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一些熟面孔，几度现影忙，社会生活的普遍真理总一再地灵验。真诚地感谢这些人，但愿感谢他们的不止我一人！

今天看了一段“绝症母亲与早产幼子告别”的视频，哭了。视频拍摄于2013年1月，绝症的母亲一遍遍地亲吻告别待哺幼儿，还给了他一些人生寄语，这位年轻母亲已于2013年2月9日离世。明天就是清明，在此祭奠这位年轻的母亲，愿她在天堂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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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讲，做人不可自傲，也不必自卑。东风吹，战鼓擂，其实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是谁的谁。但在现实环境下，特别是在“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国有单位里，你最好谁也不要轻易得罪。别问他是谁，请与他和谐。没有人能够彻底搞清楚：谁的身边是谁，谁的背后是谁，谁他妈的就是谁的谁！

随着小茹拜见婆家仪式的落幕，小凌即将开启在保安部的第二周。回顾过去的一个礼拜，小凌郁闷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的舒缓，工作内容和相关程序也有了些掌握，周边环境与楼层要道多少是了然于胸。虽说情况有所进展，但它们都是在独来独往的封闭状态下进行，倘若长此以往，恐怕难以持续。

值此新的一周开始之际，我先是比较了进宾馆一年多以来前后三个岗位的差异：第一个文案岗位，它主要面向上级机关和单位领导，依靠独立的闭门造车也能做好事情；第二个接待岗位，它基本面向外部人员，对内重点在于串并联起几个关键环节关键点；目前的保安部岗位，除了哥们的尴尬处境，它还是环境复杂、是非交杂和人员混杂，要是孤立于团队之外，哥们将会死得很惨。

由此看来，无论我是否喜欢保安部这帮兄弟，自己都必须要与他们相连。不过，接下来还是要遇到尴尬的处境、接触的切入点和对方的深浅不明等一系列的问题。反复思量，理出主要头绪，虽不曾想清楚问题的全部，但绝不能在行动上止步。

往后的日子里，在宾馆的大堂和楼道里，小凌开始频频地与保安们偶遇。自己过去曾刻意地避开人家，人家凭什么主动跟你亲近？为了捅破关系的隔膜，哥们硬是逼迫自己笑脸相迎。从彼此的家常聊起，又谈论起他们的老家，快速的磨合中自然少不了男人们热衷的荤段子寻开心。由最初的一对一，逐渐有了后来的三三两两，直至发展为最后的三五成群。

通过接触，我慢慢读懂了保安部的兄弟，同时也清楚了他们心目中以前的自己：小凌这只小白脸，做人门槛非常精，比较讨保安部以外的其他人欢喜，特别是讨小姑娘的欢喜。此外，虽然这只小白脸对保安部没有好声好气，但是在“义气”方面让大家服气，他胆子不大却硬是撑起兄弟，洁身自好的同时也掩护朋友转移！作出了对于以前小凌的评价，这帮兄弟重重地拍上了我的肩头：小凌，你这个读书人，只要你看得起我们，我们也绝对尊重你，因为你做人的确可以。

唉，莫道人生是一段丰富的经历，其实当中包含了许多深刻的教训。社会是一个广义的大家庭，人与人需要沟通，人和人也需要包容，我之前在保安们面前摆出的清高，好象有点不靠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逐渐地认识到：对于每一个个体的人而言，除非是因为恶劣的品行，否则，谁也不应被看不起！

哥们原先的本意只是为了搞好关系，有鉴于这个部门当前的复杂性，我在聊天当中注意避开矛盾和是非。然而，这帮兄弟的心计实在是少得可以，他们认定了你，就往往容易把心里话告诉你，他们让我对一些事情有了底。

再多说两句，哥们与这帮兄弟的接近非常顺利，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的要命。不同的江湖有不同的语境，为实现双方话语的充分对接，小凌不得不时常喷出些污言秽语，上海人称之为“流氓吃口”。

凭良心讲，说起这些脏话，少时的我其实对它们很熟悉。小时候总觉得，背珠算口诀好难，背政治题目也超累，而脏话却是小男孩们喜闻乐见的东西，它们形象、生动且逼真，不仅通俗易懂，而且还非常好记。朗读课文磕磕巴巴的我们，骂起脏话来却是好流利；成绩不好的同学可能不懂造句，可他们却有着丰富的脏话词汇和语句。老妈曾无奈地对我说：小弟啊，做姆妈的真是作孽哦，一天到晚被你们这帮小赤佬挂在嘴上骂来骂去！长大后，小凌要重塑白面书生的形象，装模作样地说起了斯文的词句。现如今，重拾“草泥马”的旧好，我对它们依然是朗朗上口、记忆犹新。

脏话的朗朗上口不要紧，可它们的让人顺口比较容易出问题。好几次，小凌在小茹面前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起初，女孩用陌生的眼神盯着我，然后轻轻吐出一句：“侬哪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啦？”等到有了第二次，女孩俏丽的脸上红扑扑，她骂了一句：“还说自己是小秀才，嘴巴里面脏兮兮！”我为此羞愧，决心要痛改前非，但事物的发展确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等到了最后，女孩没有再发声，她悄悄地向我接近，突然拧起了小男人腮边的一小块肉，是真的拧，非常疼。

疼归疼，说归说，脏话的确能促进工作和友谊，工作和生活自古难两全。并且，我只说脏话而从不搬弄是非，搬弄是非的工作自然会由专职的同志去搞。

“小凌啊，来保安部有一个多星期了吧，感觉还好吧？另外，听大家反映，你把以前工作中的一些好习惯也带到这里来了哦，看来不光是单位里的小姑娘喜欢你，小伙子好象也跟你蛮有数的嘛！”通过心腹的密报，正经理同志可能把小凌的混个脸熟理解成了组织的渗透。

我知道正经理早晚要离开，但对他的背景不太有底，对事情的结果也不敢轻言。“感觉经理你对我还是蛮照顾的。你们没有给我安排具体工作，自己正好到处转转，这样可以熟悉一下情况。”我应付道。

正经理“噢”了一声。思索片刻，他又说道：透露个消息给你，原来是准备让你来当副经理的，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个姓阮的硬是挤掉了你的位置，搞什么名堂嘛！要是让你来和我做搭子，肯定要比现在有利于单位和部门的工作大局嘛！

呵，典型的说谎不打腹稿，哥们不是没有内线。同时，我对他所称的大局特别反感，后来也曾有人说我不喜欢“大局”或者“深明大义”等字眼。是的，除了国家和民族大义，哥们一般不太相信其他的大局或者大义，要说有大义，人品才是最大的义。“顾全大局”或者“深明大义”，如今已时常成为某些人为谋取私利而假借的名义，一个人是如此，一个团体也是如此。

正经理的人品，我已经有所了解：他是宾馆筹建时期就在此地的老人，保安部一直被视作他的独立王国，此人俨然像是说一不二的黑帮老大，三位领班就好像是小头目，手下还有一帮喽罗。然而，这一切却在楼波事发时发生了动摇。事发当时，正经理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大气，他先是威胁罗姐以逼迫其帮忙，后又令手下辞职逃往外地以备作替罪羊，他还在各种场合把自己采摘得一干二净。要我说，盗亦有道，流氓也要有品，索马里海盗应该被剿，加勒比海盗则是一种骄傲。老大有失风范的做派，引起了众多手下的不满，只是他们现在还看不清最后的结果。正经理在保安部的根基，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牢固，关键要看阮经理今后如何作为。

“我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现在这个样子蛮好。”即使再厌恶，我也不会点穿正经理的谎言。

正经理见谈话无趣，他随即转身离去。望着他的背影，我有些感悟到了小茹爸爸的英明，如若不然，我将会处于无比难堪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