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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军把烟头往空中一弹,看着烟头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10米开外的啖盂里,随既双手抱着白纱布裹满的头,眼睛盯着台球厅脏兮兮的红地毯说:“这事先放下吧,报仇的事以后再说,你们该干啥的干啥,明天光阴(钱)还得继续找,都散了吧,我头疼的很,先回去睡了。”

众小贼一听,如释重负般正欲散去,忽听围观场外一声高昂沙哑的断喝:“老四,这事绝不能算!我不能对不起你哥马老二,罗哥给你长精神!”

来人正是曾经在兰州北站威名赫赫的罗建华,他身后还跟有一男一女,男的潇洒女的漂亮,你潇洒我漂亮。

众人让开路,他大步走了过来,马建军站起身来说:“罗哥,你怎么来了?我还打算过两天把东西再给你送过去一些。”罗建华好像是热的,嘴皮有些干裂,舔了一下说:“刚刚跳完舞,在楼下听卖酥饼子的杨布拉说,你被人打破了头,现在就在台球厅,我上来看一下是怎么回事。”杨布拉这时候也紧跟着罗建华几个到了台球厅,他一如既往的眨巴着大眼睛说道:“我在俱乐部门口看见建军头包着进来上楼了,就忍不住对罗哥说了一下,建军,我太多嘴了,你不要骂我啊,吃了没有,这儿还有几个酥饼子,你先垫上些。”

马建军看了一下杨布拉说:“布拉,没事,说了就说了,我不饿。罗哥,你坐。”说着拉罗建华在人造革的大包沙发上坐了下来,毕哈三赶紧过来掏出烟给罗建华点上。罗建华说:“我刚听到了些你们几个说的事情,是小虎子的兄弟强娃子把你头砍破了,是不是?”

“就是”马建军低着头咬了一下嘴唇低声应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从表面上看,罗建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想替马建军出面讨一个说法。

马建军抬起头来看了一下罗建华说:“罗哥,我想这事就算了吧,那个李多强听说比他哥还让人着不住、难对付,王建云的脚筋就是他挑断的。强娃子那几个人没有脑子,目光短浅,虽然也做着些小买卖,但是他们为了兄弟姐妹朋友们的情义,啥事都能做出来!到头来一切等于零,我们是出来谋光阴的,不图名声和虚的。我也不是怕他,一命换一命,谁怕谁?问题现在啥年代了,为这些事再把我们的大事耽搁下,真的划不来。罗哥你说,到最后还不是和钱过不去吗?这个亏我先吃下,这一口气我忍下,反正骚他姐我也不对,不疼的指头子往磨眼里塞,是我自找的。”

罗建华又舔了一下发烫的嘴皮说:“兄弟,按道理说你的想法是对的,我老嗤嗤的插手你们的这些事情也不合适,你们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谁都知道,你二哥马建明和我是过命的交情,你二哥现在虽然不在了,但我每年都到你家里去把你爹妈看一下你也是知道的,每年都去华林山把他看一下,给他上一炷香。

83年你二哥建明上路之前,曾在西果园给我们几个留了一封信,里面有一段话,交代的就是要让我罗建华以后把你马老四照顾好。当时我在新疆吃坨,看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快过年了,他国庆节前就上路了,我抱着信差点没有哭昏,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我以后给你说。你大哥马建国82年因为139的案子早就上了路,你三哥马建业83年年底又被白伟东戳死,你屋里就剩你一个了,你要是再吃这些亏,你罗哥以后怎么在黄泉路上去和建明子说!”马建军听到这儿已经由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摩德和哈三几个也跟着哭了起来,伤心的往事不经提起……,敢问苍天,你为何不怜本!为何眼望着一代更比一代惨?

列位看官,这马建军家的事情当真如此。在那几年里,城市底层贫民家庭的类似情况比比皆是,一个家里坐牢、乃至被人夺命、枪毙的兄弟姊妹往往不止一个,轻重程度有所不同,但眼泪的滋味总是相同。写到这里,我必须得缓几口粗气,感觉有块石头再在心上,马建军家弟兄四人,两个被政府在两年内枪毙,一个被人当街戳死!这是一个悲剧高度集中的典型家庭,绝非笔者杜撰,是真实印在这座城市里的血色记忆。当然,为了尊重当事人和逝者,在本书中所有人物的真实姓名都做了必要的置换,所有讲述的故事都做了淡化、没有夸张、没有渲染,因为这毕竟不是一部演绎暴力、色情、丨毒丨品和黑道的意淫作品。本书从小人物入手,描写和刻画每一个角色都力图彰显这个大时代的矛盾与悲哀,从而实现触动人们淡定淡泊的情弦为目的初衷。

另外,笔者无意于指责1983年那场所谓针对于刑事犯罪分子矫枉过正的严打行动,但是对于当时敌我双方人性残忍和丑陋的表现,却抱有深深不解的疑惑,这一切人间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谁们和谁?

阅读提示:重大刑事犯罪在当时司法解释上倾向于敌我矛盾,并得到了广泛认同。站在人民和社会主义国家的阶级立场上,重大刑事犯罪者是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坏分子,是站在人民对立面的敌人,此所谓“敌我双方”,笔者之所以用上这个危言耸听的说法,是因为想更加突出时代特点特性。当然,关于这个观点至今还在讨论,仍然是刑法界学者研究的课题之一。

罗建华说到这里,嘴皮子愈发燥热、干裂起来,心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烧,扭头对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那个潇洒新潮的小伙说:“于凯,去给我们买几个五零四雪糕来,要奶油的。”他顿了一下,看表情似乎也沉浸在马建军家悲伤的往事里,接着说:“建军,你今天被李多强打成这个样子,要是不去和他讨个公道,这么多人都知道了,明天绝对是传出去了,别的先不说,以后你的买卖还怎么做?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做的这个事情,是怂人能做得了的吗?你再想想。”说着说着眼顾四周,罗建华的声音已经慢慢的低了下来。

罗建华最后这几句话算是说在马建军的心坎上了,马建军心里十分明白,如果今天被李多强打伤这件事自己就这样窝窝囊囊的忍下来,那么以后他在这个圈子里就会威信尽失、颜面扫尽,威信和颜面的丢失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正如口是心非的罗建华所说,那桩生意在自己手里就会越做越小,直至做不下去。

1987年初,大烟在这片无知无助的土地上销声匿迹了将近30年后,又一次如洪水猛兽般卷土重来,自此以后20多年间,“烟膏、黄皮、四号……”、直至冰*、摇头丸之类的麻丨醉丨丨毒丨品在这座城市里肆虐穿梭,危害人间,它毁掉了多少人灿烂炫目的青春;它使多少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它使多少无知的人走上了不归路;它制造了多少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它让多少人欲罢不能却又恨之入骨!

大烟,这个在历史上曾经被兰州人称之为“可恶”的东西,又一次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万劫不复的戕害。

是的,就是马建军等人在1987年前后类似银川路的昏暗街道,首开兰州贩毒之先河,在他老家姑舅娘姨们的唆使鼓动下,把免费大烟送给那些象罗建华们这样,没有人生方向和目标、从内到外都是迷茫的社会混混子尝试一番,先套大再说,管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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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兰州----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江湖往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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