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树影婆娑，斜月清照，晚风叩响了心的帘笼。低回首，诉一曲衷肠，想与你朝朝暮暮，要和你天荒地老。心儿在迎风飘摇，花开也会有烦恼。是真情，它终将难舍难了。

面对母亲提出的现实疑问，看着母亲脸上严肃的表情，小茹陷入了沉思。年轻的女孩，纯洁还捎着天真和幼稚，从不曾经历生活的磨难与曲折，也不了解人体机理和医学病理，在她的脑海和心底，只装载了道德与人性。

“妈妈，我的心里乱极了，好多事情不可能一下子想清楚。不过，我总是觉得，假如事情是发生在我和小凌的恋爱之前，自己有可能会走开，可当事情发生在我们的恋爱中，我大概不会选择离开，为了现实而放弃，我肯定做不到。”沉默良久，她终于开了口。

女儿的回答，让母亲提出了追问：“不离开可以是主动或者被动，被动只是出于良心的过不去，你是属于哪一种？”

小茹摇了摇头：“良心上的考虑不能说没有，但主要是因为我和小凌的感情，还有就是，他妈妈应该是我和他共同的家人。妈妈，如果我和他现在已经结婚，那么，他妈妈的受伤，难道还能成为问题吗？”

母亲不再追问，她轻松地笑了。“小茹，听妈妈的话，一切等吃完饭再说。”

于是乎，小茹品尝了一道独具风味的眼泪拌饭。女儿饭后的纠缠，让母女两人再度促膝于五月末的夜晚。

带有一种深切的爱怜，母亲说道：小茹，你是我们晚来的女儿，我们视你为掌上的明珠，你的漂亮和乖巧，让我和你爸爸感到非常的满意。不过，小姑娘总是要长大，你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我们在为你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曾经有过一些担心。从小就沉迷于爱情文学，使你偏于浪漫和理想，过少的与外界接触，又使简单夹杂在你的纯洁里，说实话，我们为你今后所要面临的生活很是担心。

小茹抬起了头，她望着母亲，母亲第一次向女儿谈及了真实的内心。

母亲继续话题：妈妈实话告诉你，去年你爸爸第一次回来提起那个男孩子的事情，你当时的表情就让我起了疑心。特别是当你爸爸说起了男孩子漂亮的外表，妈妈非常担心你只是被外表吸引。在妈妈的印象里，太漂亮的男人往往靠不住，当然，你的爸爸是一个特例。

呵呵，小茹的泪眼中露出了笑意。

文学女中年也难掩自己的得意，不过，她并没有转移话题：我后来知道，你和小凌当时还没有关系，彼此都把好感放在了心里。今年过年，几位叔叔串门时谈到了小凌，你那时已经和他有了恋爱关系，我虽然对小凌有了些好感，但还是不够放心。年后，借着葛经理和他的谈话，我在边上仔细地观察，那天以后，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次的“五四”纪念大会，我特地调整了几个高考辅导班的安排，就是想再次近距离观察。我跟你说过的，那天的情形，真叫我感动和满意，我随后就让你叫小凌上门来见我，没想到……

正说着，邬母的情感涌动起了一个小小的蓬头。难怪小茹也有这般的性格，原来系母女一脉相承的多情。

母女分别耗费了N张纸巾，母亲接着说道：说起小凌家里发生的事情，我前面故意不作表态，只是希望了解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你对此事的态度，让我消除了以前的担心，它反映了你和小凌的感情，也表明了你自己做人的底线。小茹啊，你对男孩子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你对自己行为也作出了正确的的选择，小姑娘真的是长大了，妈妈可以对你放心了！

小茹含泪紧抓住母亲的手，脸上洋溢的感激之情，胜过了千言和万语。

慈祥的母亲，她继续说道：小茹啊，妈妈还要告诉你，骨折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不是伤及脊椎或者坐骨神经，一般不会致人瘫痪，即便是股骨部位粉碎性骨折，最多也只是走路时会有些影响。放心吧，骨折也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事情，看把我女儿给急的！

母亲的一番安慰，让小茹舒出了一口气，但她还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小凌会这么紧张，为什么他好象很怕让我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相信我？”

思索片刻，母亲答道：紧张是因为小凌也不清楚后果，怕你知道是因为他非常在乎你，至于他不完全相信你，这就需要你用行动证明你自己。不过，有一点恐怕是确定的，在小凌的眼里，你是一个娇贵的小姑娘，他那天对你的照顾，就好象是在照看一个瓷娃娃。

母亲最后的一番话，在小茹的烦恼中添加了一丝甜蜜。

当天夜里，小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反复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打算。下午从我这里获取了老妈第二天将动手术的信息，她因此决定与我同去。然而，第二天打电话向单位请假之后，她却又改变了主意，长期文学作品的污染与熏陶，让小姑娘神经兮兮地想给我一个惊喜。创意固然不错，境界也着实不低，但文学女青年却无从掌握时间、人物和地点等基本的要素，为此，她一筹莫展。

无奈之中，小茹只得求救于同在文学海洋里畅游的母亲。邬母通过葛经理的关系，由刘主任出面向我套取了医院、病区和床位等重要信息，但那时已经错过了共同关注我老妈手术的时机。

我提供的相关信息，经过了几道接力，最终传到了小茹那里，于是，她提着水果直奔医院而去。然而，她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