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很暖,很宽,让那时已经醉了的我忍不住往他的肩上蹭了蹭。
我察觉到他的一瞬间僵硬,然而,紧接着,在醉意朦胧中,我看见了他嘴角牵扯起来的一抹笑。
我们走了很久,夏日的风其实说冷也不冷,我的心暖暖的,那时我才十二岁,看了很多的偶像剧,我有一瞬很单纯的想,要是能就这样背一辈子,让我醉一辈子,那多好。
当然,这个想法在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忘了一干二净。
我不会记得我曾经有过多么疯狂的念想。
忽然,肖祁和霖锁都停了下来。
我勉强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放在前面的几个混混样的少年,年纪大概和肖祁差不多大,都扛着家伙,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肖祁把我从背上放了下来,交到霖锁的身上,然后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对我说,又像对霖锁说:“等着,我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好狗不挡路。”
我瞥见他的眼中不再有那份纯与净,取而代之的是在KTV的玩世不恭,仿佛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我这才看清楚了,我们不知不觉已经从大路走进了小路,前面起码有七八个人,而且都扛着家伙,这阵势,很明显是来干架的。
我的酒立马就醒了一大半,我虽然也练过两个暑假的散打,但这种真正的打架还真的是没有见过,那时的我立马就激动了。
我转头问身旁的霖锁,“他们是谁啊?”
霖锁有几分咬牙切齿:“妈(和)的(谐),竟然给老娘使阴招,大晚上玩围堵。”
我也有几分明白了,是仇家找上门了,当坏学生其实也挺累的,动不动就由仇家找上门要和你干架,要躲又是丢面子。
看来好学生和坏学生其实都是一样的。
那边带头的还想放几句吊,但是肖祁已经一句话都懒得说,一拳就对准他的脸揍了过去。
我看的心脏,猛烈的跳了起来,果然是野蛮人,一句话都不说就开打。
他一把夺过那个带头手里的棒球棍,对着他的背猛地一敲。
虽然他打得很厉害,但是,一个人再怎么样也打不过七八个,何况还是一起上。
放倒了两三个,自己脸上也挂彩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霖锁也是看不下去,让我自己站稳她就冲了上去,高跟鞋一脚一个,揪着领子抽耳光也不再少数,我第一次才知道女生也能这么能打。
现在我才知道我学的那些功夫,自保能用,要是想像霖锁这样,可能还要再练个三五年。
不得不说,霖锁和肖祁的默契很好,两个人打几拳就背靠在一起,以防自己的背后被人暗算。
看着这么默契的表演,我竟然心头上涌出了几分说不清楚的情感。
那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单纯觉得很不舒服。
我本来也想上去K他个两拳,好歹让我有展现的机会嘛,可是向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咱这种水平,还是不要上去丢脸了。
没有多久他们就被放倒了,肖祁和霖锁的脸上无疑都挂了彩,衣服也都乱了,和他们走在一起,我显得特别突兀。
“你们没有事吧?”我冲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有些焦虑的问道。
肖祁的眼里没有了刚才的凌厉,仿佛一潭清池般的澄澈。
他扯出一抹笑,玩世不恭的说:“切,这种小伤,不算什么的,倒是你,霖姐,没事吧。”
霖锁一把不温柔的抹掉残留在脸上的血,然后也展开一抹笑,“没事的,瞳儿,你就是没有出来混,没见过世面。”随之瞪向肖祁,“切,我霖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
霖锁能这样说,就表示她真的没事了。
我笑得有些无奈,“好吧,我们快点回去吧,回去给你们上药。”
霖锁指了指自己的包,“我身上就有药。”
我冲着她挑了挑眉,打趣着说道:“我可不想到时候你们哪个仇家再冲出来,给我一棒子,我不是一命呜呼了。”
霖锁沉默了,点了点头,然后又走了起来。
我们走了不久便到了,肖祁的家很大,是一栋四楼的别墅。
我看的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他显得很自然,按开了密码锁,“本来是和我爸妈的,但是我妈常年都在法国,我老爸喜欢搞失踪,所以一般都是我一个人在住了。”
我们跟着他走了进去,发现里面装修的很好,很有格调,有一种贵气的感觉。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住,越大的房子不是越让人不高兴吗?
霖锁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和我一样也是左顾右盼的。
我让他们坐在沙发上,掏出霖锁包里的药膏。
一打开包的拉链我才发现里面装的都不是些正常的东西,什么防狼喷剂啊。什么药什么药啊,连什么迷醉粉都有。
我看的冷汗直渗,怎么哥哥交的都是一些不正常的朋友。
掏出一支药膏,我也坐在沙发上,作势就要帮他们抹。
毕竟就我一个人没有受伤,总不好意思让他们受伤的自己抹吧
霖锁被打的明显轻一点,药膏随便擦擦也就可以好了。
但是远的时候没有看清楚,现在才看清楚,肖祁的额头处有一道已经乌青的痕迹,要是我早就哇哇大哭了起来,他能撑到现在,还真的是不容易。
我上药的手不自觉的又放轻了一点力道,他也不会感觉到疼,不管我用力还是温柔,他也只是闷哼一声,便没有多说。
上完药以后我就直接窝在客房里睡着了,睡得很熟很熟,梦里,总有人在和我微笑,只不过,看不清楚脸
第二天早上,眼睛一睁开,看见的就是肖祁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啊~~~~~~~”一声惨叫划破还在沉睡状态的天空。
我只顾着爬起来,头一抬,“碰~”乌龙了,我的额头立刻红了。
他也坐好了来,吃痛的揉了揉红红的额头,“你这个笨蛋,我额头昨晚可是受伤了。”
他刚才那么吓我,我现在也不会给他多少面子,直接翻了翻白眼,“混蛋,你怎么不痛死?活在这世上还浪费地球资源。”
他忽然认真的看着我,“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现在想起来,明明是那么俗的台词,那么差的演技,那时的我还会情不自禁的脸红,心跳加速,是因为什么?因为那时候很花痴,见到帅哥就把持不住了吗?
那时的我红着脸说:“会,你死了我就开心了。”
他忽然笑了,痞气十足的弧度,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你脸红了,沐瞳。”
我就愣在那里了,不知道反抗,天知道我那时候脸有多红。
然后我实在是穿不惯已经穿过一天的校服,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跑回家换身衣服。
回家的时候发现爸妈都不在,老爸是去外地出差了,老妈应该是去上班了吧。
我很快的换了一套衣服,可能是怕老妈忽然回来,我一换完就跑出了家,偷偷摸摸的,像贼一样。
出来的时候,我在小区门口打出租车,自行车还停在学校里呢。
昨天和哥哥一起逃课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骑出来,昨晚又一夜未归,现在也只能搭车去了。
到了学校,我刚走进班级,班级里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用讶异的眼光看着我。
同桌扑出来,很激动的问我:“瞳儿,你和你哥真的是太牛了,当着老师老妈的面逃课,还一夜未归,太有个性了。”
我有些无辜,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怎么才十几个小时,大家全都知道了。
我并没有理会过多,刚想走到座位上,班长就走到了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