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胡老者:“三仙岛若是不犯,便用你之策;倘有所犯,务必内迁,不容迟缓。”
德临:“谨遵上官之令。”
离开长胡老者官邸之后,德临又去了草庐。
披蓑人:“你可是为内迁之事而来?”
德临:“正是。”
披蓑人:“你有何疑?”
德临:“吾有三疑:其一,内迁之法并非御敌上策;其二,内迁劳民伤财,其损失远甚于三仙岛贼寇;其三,内迁乱民之心,易生内乱。”
披蓑人:“此三疑长胡老者皆知。”
德临:“既已知晓,为何仍施此法?”
披蓑人:“内迁之计,其意不在御敌。”
德临:“意欲何为?”
披蓑人:“此不可相告。”
德临:“为何?”
披蓑人:“此事日后自明,你若现在知晓,非但无济于事,反会为此害了性命。”
德临:“我该如何做?”
披蓑人:“遵心而为。”
德临:“不瞒先生,方才见过长胡老者,我心甚忧。”
披蓑人:“何忧?”
德临:“进犯埃塞、罗姜之贼寇不日后必会进犯式图,本以军队御之,事简而效优,可有那内迁之令,实叫人犯难。”
披蓑人:“纵难,亦难不过百日。”
德临:“先生何意?”
披蓑人:“百日之后,你便不再是式图省督。”
德临:“为何?”
披蓑人:“你担此职,必坏国王之大事。”
德临:“德临不才,但自问凡事皆以民为重,怎有坏事之说?”
披蓑人:“民之心非王之心,民得利非王得利。”
德临:“我将如何?”
披蓑人:“性命无虞。”
德临:“本想此生为民,不料仕途却尽。”
披蓑人:“不然,仕途虽断,却非路尽。”
德临:“先生何意?”
披蓑人:“无乱则无治,乱需奸佞,治需贤明。”
德临:“将太平之景变为乱世,民多难矣。”
披蓑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德临:“此劫不可免?”
披蓑人:“若要立之,必先破之。”
德临:“可惜了此太平之景。”
披蓑人:“太平之景,只式图一省。”
德临:“若国王贤明,胜景何只一省?”
披蓑人:“贤明一时易,贤明一世难,贤明传万代甚难。”
德临:“依先生之意,盛世不可期?”
披蓑人:“可期。”
德临:“需待何时?”
披蓑人:“无王之时。”
德临:“若无王,天下由何人掌控?”
披蓑人:“无人掌控。”
德临:“还望先生明示。”
披蓑人:“以德临之才,不示自明。”
披蓑人说罢,便离去了。
第15节
方过两月,罗姜省便率先完成了内迁大计。长胡老者便当着阿弩与德临之面嘉奖了扎乎。
扎乎甚为欣喜,回至罗姜立马提拔了刑勒,封其为进军元帅,全权负责退敌事宜。刑勒知此次内迁大成全仗孤独子献策,故拜孤独子为军师,并与其商议退敌之事。
刑勒:“军师可有退敌良策?”
孤独子:“退敌不难,难的是当如何退敌?”
刑勒:“军师何意?”
孤独子:“内迁之事,或有隐情。”
刑勒:“内迁乃为避战事伤民,有何隐情?”
孤独子:“内迁伤民之度远甚于战事,故内迁必不是为民。”
刑勒:“那是为何?”
孤独子:“听闻长胡老者召集三位省督下达内迁之令时,埃塞省督阿弩曾提议使用毁灭一号导弹,式图省督德临极力反对,而长胡老者则打压德临,对埃塞省督阿弩之提议表示默认。”
刑勒:“若用毁灭一号导弹,所有的土地都将损毁,从而寸草不生,沿岸居民亦无法回迁。长胡老者这是何意?”
孤独子:“其意不可测,但当有此因。”
刑勒:“何因?”
孤独子:“速战速决,全歼三仙岛之贼,扬我王威。”
刑勒:“还望军师详释。”
孤独子:“其一,那长胡老者初来我天心国,便受了我王如此重任,必是立功心切,欲速战速决;其二,长胡老者能掌如此大权,其必熟谙我王之心,知王威不可亵,胆敢犯者,必不惜代价诛之。”
刑勒:“如此说来,似有几分道理,只是毁了沿岸之土地,沿岸居民当如何回迁?”
孤独子:“此问在下确未想透,想必那长胡老者已有对策。”
刑勒:“长胡老者只令退敌,并未明示用毁灭一号导弹,若因此毁了土地,引起民愤,长胡老者将责任推于你我,该如何应对?”
孤独子:“富贵险中求,若欲速决,只此一计。”
刑勒:“无底之险诚不可冒。”
孤独子:“我有一策,可化险为夷。”
刑勒:“何策?”
孤独子:“毁灭一号导弹之使用乃是由埃塞省督阿弩提出,以其之性格,必会使用,故可待埃塞省先用。”
刑勒:“长胡老者初来,必不敢同时得罪两位省督,埃塞无过,罗姜亦会无罪。只是,如此阿弩必会抢了先,不立头功,省督恐有责怪。”
孤独子:“此问不难。”
刑勒:“军师请讲。”
孤独子:“阿弩极为嗜战,每战必亲征,其必会步步为营,循而破之,不会速战。故我军只需全线出击,便可后战而先肃敌。”
刑勒:“只是埃塞省内迁之事尚未完成,若等其省督阿弩先行开战,恐要费些时日。”
孤独子:“此全不必担心,阿弩善斗,不喜落人之后。内迁之事未能拔得头筹,其必会以战事补之,故两日之内,埃塞省战事必起。战事一起,若五日内无破敌之策,其必会不惜一切代价,用毁灭一号导弹。”
刑勒:“度人之心,军师可谓天下第一。”
孤独子:“元帅过誉。在下愚钝,全仗元帅指点,方有拙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