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胡老者:“假设有一辆马车,配有四马,若四马分别往四个不同的方向奔跑,马车能动否?”
国王:“不能。”
长胡老者:“非但马车不能动,那四匹马也会因永远无法将马车拉到目的地而累死。驭民就如驭马,无管束,民心必定四散。为国家兴亡计,为天下百姓计,吾王对百姓必须有所管束,万不可放任之。”
国王:“如何管束?”
长胡老者:“名曰‘管束’,实乃‘指引’。”
国王:“何为指引?”
长胡老者:“民之智慧远逊于吾王,只有紧跟吾王的步伐,其才能走上康庄大道。”
国王:“如何做?”
长胡老者:“让天下人明白,没有吾王就没有百姓,吾王是百姓之父,是吾王给了百姓生命,世上没有比吾王更爱百姓的人。倘如此,只要吾王时时不忘护佑百姓,百姓必将心向吾王,国运必可昌也!”
长胡老者话毕,便有侍者来报:“三仙岛水军犯境,沿岸居民受殃。”
国王听罢,问长胡老者:“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长胡老者:“暂无。”
国王:“为何?”
长胡老者:“战场之事千变万化,信口开河之策必引大患。”
国王:“本王欲请先生全权负责此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长胡老者:“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第8节
天心国沿岸共设三省,北为埃塞,南名罗姜,中曰式图。此次三仙岛来犯,并非大兵压境,只是一些零星水军前来骚扰,抢得沿岸居民财物之后便立马逃走。
长胡老者到任后,立马就召集了三省省督。
长胡老者:“对于三仙岛来犯之事,三位有何见解。”
埃塞省督阿弩:“胆敢犯境者,来一杀一,来俩擒双。”
长胡老者:“埃塞省可有犯境者?”
阿弩:“有。”
长胡老者:“来了多少?”
阿弩:“昨夜便有数百。”
长胡老者:“你擒了多少?”
阿弩:“全跑了。”
长胡老者:“为何?”
阿弩:“三仙岛贼人神出鬼没,没人知道其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待我接了线报,带兵到时,其早已逃之夭夭。”
长胡老者:“你可有办法破之?”
阿弩:“有。”
长胡老者:“何法?”
阿弩:“给我一支精锐水军,我定当铲平三仙岛,生擒其岛主,此后便可无忧也。”
长胡老者:“此事你可呈禀吾王?”
阿弩:“早已说过,只是国库吃紧,无建造水军之经费,故一直未动,就算此时开建,也无法解这燃眉之急。”
长胡老者:“当下之急,你可有解救之法?”
阿弩:“没有。”
长胡老者看着罗姜省督扎乎,问:“你呢,有何高见?”
扎乎:“下官倒有一计,可暂解燃眉之急。”
长胡老者:“请讲。”
扎乎:“三仙岛犯境,无非是因岛内闹饥荒,致流民四起,岛主无解危之法,遂纵容流民成寇,来我天心国沿岸抢夺财物,故我们只需对三仙岛施以援手,助其摆脱困境,其必不再来犯。”
阿弩:“当真是计若其人,胆小鼠辈。”
扎乎:“何谓胆小鼠辈?此乃深谋远虑,不似你那匹夫之勇。”
阿弩:“我倒要听听你的远虑。”
扎乎:“阁下方已说明,若无精锐水军,战之乃下策。即不可战,倒不如先稳住三仙岛之贼,以给我天心国建造水军留足时间,待水军建好,再取之。”
阿弩:“对此我确无意义,只是你要对敌人施以援手,实难苟同。”
扎乎:“阁下错矣。我天心国国富民丰,对三仙岛施以援手,失去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得到的却是救天下于水火之中的盛名。”
阿弩:“用实利换虚名,也就尔等卖国之辈愿为之。”
扎乎:“真是一介武夫,战必伤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乃上策。”
阿弩:“自己乖乖把财物送入贼手就是上策?”
扎乎:“不可理喻。就算要战,也得师出有名。三仙岛贼人来犯,我们非但不以兵戎相见,还友善援之,此必可获三仙岛全民感恩之心,其必不会对我国再生贼意。倘若其贼性不改,那便是恩将仇报,如此我国对其可算是仁至义尽,再动干戈,三仙岛必会民心全失,不得民心之国,灭之如灭蝼蚁。”
扎乎与阿弩争得不可开交,式图省督德临在旁一言不发。
长胡老者:“德临为何不语?”
德临:“在下愚钝,暂无对策。”
三省之境况,属式图最盛,且此次三仙岛并未进犯式图,德临之贤明亦是远近有闻,其断不可能没有对策,问之不说,必是有所不便。想到此,长胡老者便说:“三位既无好策,便请回去细细琢思,此事明日再议。”
说罢三人皆退下了。
德临退后并未回府,径直去了密林深处一处草庐,草庐边有一戴笠披蓑之人持竿垂钓。
第9节
德临:“先生,可有讨扰?”
披蓑人:“你有何事?”
德临:“先生可知长胡老者?”
披蓑人:“此人善谋略,精权术。”
德临:“我有退三仙岛之计,不知可否告知于他。”
披蓑人:“可告,但他必不会用。”
德临:“为何?”
披蓑人:“他早已定了计策。”
德临:“既如此,我便没必要将计策告知他了。”
披蓑人:“有必要。”
德临:“为何?”
披蓑人:“他在量你之才,度你之心。”
德临:“他会用何计?”
披蓑人递了支竹筒给德临,说:“必是此计,不过在长胡老者将此计明示之前,切不可开启此筒,否会遭杀身之祸。”
德临:“我该如何应对?”
披蓑人:“应对之策,竹筒之中。”
披蓑人说完,便收了钓竿,消失在了密林里。
出了密林,德临径直去了长胡老者处。
长胡老者:“你有何事?”
德临:“退敌之计,不知先生愿听否?”
长胡老者:“请讲。”
德临:“此次三仙岛来袭,并非源于灾害。”
长胡老者:“且说。”
德临:“三仙岛本无抗衡天心国之力,只是数年来我国贪官横行,鱼肉百姓,搞得民怨四起。三仙岛之民与我国沿岸三省之民本是同根,近年来,沿岸居民中已有三成偷渡去了三仙岛,此次来犯的,正是由我国偷渡去三仙岛的居民。他们本是针对贪官,可人一拿起武器野性便难控制,故其进犯时偶尔也会对平民烧杀抢掠。这是他们的故土,他们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熟悉,所以他们总是神出鬼没,让军队几无办法。当然,若军队能成心剿贼,来犯者灭不了八成,也可灭五六成。”
长胡老者:“你是说军队没有出力?”
德临:“军人也是由普通民众组成,他们怎可能与自己的同胞兄弟相煎?”
长胡老者:“如何退敌?”
德临:“整顿吏治,肃清贪官。人人安居乐业,三仙岛贼人自退。”
长胡老者:“此乃长久之计,不可解燃眉之急。”
德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欲使三仙岛永不再犯,唯有此计。”
长胡老者:“此计老夫甚为认同,只是当下之急,何解?”
德临:“招抚偷渡之民。”
长胡老者:“招抚贼人,国威何存?”
德临:“在下愚钝,再无它计。”
说罢,德临便退下了。
次日,长胡老者再次招来了三位省督。
长胡老者:“三位可有计策?”
三人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