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测试自己的感觉?最近我的感觉,是有些发达了。也许,这是馨儿的事给我的教训吗?我的感觉,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只对计算机敏感了……
“好了,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我明天晚些去公司,我爸妈他们从老家回来了,我得回去看看。”卓尔打了个呵欠,把电话挂了。
我却睡意全无。
为什么,让我不安的感觉又悄悄回来了?整个晚上,我都在试着捕捉它,却又在它即将清晰起来的时候,慌乱地把它挥走……
“怎么,昨天那么晚回去,你还加班啊?真行!我可是累得倒头就睡了。二工头,提醒你一下,以后,再有力气也得悠着点儿,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小巩凑过来的油脸,让我觉得厌恶,我讨厌这样开口说话就直指人下三路的玩笑!一大早的贫什么啊?!
启动了电脑,我一句话也没说。小巩讪讪地走了。
一上午都没人和我说话。我抬头看时,和我目光相遇的人,都慌不迭地低下了头。我那么让人害怕吗?
终于,在卫生间里,我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看到了自己苦恼烦躁疯狂的眼神。我的状态,在几年后,竟又有了一次轮回……
(未完待续)
(37)白鸟
各科室副科长任命下来了,我们科室,却是我。
一上午都恍恍惚惚的,觉得那不是真的。
“柏鹂,那谁,他不是在骂你吧?”下班和敏姐一起走时,她小心地问我。
心里很闷。科室有人竞争副科长,我知道。本来想这些事跟我没关系,可是,阴差阳错的,竟会是我!
一早上都有人当着我的面故意摔摔打打的,说什么哑巴蚊子咬死人。我知道那是在骂我。可是,这碍着我什么了?!
最后我实在听不下去,气得我去门岗处和小廉说了半天,他一直在劝我,说是我工作能力强才能当上的。
工作能力?其实科室里每个人的工作能力都差不多啊……
“你到底做没做领导工作,送礼什么的?”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
我以前就喜欢她这样,可今天,她的话让我听了特别反感,“咱们局里是刘局长说了算,可我连他家住哪儿我都不知道,我给谁送礼了?”
敏姐眨眨眼睛,“要不,就是你给我卖了关子,你们家上面是不是有人啊?”
我的天!“我们家没有当大官儿,也没有做大生意的,我爸妈都是工人,这些底细你又不是不清楚!”
“可是”,敏姐特别负责任地想要把事情弄清楚,“那总该为点儿什么吧?这世上压根儿就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事儿!”
这倒是。可是,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好事儿会落我头上。
“最近你是不是处朋友了?他们家有权有势的?”敏姐这回可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没有!”我也没攀高权的心啊!
其实,也许是我没攀高枝的资本。要是我像贺佳一样漂亮倒有可能。
可是,要是我不快乐,那就别攀了吧,还是这样踏踏实实地好。
“柏鹂……”。敏姐迟疑着,像考虑怎么和我说一样。
“怎么了?说啊,吞吞吐吐的。”
“我说了你别生气。”
“唉哟你就说吧!我能生什么气啊?”
“……要是刚才我说的那些都不是理由,也许人猜测的……。”
“猜测什么啊?”我有什么可让人猜测的?!
“……你一直也没有对象,谁给你介绍你都不满意,总是这样那样的理由说不合适……。”敏姐边说边看我的脸色。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这有什么啊,我自己过一辈子的事,当然得我自己感觉着说了算,这有什么可猜测的?”我就奇了怪了!
不对,敏姐话中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了你不准生气。”她都要说了,还是重申了一遍。
真够罗嗦的!“好吧好吧,我不生气,我保证!行了吧?你就快说吧。”
“你那么挑剔,总也不结婚,他们说,是因为你有情人……。”
什么?!情人?!现在人一提到未婚女子的情人,大家就都知道怎么回事,那情人肯定是个有妇之夫!不能给她婚姻不能给她家的那种……
敏姐的话带给我的震惊,绝不亚于二级地震!我的脑子在那一时刻一片空白……
我的同事们,我平常处得很好的同事们,他们背后就是这样议论我的?!他们就是这样猜测我侮蔑我的?!
可能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敏姐吓得摇了摇我,“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啊,舌头长在别人嘴里,任他们说去吧。我也太大惊小怪了,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只是,他们说我的,也太离谱了吧?!“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相信吗?”
“反正我是不信”,敏姐肯定地说,“你是什么人我清楚。不过人那么说你也别生气,因为无风不起浪……。”
“什么风啊,你把话一次说清楚好吗?”这样老说一半儿吞一半儿的,真让人受不了。
“本来大家都说你不错,也一直没人说你什么,可是,这次你不哼不哈地就当上副科长了,他们有的人下了很大力气也没争到手,难免会气的……。”
敏姐还是没有把话说完,我想知道的是,“有气是难免,可是不能因为有气,就把脏水往人身上随便泼吧?”
敏姐下了决心一样,把话一古脑地说了出来,“……前两天有人一大早来找过刘局长,是省城那里来的,好像职务还挺高。他们说话的时候,咱们科室有人听到,那人和刘局长反复提到过你的名字……后来,就有人那么猜了。”
……这都什么啊?!“你说的那人我知道,可我们连一次正面也没照过!”
“什么?”敏姐问,“没照过正面你知道他是谁?”
“他是我爸老家的邻居,小学同学。他是在省城工作,我前些天跟爸爸妈妈回老家平坟的时候,他也回去了,我在村委会见过他的车。可他只跟我爸说了几句话,那时我和我妈前面先走了。我连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我回头偶尔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他和刘局长话别时,我看到的,也只是他的背影!
“……哦,那就对了。他在省城做得大了,在咱们这小地方交待着人给老同学家办点儿事,是没人不给面子的。”敏姐分析判断着。
会是这样吗?
吃午饭的时候,我把这事给爸爸妈妈说了,我说这事儿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问爸爸是不是那天和那人说话时求他了。我说我干得好好的,当个科员就科员呗,当一辈子也没什么,谁让你求他了,人都以为他是我傍的情人呢!
爸爸听着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把碗向桌子上重重地一墩,饭也没吃完就直接回卧室去了。
妈妈忧心重重地看看被爸爸摔上的门,埋怨着我,“这么大姑娘了说话没个分寸,你都胡说些什么啊?……”
没等妈妈数落完我,就听到爸爸在卧室里火气冲天地嚷了起来,他在和谁打电话,“别叫我哥!我闺女的事再不用你操心!我谢你了!她以后过得好不好我们心里有底!你记好了,她是我闺女!……”
妈妈紧张得站起来冲进卧室,我也跟着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