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逮琳医生问起了陈小言和聂双林的近况。她一直记挂和担心着聂双林的病,她对自己救过的,治好的病人——聂双林有着极其的好感。她佩服像聂双林这样的男子汉,对一个曾经爱过自己的女人,情感竟如此地执着而真实,以至于情迷脑伤,以死去追寻……她曾想过:如果自己能遇上聂双林这样对情感与爱情如此看重的男人,她将也会以身相许,打消那独身主义,不枉来人生一趟,不枉那女儿身。她也为聂双林在大陆的妻子嫣红自豪,能得到这么一位好男人,一生足矣。
但逮琳医生想错了,嫣红虽俊虽美,遇到了聂双林,可嫣红却是红颜薄命,一等就是那几十个春秋,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等到等不到?哪有那夫妻在一起的长相厮守,热炕头,暖心的话儿来交流……
坐在医院的长凳上,鼻青脸肿的陈小言,一五一十地把聂双林和自己的近况,详细地吿诉了逮琳医生,又把自己没法子了才卖血的事做了介绍。
但他不明白,打他的人,扔下的那句话:“这是老大阿玉哥的地盘……”。还有那瞧热闹的人所说的:剽什么红?剽红是什么?自己没招谁,惹谁?卖自己的血,換点吃饭钱,却无缘无故地被那不相识的人打得滿脸开花,口鼻喷血,乌眼青,真是冤枉!
逮琳想聂双林,不觉得脸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她就这一瞬间的问话和表情的流露,还是被刚刚洗完面部,但还是乌眼青的陈小言捕捉到了:逮琳医生对双林哥有意思。陈小言不由着努力地睁着那红肿的眼,眯着一条缝,盯着坐在旁边的美丽年轻的女医生,心里道:双林哥真有艳福,撤到这天水相隔的台湾,还能遇上关心自己的如此美女,真是缘分那!回去跟双林哥好好说说……
逮琳医生一抬头,见陈小言那红肿的双眼盯着自己,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烧红。她想:真不该把对聂双林的情感表露出来,一个大龄女孩的内心世界,被自己思念的男人那精明的朋友捕捉到了,幸亏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要不然……
逮琳她红着脸岔开了话题:“小言哥,你别干剽红的活儿啦,这是糟践自己!”
“剽红?”陈小言有些迷惑和不解,逮琳医生也知道剽红?他把那不解的事问向了逮琳医生,“剽红是什么?”
“你卖血就叫剽红,你都卖血啦,还不知道?”逮琳医生一脸的惊愕。
“卖血叫剽红?”陈小言重复着逮琳医生的回话。
“是的,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陈小言摇头作答。
“我听说卖血的人,一帮人占一个地盘,你可能进入了人家的地盘,所以才挨了打。”逮琳医生把听到的事向陈小言学说着。
“怎么卖血也有帮有派?”陈小言听后问道。
“是啊,他们有的占着几个医院……”逮琳医生把从抽血室听到的有关卖血的事,又告诉了陈小言。
陈小言听了后点了点头,他似有所悟:看来,我是踏进了一个叫什么阿玉哥的地盘,我要找到那个阿玉老大,否则,我是吃不上这碗剽红的饭啦!即便是自己糟践自己的生命。
(待续)
(接上)为了活命,为了卖自己的血,陈小言下定决心,要找到打自己的人和那人说的阿玉老大。决心暗暗下定,他似乎心里放松了许多。他问逮琳医生:“您怎么在这个医院?”
“啊,我随爸爸到这儿参加一个特殊病例的会诊。这不,我回去拿一份资料,刚出门看到围了一群人,我挤过去一看,怎么是你?”逮琳医生回着陈小言的问话,也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她站了起来,“小言哥,我送你回去,你住哪?”
“不,不用啦!我到别处还有点事。”随着逮琳医生走到了医院门口的陈小言推辞着,他不愿让逮琳医生看到他们那寒酸的临时住所。
“方便,自家的车。”逮琳医生道。
“不啦,我真的有事!谢谢您!”陈小言说完这话后,向医院大门的一侧拐去。
“那好吧!你给聂双林代好,待忙完了这阵子,我去看你们!”逮琳医生向陈小言道。
“好,我和双林哥等您!”
陈小言在那临时居住的低廉的小旅馆里,养好了伤,只是那乌眼青还没有完全消退。他又来到了医院,来到了那个抽血的地方。这一次,他没有登记挂号,而是坐在了验血室门口的长条凳子上,似在那打盹,低着头,眯缝着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在自己面前走过的每一个人。
正在陈小言眯眼低头观察时,他觉得眼前有一双穿着锃亮皮鞋的脚停住了,是一双穿着棕色皮鞋的脚。此时的陈小言没有抬头,在那装睡,看看来人有何反应?
穿着那双棕色皮鞋的人,在陈小言面前稍停了一会儿,陈小言听着那“咔咔”的皮鞋声远去了。陈小言抬头睁眼循声望去,一个穿西装的背影出现在陈小言的前边不远处。陈小言看着前边那人停止了脚步,似乎要转身,他马上把头又低了下来,眯着眼睛继续装睡。“咔、咔、咔!”的皮鞋声响了过来,陈小言的耳朵支愣着,低头似睡非睡,通过那细眯眼睛的缝隙中,看到了那双棕色的皮鞋。
陈小言这时觉得有人拍了下自己的头,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低低的,但带有明显的恶狠狠的口气:“你又来干什么?”
装睡的陈小言觉得拍向自己低着头的手,十分有力,他知道来人不是个善者,叫人哪有拍头的,并且语气恶狠。陈小言装着睡梦中一惊,醒了过来,眼睛惺忪地反问道:“啊,啊,你,你……”
“你什么你,我问你!装什么睡?我问你又来干什么?”穿棕色皮鞋的人,伸手又狠狠地拍了一下陈小言的头,并且语气恶狠狠地问道。其实他早就盯住了陈小言,陈小言的一举一动,早就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
陈小言见装睡观察的把戏被来人早已识破,忙站了起来,陪着笑脸道:“大哥请坐!”说着,陈小言忙弯下腰用袖子在刚才坐过的长凳上抹了抹。其实那长凳子上根本就没有灰,这是陈小言对来者的一个卑微的举动,以示自己的低下和对问话者的尊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