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佳上学时就这样，有时老师布置的作业，她找片纸就写下来了，后来那片纸她自己都不知道夹到哪儿去了，经常还会再问我。还是我替她留些心吧，别到时候她满世界地找她的这个电话号码，呵呵。

到了办公室，开始办公。科长过来，把一些琐碎些的事情交由我办理。敏姐他们笑他开始卸担子了。

得，我再没思想准备，也是糊里糊涂地到了副科长的位儿上，我还是多跑腿算了，为避免出差错，大不了多向科长请示就是了。反正科室的一些活儿，也不是技术含量太大。

忙乎了一上午，中午吃饭时想起来给贺佳打电话，她手机关机，家里的座机也没人接。

这家伙，不是又在睡懒觉吧，她这样的状态真不好。

贺佳情况这样。肖永平的状态也不好，作为受害者一方的他们，情况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对了，肖永平说要向我说对不起，他什么意思嘛？我们在机关共事的这几年，说话的时候都极少极少的，如果不是因为贺佳，我们也许不会在出机关以外的地方发生任何联系。他竟对我说什么对不起，真是奇怪了还……

下午上班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有关肖永平的小道消息。据说刘局长不知怎么得知举报材料的事是肖永平做了手脚，于是大为恼火，在屡次局办公会上，肖局长都被挤兑得不得了，自己干不下去了。呵，我都怀疑这些保密性很强的消息，人是怎么知道的。

还听说，肖永平在调动前离婚了。他财大气粗的老丈人邢国强对他施加了相当大的压力，他那个混帐老婆邢燕儿真到他决定离婚的时候也有些后悔，可肖永平铁了心地要离。这婚最后是离成了，可是他的调动，因为邢国强气急败坏的作梗，结果并不理想。

……所有这些小道消息，和我并没有关系啊！

至多这些，和贺佳有些关系。肖永平离婚后，邢燕儿也许就可以大张旗鼓地和康军来往了，也许真就威胁到贺佳的家庭了，而贺佳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过不好我肯定不开心。肖永平是因为这个，想和我说对不起吗？

咳，还是不太对，真是有点儿乱！

（未完待续）

伏笔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故事要迅速发展了：

（44）射手

早上起床时，有些隐隐的头疼。也许是因为昨晚喝了一些酒的缘故吧。我的酒量，是越来越不行了。

最容易喝醉的据说有两种人，一种是乐得“酒不醉人自醉”的，一种是“借酒浇愁愁更愁”的。我不会喝醉的，因为我属于那种没有理由喝尽兴的人。

卓尔昨晚是喝多了，他今天没来上班。看得出来，他是自愿多喝的，他主动去和每一个人碰杯，不等别人喝，他就痛快地自己先喝完了。

我理解他的高兴，因为他终于等到平常人家的家庭生活。

他也想要有正常的情感生活了。“方经理要正经恋爱了。”因为加班，中午大家一起吃了外卖，小巩在人集中起来的时候，发布了这么一个消息。

昨晚是小巩送卓尔回去的。卓尔说自己喝多了眼睛发花，看不清楚数字，拿起电脑桌上的一个本子，让小他帮着念上面的电话号码，他用座机拨号。

于是，小巩念着号，卓尔一个个地打过去。卓尔还特别认真，非要小巩做着记号，保证不重不漏地打完每一个电话。

小巩诡秘地笑着说，电话那端都是女的，因为卓尔用免提，他感觉得到电话那端的女人们接到卓尔电话时的兴奋。

可是，卓尔告诉她们的，统统只有一句话，“我想好好谈一次恋爱了，谢谢你曾经陪伴我，再见。”

那些女人们，听到这句话好像都会楞一下，然后有的破口大骂，说卓尔耍她们什么的，有的则无所谓地笑着，祝卓尔好运。卓尔通常会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然后要小巩继续进行。

只有一个女人是例外。她很安静，从接起电话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挂断电话。对别的女人的嚣张卓尔不怕，可卓尔对这个安静的女人倒是很紧张的样子，甚至说了句对不起。

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是记在笔记本上的最后一个。

后来卓尔迟疑着要小巩再次拨号过去，可是，那边已经关机了。卓尔默默地呆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电脑，让小巩走了。

小巩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浓厚兴趣，人们开始热烈地八卦能够让卓尔动心的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猜测她一定容貌超群沉鱼落雁，个子高学历高品位高，家世出身尊贵显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外是贵妇在床上是荡妇，反正至少有刘慧芳的性格天仙妹妹的长相徐静蕾的才华奥黛丽赫本的气质……

呵呵，我也好奇了。卓尔真够保密的。不知道能让他认真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卓尔和别人不太一样，他曾经说过他是视女人为粪土的，虽然那话太过激，可至少听得出来他经历过的女孩子太多了，他不珍惜她们的。所以，那个能让他告别曾经的红颜们专心对待的女孩子，应该是有过人之处的吧。

因为公司里的一些事必须和卓尔商量，我和他联系了一下，他下午快下班时赶了过来。

我进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电脑，和我说着事，眼睛却没闲着，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看着还自顾自地笑着。

我有点儿别扭。毕竟公司是他的，我再尽心也只是打工的，他应该比我上心的。刚才我在焦急等他来的时候，小巩他们几个还笑我皇上不急太监急，卓尔这样的态度，真就表明了我们的差距，他是老板我是员工吗？

卓尔是有些过分了。我走的时候他都没有离座，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眼皮表明了我们的差距吗，昨晚以往他不是这样的。

难道真的像人说的，人都是会变的吗？公司刚创办那会儿，我们就像兄弟一样，很能共患难，现在公司形势好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同甘了吗？

其实想想，我和卓尔的友谊，一定程度上还因为我们同病相怜，因为我们各自家庭的不幸。现在，他已经找回了他想要的东西，而我想要的完整的家庭温暖，是注定永远不会再实现了的……

晚上，一个人回到冷清的出租屋内，我竟感到一种渐渐清晰的孤独。这个时候，陪伴我的，只有那台电脑了。

……能够陪伴我的，只有博客世界里的那只小白鸟了。哦，小白鸟的文章了。

白鸟很勤奋，她博客里的文章很多，我接着以前看过的一点点地看下去，看得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这是一只可爱的白鸟。她贴上来她小时候的照片，胖胖的，憨憨的样子。

她把小时候唱的儿歌贴上来，什么“咪咪猫，上高桥，担担水，凹凹腰，石榴骨朵结樱桃……。”还有什么“吃豆豆，长肉肉，不吃豆豆，精精瘦。”……

哈，这都什么啊，老太太哄孩子时教的吧。

这个小白鸟！整理衣橱时发现大衣里有一百块钱，高兴得像白捡了一样，跑去告诉妈妈，然后去给爸爸买了好多骨里香的卤味回来。

她去黄河滩玩儿，在那儿坐快艇，跟着别人一起大声尖叫，她说自己其实不是害怕，只是想可着嗓门叫一叫。

夏天的一天，她去帮妈妈买菜，看到一个女孩穿着低得不能再低的低腰裤，弯腰拿菜的时候屁股沟都露出来了，她站边儿上悄悄替人遮着，她说她替人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