惯的,少男少女们只要彼此有眼缘、有感觉,在街头、在舞厅、在电影院、在公交车上轻松的相识,简单的交往,没有压力不留痕迹,做什么事情只跟着感觉走,千金难买我愿意,一切中的一切只是年青生命中的一种无怨无悔的经历和尝试罢了。
而今天,人们身边搁着电话,怀里揣着手机,手里提着电脑,资讯是何其发达,信息是多么广泛,可是你能轻易做到和一个陌生人在短时间内进行真情交往吗? 事实上,彼此之间常悬有一颗高度戒备的心,我能明了自己无害人之心,但我又如何知道你无害我之意,往往一次真心付出就是一次输不起的赌搏,这是人变了还是世道变了,抑或是一切都变了? 既便是有了孔方兄的鼎力相助,恐怕那种意义上的收获也不会让你内心起波澜、留痕迹。
回顾住昔,我们失去的东西真是很多,房子住得再大又能怎样,人心却越来越小;美味佳肴再盛又能怎样,胃口却早已难开;轿车跑得再欢又当如何,目光却飘在脑后;衣裳再怎么华丽炫目又当如何,个中皮囊却早己是疲惫不堪、憔悴不堪!而活着和奋斗的意义难道尽尽是为了有一间更大的房子和一张更宽的床吗?为了这个目的,我们的血脉基因正在发生着变化,甚至是在不断扭曲着,而那间大床和大房我们大多数人并没有得到,至今人们依旧在苦苦挣扎和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