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三个洞口，分别通往三个地心之国。西乃月之神，东为三仙岛，中曰天心国。地狱之战便由此三国之争引起，故五人需兵分三路，前往各国对战事予以调停。疯子与弦月一起去了三仙岛，狂妄者与壮汉一同去了月之神，长胡老者一人独闯天心国。

长胡老者在天心国游走了半月，见时机已熟，便去见了天心国国王。

国王：“你来此处作何？”

长胡老者：“解国王您的燃眉之急，救天心国于水火之中。”

国王：“本王何来燃眉之急，天心国又为何处于水火之中？”

长胡老者：“月之神居贵国之西，疆土不若贵国之辽阔，其地不若贵国之富饶，但其兵精将良，早已生了觊觎之心。东之三仙岛四面环水，虽国力不济，却独拥天然之屏障，水军实力又冠绝三国。三仙岛岛主与月之神神主私交甚好，月之神出兵，必引三仙岛来犯，纵然贵国乃地心第一大国，但若真是以一敌二，胜负实难预料。”

国王：“我国乃天朝，谁敢来犯我天威？”

长胡老者：“国库空虚，武器匮乏，一纸糊之虎，也敢妄称天朝？”

国王：“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长胡老者：“你可以这样做。杀了我之后，您的国库仍然空虚，您的武器仍然匮乏，月之神与三仙岛若联袂来犯，您仍将会无力阻挡。”

国王：“要我不杀你呢？”

长胡老者：“那老夫愿献一计，可让您的国库变得充盈，让您拥有地心最强大的武器库，还可让本国国民变得分外勤劳。”

国王：“何计？”

长胡老者：“武器经济。”

国王：“何为武器经济？”

长胡老者：“开放武器市场，让国民自由购买武器。”

国王：“你是想让国民为武器买单，可国民为何要买武器？难道就为了防范即将到来的战争？”

长胡老者：“对，就是即将到来的战争。加重国民的恐慌，诱使其买武器防身，并设法让武器价格不断上涨，如此便可引发国民投资武器的热潮，天心国国内的武器储备必然激增。同时，您可以加强对武器生产原料的控制，提升原料价格，用以丰盈国库。”

国王：“国民何来资金购买武器？”

长胡老者：“此问，预售之法可解。”

国王：“何为预售之法。”

长胡老者：“国民买武器时只需首付三成，余额由天心银庄垫付，随后国民可根据自身情况分期偿还天心银庄本息。用预售之法，可让本只能买一件武器的资金同时购买三件武器，此可增加武器之需求量，激涨武器之产能，提升本国武器储备；同时，此法还可让国民背负一定的债务，逼使其勤奋，以改掉游闲之顽疾。”

国王：“生产这些武器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资金何来？”

长胡老者：“此为预售，待国民付了首付之后，我们只需将购买武器之凭证交予国民，也就是先取国民之资金，再用其资金生产武器，最后才将武器交至国民之手。”

国王：“国民能满意吗？”

长胡老者：“只要国民手中之凭证能顺利进行自由交易，其必会认同此做法。”

国王：“为何？”

长胡老者：“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我们能保证武器之价格不断上涨，国民就能以倒卖手中之凭证得利。故此法实施，断不会有任何之不满，相反您还会得到万民之拥戴。”

国王不置可否。

长胡老者：“想国王您必定还有所疑虑？”

国王：“本王何虑之有？”

长胡老者：“贵国多出杰才，民皆智慧，民众断不会为了未知利润用尽钱财囤积武器。”

国王：“若用你述之法，此算一虑，何解？”

长胡老者：“民不为之所动，其本质乃受的诱惑不够。钱财有价，特权无价，不为钱财所动者尚少，不为特权所动者基无。若将特权分等级以武器之价格附之，民众必不惜血本，哄而抢之。”

国王：“本王没有特权可以奉送。”

长胡老者：“有，民众后代需要教育，民众患疾需要医疗，民众的生活需要各式各样的配套。我们将其优质资源挑出，以特权等级配给，其余劣质资源则让全民共享。”

国王：“此法可行？”

长胡老者：“现贵国急缺钱财与武器，购买武器，便是为国出力，解国之所急。这等为国家奉献的人本就应该褒奖，赏赐其特权与荣誉，更是彰显了国王您的明智。同时，就算是那些从未购买武器的对国家没有任何奉献的人，国王您也将劣质资源分给了他们，于情于理，他们都该对您感恩戴德。”

国王：“劣质资源这名不好。”

长胡老者：“这得看对谁说。要是对那些特权拥有者，这就是劣质资源；要对普通民众，此乃民生工程。”

第5节

国王：“本王还有一虑。”

长胡老者：“您是担忧一旦特权出现，普通民众会有不满，积怨若深，或招来灭国之灾？”

国王：“继续说下去。”

长胡老者：“拥有特权者必然会珍视自己的特权，也必然会保护自己的特权，这个精英阶层的人数肯定不若普通民众多，但其既然能得到特权，必有过人之处。普通民众若有所动作，为了自己已经获得的特权，精英阶层必然会有所反应。”

国王：“你是想让两个阶层相互制约，要是他们间的矛盾就此升级，那岂不是要爆发内战？”

长胡老者：“能挑起战争的必然是普通民众中比较出众的人，而他们发动战争的目的就是想得到精英阶层的特权，并不是真心为了民众。因此我们只要不阻碍他们进入精英阶层的通道，他们就不可能放弃轻松的晋升方法，弱智地选择用战争这种愚蠢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国王：“倘若两个阶层中的某个阶层在相互较量中占得了绝对的上风，你能保证其不会生谋反之心？”

长胡老者：“我无法保证，谁也无法保证一只被唤起兽性的猛虎会像家猫一样温顺，任由人摆布。”

国王：“那该如何，放虎归山？”

长胡老者：“不，纵然不能使两只猛虎变作家猫，至少也得将它们变成残虎。”

国王：“如何变？”

长胡老者：“精英阶层的能力强于普通民众，但普通民众的人数胜于精英阶层，谁都没有绝对的优势，因此国王您只需要做好平衡，不让任何一方占优。两股势力分不出高下，便会在争斗中互相削弱，就算这两只猛虎再凶猛，也会在互掐中变成残虎。”

国王：“若二者不相残，反而联手来对付本王，本王岂不休矣？”

长胡老者：“若国王您施行我述之法，断不会出现此种情况。”

国王：“为何？”

长胡老者：“获得特权者乃精英阶层，普通民众纵然有所憎恨，也只会直接迁怒于夺走他们利益的精英阶层。对于精英阶层，要抢夺他们特权的乃是普通民众，而非国王您，因此他们只会防备普通民众。”

国王：“说下去。”

长胡老者：“这是两个天生对立的阶层，国王您只需要加深普通民众对精英阶层的仇恨，这两个阶层便不会有任何联合的可能。”

国王：“如何加深？”

长胡老者：“助长精英阶层的贪婪与高傲，诱使他们成为普通民众的公敌，让他们的孩子拥有天生的优越感，最好能让他们都成为飞扬跋扈的人。”

国王：“关那些孩子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