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冲进去,便让防暴丨警丨察围住了。警官喝道:“30秒之内,若不散去,必以扰乱社会治安罪抓捕。”
警官话毕,立马就散了十来人。笃丞欲坚守,可见其所率之民众皆有惧色,想这几十人也不是防暴丨警丨察的对手,只得示意众人散了。
经此一着,众人皆不再相信笃丞,赶紧去内迁办领了助战奖励。
十日之期一过,还未内迁的民众只剩了不到二十人。
刑勒:“未内迁民众现仍剩了十余人,该如何处之?”
孤独子:“那带头的笃丞不是叫嚣若不能让民众拿到10万元助战奖励便死于此地么?我们有必要看看他是怎么兑现自己的承诺的。”
刑勒:“你想做何?”
孤独子:“我只是替主任您施恩于民。”
话毕,孤独子立即理了份助战奖励:凡三日之内内迁之民众,可获得5000元助战奖励,逾期不迁者,不再派发任何奖励。
三日之后,那最后坚守的十余人尽都散了,只留下了笃丞独自坚守。想到自己对民众的承诺未曾兑现,笃丞拔出了匕首,意欲自杀。
“等等。”有一人喝住了笃丞。
“你是谁?”笃丞问。
“鬼面人。”那人答道。
笃丞:“你要作何?”
鬼面人:“你真就甘心如此赔了性命?”
笃丞:“我曾说过,若不能帮民众拿到10万元助战奖励,便死于此处。”
鬼面人:“懦夫。”
笃丞:“我笃丞说到做到,可不顾性命,何为懦夫?”
鬼面人:“我且问你,为民众争10万元与死,孰难孰易?”
笃丞:“死较易。”
鬼面人:“遇难而退,遇易而上,可算是懦夫?”
笃丞:“民众皆以散去,我如何为之争?”
鬼面人:“你可知民众为何散去?”
笃丞:“有人利诱。”
鬼面人:“你可知利诱之计出于谁口?”
笃丞:“不知。”
鬼面人:“孤独子。”
笃丞:“那又如何?”
鬼面人:“他几乎要了你的性命,你难道不恨他?”
笃丞:“恨。”
鬼面人:“你可想找他复仇?”
笃丞:“我没那本事。”
鬼面人:“你跟我走,我助你。”
笃丞:“你想杀他你便去,我虽恨他,但还没恨到要杀他的地步。”
鬼面人:“你不想杀他,可他想杀你。”
笃丞:“我怎不知?”
鬼面人:“他明知你发了毒誓,仍一步步将你逼入绝境,诱你自杀,可是事实?”
笃丞:“似如此,可他为何杀我?”
鬼面人:“内迁乃其心中首要大事,你却极力干扰,他能轻饶你?”
笃丞:“我该如何?”
鬼面人:“跟我走,我可以保你性命,若你想寻孤独子之仇我便助你,不想我亦不勉强。”
笃丞:“你与孤独子有何仇恨?”
鬼面人:“他害了我们团长。”
笃丞:“你是三仙岛的人?”
鬼面人:“对。”
笃丞:“我绝不背叛我的祖国。”
鬼面人:“逼你们离开故土,诱使你自杀,这就是你的祖国?”
笃丞:“这是因为奸佞当道。”
鬼面人:“我让你背叛你的祖国了吗?我只是助你替你的祖国铲除奸佞。”
笃丞暗想:若能为祖国除却奸佞,暂时委身于三仙岛虽非上策,却也不是不可。
第14节
此时距内迁之令颁布已有一月,北之埃塞与南之罗姜皆已内迁过半,唯那式图尚无所动。鉴于此形,长胡老者叫来了式图省督德临。
长胡老者:“埃塞与罗姜皆遵我令内迁,你所辖之式图为何不见动静?”
德临:“上官明鉴,此次三仙岛并未进犯式图,既无贼寇,便无劳师内迁之必要。”
长胡老者:“德临乃真贤人,知内迁必损国之财,乱民之心,懂得不遵死令,据情便宜行事。式图交予你手,我甚为放心。”
德临:“上官过誉。”
长胡老者:“三仙岛若是不犯,便用你之策;倘有所犯,务必内迁,不容迟缓。”
德临:“谨遵上官之令。”
离开长胡老者官邸之后,德临又去了草庐。
披蓑人:“你可是为内迁之事而来?”
德临:“正是。”
披蓑人:“你有何疑?”
德临:“吾有三疑:其一,内迁之法并非御敌上策;其二,内迁劳民伤财,其损失远甚于三仙岛贼寇;其三,内迁乱民之心,易生内乱。”
披蓑人:“此三疑长胡老者皆知。”
德临:“既已知晓,为何仍施此法?”
披蓑人:“内迁之计,其意不在御敌。”
德临:“意欲何为?”
披蓑人:“此不可相告。”
德临:“为何?”
披蓑人:“此事日后自明,你若现在知晓,非但无济于事,反会为此害了性命。”
德临:“我该如何做?”
披蓑人:“遵心而为。”
德临:“不瞒先生,方才见过长胡老者,我心甚忧。”
披蓑人:“何忧?”
德临:“进犯埃塞、罗姜之贼寇不日后必会进犯式图,本以军队御之,事简而效优,可有那内迁之令,实叫人犯难。”
披蓑人:“纵难,亦难不过百日。”
德临:“先生何意?”
披蓑人:“百日之后,你便不再是式图省督。”
德临:“为何?”
披蓑人:“你担此职,必坏国王之大事。”
德临:“德临不才,但自问凡事皆以民为重,怎有坏事之说?”
披蓑人:“民之心非王之心,民得利非王得利。”
德临:“我将如何?”
披蓑人:“性命无虞。”
德临:“本想此生为民,不料仕途却尽。”
披蓑人:“不然,仕途虽断,却非路尽。”
德临:“先生何意?”
披蓑人:“无乱则无治,乱需奸佞,治需贤明。”
德临:“将太平之景变为乱世,民多难矣。”
披蓑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德临:“此劫不可免?”
披蓑人:“若要立之,必先破之。”
德临:“可惜了此太平之景。”
披蓑人:“太平之景,只式图一省。”
德临:“若国王贤明,胜景何只一省?”
披蓑人:“贤明一时易,贤明一世难,贤明传万代甚难。”
德临:“依先生之意,盛世不可期?”
披蓑人:“可期。”
德临:“需待何时?”
披蓑人:“无王之时。”
德临:“若无王,天下由何人掌控?”
披蓑人:“无人掌控。”
德临:“还望先生明示。”
披蓑人:“以德临之才,不示自明。”
披蓑人说罢,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