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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胡老者:“能进入精英阶层的人必然有成熟的心境与敏锐的洞察力,他们绝不会主动激起民愤,行事也会相对低调。在普通民众面前,他们最常用的就是那道貌岸然的谦恭,甚至还会对普通民众施以小惠,因为他们知,只有稳住普通民众,他们的特权才能长久,才能传承给子孙。”

国王:“往下说。”

长胡老者:“精英阶层能克制住自己,却不一定管得住孩子。孩子还小,心智不熟,加上出生所带来的优越感,不用引诱,其就有可能干出无法无天、飞扬跋扈的事。”

国王:“然后呢?”

长胡老者:“我们只需要利用媒介,将那些精英阶层的孩子所做的事无限放大,让其不断成为舆论焦点,必然就会引起民愤。民愤的背后,就是那两个阶层无法和解的矛盾。”

国王:“如此做法,本王难避卑鄙之嫌。”

长胡老者:“国王您做了什么?那精英阶层的孩子做了罪恶之事,普通民众中必有人站出来声张正义,如此,矛盾必然产生。”

国王:“可他们都是本王的子民,本王怎能对其矛盾视而不见?”

长胡老者:“不知我能否问国王您三个问题?”

国王:“请问。”

长胡老者:“第一,国王您能干涉言论自由,禁止普通民众开口声张正义吗?”

国王:“不能。”

长胡老者:“第二,国王您能禁锢普通民众的思想,剥夺他们与声张正义之人产生思想上的共鸣的权利吗?”

国王:“不能。”

长胡老者:“第三,国王您能驾驭普通民众的情绪,不允许其产生任何的怨恨吗?”

国王:“不能。”

长胡老者:“既然如此,那国王您能做什么?”

国王:“本王什么也不能做。”

长胡老者:“不,您做了。”

国王:“本王做了什么?”

长胡老者:“您用广阔的胸襟捍卫了子民言论的自由,您用开明的智慧解放了子民禁锢的思想,您用慈父般的博爱容纳了子民的怨恨与情绪。”

国王:“先生过誉了,本王实不敢当。”

长胡老者:“国王您为人民做了一切,可您却推脱人民对您的赞扬,您对人民的恩情,人民必会铭刻于心。世间不会有比你更明智的国王,世间也不会有比您羽翼下的人民活得更幸福的人了。”

第6节

国王:“若依先生之计,势必助长官员贪墨之风。”

长胡老者:“吾王英明,此计若施,贪婪之风必起。”

国王:“既知如此,您为何还向本王献此损计,是要坏本王的国运呼?”

长胡老者:“贪婪之风若起,非但无损国运,反乃国之幸事。”

国王:“遍地贪官还是国之幸事?”

长胡老者:“然也。”

国王:“你是在戏弄本王?”

长胡老者:“非也,非也!吾王勿急,且听老夫释疑。”

国王:“你若不能就此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本王立斩你。”

长胡老者:“贪婪之风可肃清吏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再多的金钱诱使也无法让清廉者自损其清廉,贪婪者则会因受不住诱惑而暴露其踪迹。如此,孰清孰浊,吾王一视便知。您只需将贪婪者重办,将清廉者重用,国运必兴。”

国王:“先生之说甚合本王心意。若贪官稀少,重办却也不难;倘贪官人数甚众,亦可一举斩之?”

长胡老者:“不可,一举斩之必生变故,恐于吾王不利。”

国王:“那该当如何?”

长胡老者:“亦纵亦警,浊者自除。”

国王:“请先生明示。”

长胡老者:“贪者数众,心难合一,必为利而纷争,吾王越是纵之,其争必然愈烈。如此,无需吾王动手,贪者便会因自残而受损。”

国王:“小者自灭,大者自壮。”

长胡老者:“吾王英明,所虑皆为要处。小者确易在纷争中自灭,大者亦会因吞小者而壮大。”

国王:“当如何处之?”

长胡老者:“警之。”

国王:“且说。”

长胡老者:“其虽壮大,量其不敢生逆反之心,故只需以把柄警之,其必会舍车保帅,自断手足以求苟全。待大者因自残而变小,吾王便可适时而斩之。”

国王:“若其不肯自断手足,该当如何?”

长胡老者:“不惜一切代价,灭之。”

国王:“此乃下策?”

长胡老者:“此乃上上之策,可损兵卒,不可损王威。犯上者不诛,王威何存?倘天下贼人因此效而仿之,吾王必危。”

国王:“王威故不可犯,可动兵损了国库,恐动摇国本。”

长胡老者:“非也,非也!如若动兵,国库非但无损,还将充盈。”

国王:“为何?”

长胡老者:“吾王必是在打趣老夫。”

国王:“先生何出此言?”

长胡老者:“吾王方已明示‘小者自灭,大者自壮’,大者以吞并小者而壮。贼人处缴获之军备钱粮,必富于动兵带来之损耗,故国库自将充盈。”

国王:“动兵恐伤民意。”

长胡老者:“非也,非也!吾王动兵乃是护民,何有伤民之说?若贼人不除,其必会为一己私利而鱼肉百姓,吾王可愿如此?”

国王:“王者乃百姓之父,置百姓于不顾,不配为王。”

长胡老者:“吾王圣明。为天下安稳计,剿贼之前,吾王需做一事。”

国王:“何事?”

长胡老者:“重用忠于吾王之人。忠者,纵然平庸,亦可重用;不忠者,纵有天妒之才,也不启用。”

国王:“无才者何以重用?”

长胡老者:“若见忠而无才者尚能被重用,那愿追随吾王之有才者必会主动来投。那不愿来投的有才者,必是无忠于吾王之心,不忠者若重用之,恐不利于王权。”

国王:“先生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只是重用无才者,恐出差错。”

长胡老者:“吾王多虑也,才非生而有之,无才者可培养其才。”

国王:“依先生之言,不忠者亦可培养其忠,为何不用?”

长胡老者:“二者看似相同,实则有云泥之别。”

国王:“先生何意?”

长胡老者:“忠而无才者,纵不能培养其才,因其忠,断不会行有害于吾王之事;不忠而有才者,若不能培养其忠,难保不会用其才与掌中之权祸患吾王。”

国王:“在无才者有才之前,不用之岂不更好?”

长胡老者:“非也非也,吾王不是用其才,而是用其忠。”

国王:“何解?”

长胡老者:“吾王需借此昭告天下:凡忠于本王者,必恩泽之。”

国王:“此言不虚。忠而无才者可用,恐不能重用。”

长胡老者:“非也非也,需重用之。”

国王:“为何?”

长胡老者:“天下没有比吾王更英明的人。”

国王:“先生过誉。”

长胡老者:“天下之事,吾王皆了然于心,其应对之策,无人能出吾王之右,故臣子只需精确传达吾王之意,国即可昌。若用有才之人扼守要职,难保其不会自视其才,强将己之意附之,如此,吾王之意便不可准确下达,天下恐忧。”

第7节

国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倘本王有失,有才者改本王之意岂不更有利于国?”

长胡老者:“非也非也。”

国王:“为何?”

长胡老者:“篡改王意之风断不可开,此风一开,人人必争而效仿,每个人都会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如此,吾王的命令将无人听服,民众将成为一盘散沙。”

国王:“如此民众会更自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长胡老者:“万万不可如此。”

国王:“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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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人之术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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