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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工人读书少,跟有学历的领导们相比文化水平底子薄。现在的国企领导都是高学历。六岁上学,大约二十二岁本科毕业,来到企业熟悉半年,然后快速走上领导岗位。我个人是崇尚文化知识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嘛。在生产力的领导下,企业岂有不兴旺发达的道理。现在领导们的特点是敢说敢做,敢于大胆决策,不计成本。错了,再来一遍。我们产品区曾经投资100万在某车间增加过一条xx产品生产线,因为该产品市场效益突然变得很好。不久,因为市场波动,暂停该生产线生产了。而此时的领导们突然做出了一个艺术性的战略性决策:为保持产品区内各车间整洁单一,把该项产品生产线从某车间拆除,今后各车间只生产一种单一产品。没几天就被割成一堆废铁了。一年后,该产品市场又好起来了,利润丰厚。于是领导们又迅速召开紧急会议,讨论赶快再建一条该产品生产线。最后在原址上又建了一条xx产品生产线。

工人们文化素质低,是转不过这个弯来的。

小行最近两年主持决策引进了两套烘干设备,老牌帝国主义者生产的,价值上千万元。安装后却无法正常使用,因为是用重油做燃料,象沥青一样粘稠,根本流动不起来。而且一旦开起来,整个车间上空黑烟滚滚,马路上落满一层油灰,草坪上,树叶上全是黑色,附近行人无法经过。帝国主义这几年一边和我们谈环保,施高压,一边卖给我们这样的设备,并且后来得知是全世界最后两台了,再也不生产了,你说我们的国企管理者有魄力没魄力,是人才不是人才?体制中有这么一大帮人为为政者所倚重,国企岂有不发展的道理?!这两套设备折腾了一年多就被割除了,不是为了环保,主要是因为无法正常生产。领导们说,不懈怠,不折腾,卖废铁吧。又重上了两套烧天然气的设备,总算好用了。

我不知道我们所处的时代到底缺失了什么,是道德的血液么?还是空洞的责任呢?是法制的无力?还是体制的死穴?三个和尚的组合,到哪里都不会有水喝的。仁义礼仪的国度,一部《论语》摆了两千五百年,又曾有几个正儒君子?庄子说的,窃国者为诸侯,窃钩者被诛杀。在国企里,罪行昭著者官运亨通,喝杯啤洒酒的班长遭受免职,顶嘴反抗的职工横遭扣罚。孔子哀叹: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可见在一个规则混乱,把整个体制强行建立在在不平等不公正基础上的时代,达官贵人们自己空谈道德法制都是苍白无力和非常可笑的事情。

在国企中,没有人为自己胡作非为的弱质决策造成的巨大损失承担责任,更不会承担法律责任。一切都会悄无声息的过去。更无人去追究,只有工人们默默地看在眼里。甚至说,胡作非为已成为掘取企业财产的习惯和疯狂手段,在破坏和混乱中捞取利益,又哪里是什么弱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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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领导是这样的,那么国企员工呢?从总体来说,就一个字:混。

当三个和尚没水喝已成古今中外千古定律的时候,请千万别怪和尚们,一定是这个世界自己有问题。国企的规则,员工怎么混都是沉默和顺从的表现。

混是稳定的表现,混是活得有尊严的一种方式,混是与企业共同生存、和谐发展的双赢之路......

去年公司进行了一次工资调整,我们产品区各岗位划分为八、九、十岗,每个岗次差一百五十元钱。划分岗次当然是领导闭门造车的结果了,比如十岗的人员,多拿三百块钱,但是工作比八岗还要轻松。在央企,要稳定,必须领导说了算。领导说了算,所以少拿钱的人就可能比多拿钱的人工作更辛苦,这是由央企的国情决定的。由此,八岗的员工就可以比十岗的更混地坦然了。还有一些员工属长期不上班的,他们有着各种复杂的关系和背景,金钱开道,领导在定岗时很费苦心。他们平时工资一分不少,考着全勤,还拿倒班费,甚至还有奖金。这次定岗被定为九岗。也就是说,上班者有岗位的人很多才拿八岗,这些长年不上班更谈不上有岗位的人定了九岗,多拿一百五十元,甚至还有倒班费和奖金。

这也是行领导办的事。那些长期不上班的人都从外面有事可做,脚踩两船,挣着大钱,行领导是不敢惹的。既然不能惹,那就和谐相处吧。因此工作中就得拿出两副嘴脸。一副笑容可掬,打发长期不上班的。一副鼻孔朝天,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付岗位上老老实实工作的职工。这样麻烦事和罗嗦事最少了,两种人都不会有事没事来骚扰。

写到这里,您认为国企职工“混"地合不合理,应不应该?必然不必然?

说说工人的故事。

前些年,班里转岗来了几个小姑娘、小伙子,都是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班组里一阵莫名其妙的骚动,连老工人老张都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兴奋了好些。

班长甄彪把新成员分配到了各个岗位,为每人指定了一位师傅,开始了正常学习和工作。我也有幸带了一名女徒弟,叫湘子。湘子今年21岁,技校毕业,长的白白净净,大眼睛,眼皮特别双。脸上写满了调皮,属通俗漂亮的那种,叫人一瞬间就能喜欢。对于让湘子做我的徒弟,我对甄彪的安排是表示满意的。之前甄彪曾和我们勾通了,也有别人要湘子当徒弟,但最终班长是这么安排的。对我来说,带不带徒弟都无所谓。

还有个女孩叫曹莓,二十岁,给骆雪当了徒弟。我就说骆雪这家伙,本来是个男儿身,非得起一女人名字,真是的,不如去变了性算了,免得虚有其名。另外一个男孩,叫余若童,给杨忠做了小徒弟,还有一个女孩叫甄聪,被郝友鹏收为徒弟。另外一个男孩叫丛敏,给小神仙曲友怀当爱徒。

收徒弟第一天,班长甄彪来到我们岗位上嚷嚷说:“湘子,让你师傅请客,老师也不能白当。"于是就有几个人起哄。我想,你呆鸟也真没文化,孔子收徒弟还得收块干肉当学费呢。再说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多老师徒弟的,怎么弄还挺麻烦。甄彪看了我一眼说:“青子,你出来一下。”原来,甄彪的想法是班里还有部分钱,这次拿出来一起聚聚,算是欢迎班组新成员,也祝贺祝贺几对师徒新结的门墙。这钱我是知道的,就是我们班长期不上班但却考了全勤的那个商亮交给甄彪的,由班长代他隔段时间组织班里人员吃吃饭,堵堵大家的嘴,也是一种感情投资。我还能说不行么,只能说:“好呀。"

甄彪命副班长曹宝订好了饭店,全班共二十口人,要了两桌,为了热闹,都安排在一个房间里。下午六点,人陆续都到齐了。甄彪还请了产品区领导,因此小行带着副主任解超也赶到了。好久不见的商亮,是一定要出现的。大家落座后,唯独不见的是杨忠的徒弟余若童。彪子便有点急,打了几次电话催他,那边说等着等着就来就来。后来甄彪说咱不等了吧,开始吧,让领导久等了,云云,宴席就开始了。

按惯例甄彪让小行领导先说几句开场白。小行略为谦让后说道:“好吧。今天咱们这么多人能坐到一起,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和解主任也为能来参加这个场合而感到高兴。咱们丁班又增加了几位新成员,首先欢迎你们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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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混在国企见闻录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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