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一时间,巨大的幸福感笼罩着我,我差点禁不住选A。但是我心底深处有什么羁绊在阻拦我,我想到了高阳,想到了阳阳,我想我还不能够。然而我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唐梦说明原因,我不能接受,也不能拒绝。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太突然了。而且,我想,如果我喜欢一个女孩子,那应该是我要她做出这样的选择,让她在众人的目光下接受祝福。唐梦,我很佩服你,我想,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那个女孩。但不是现在,现在如果我的决定给你造成了任何伤害,我愿将来加倍补偿。原谅我。
“有没有C?”良久,我终于发出声音了。周围马上有人不满地吐着气。
“没有。”唐梦不假思索,果断地回答。
“我……”就在这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看到是骆施施打来的,在考场使用通讯工具,这是作弊行为,严重的会被取消考试资格。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在众人逼视的情况下接通了电话。
“我朋友要见你。”骆施施直奔主题。
“在哪?”
她说了一家医院名。
“怎么又在医院,不会又忽悠我吧?”我说。大家一听到医院两字,就知道考生今天交不了卷了,于是各自埋头继续吃东西。
“不会,你过来吧。”说完她把电话挂了。
唐梦皱眉问道:“骆施施?”
我点点头。她双手叉在胸羊,没有说话,正视着我。我不敢回视,看着旁边,听候主考官的发落。
“走吧。延长答题时间。我送你去。”
到了医院,这次骆施施终于没有逃跑,出来接我们了。她带着我们走到了一间病房外,打开门,我望进去,看到病床上坐着一个女孩,陌生而熟悉的脸庞,一个我多年没有再见的女孩,我愣住了。她看到我,苍白的脸一下子红了,嘴唇噙动,想开口说话。我正准备走进去,骆施施却拉我到走廊一头,唐梦跟着过来了。
“她怎么回事?”我问道。
骆施施看了眼唐梦,犹豫了会,咬了咬嘴唇,终于说道:“做人流。”
我无比震惊,唐梦听到这三个字,也浑身震了一下,然后说:“我……到外面买点水给你们。”说完她走开了。
“怎么会这样?”
骆施施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她身体很差,情况比较复杂,亲人又都没联系,医生说最好找男朋友来说明一下情况。”
我问道:“那她男朋友呢?”
骆施施沉默了一下,说:“分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让我震惊的事太多了。
骆施施想了会,说:“医生说会有危险。她听了,就决定要见你。”
我说:“不会吧?虽然我不懂这些,可我没听说过做人流也会有危险的。”
骆施施说:“我也不清楚。”
我说:“那怎么办?”
骆施施犹豫了一会,说:“虽然不是必要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暂时扮演一下她男友的角色。好让医生继续安排。我想,你来了,应该给她带来了不少勇气。”
我想我不能拒绝,毕竟只是假装一下,而情
(接上)
我想我不能拒绝,毕竟只是假装一下,而情况听上去又那么糟。于是我点点头。
骆施施长吁一口气。两个人没有说话,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不久有位中年女医生过来,问骆施施:“来了?”
骆施施指指我。
女医生打量了我一下,问道:“你就是病人的男朋友吗?”
我说:“是的。”
忽然听得身后“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我回过头,发现唐梦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眼神无比失望与不解。我心想这下糟了,一下子竟不知说什么,只语无论次地说:“我……我……”她摇了摇头,转身的一刹那,我感觉她眼角闪着泪花,然后她跑远了,消失在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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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怅然若失,女医生在旁边跟我着说什么,我大都没听清楚。而后,她说下午可以准备做了。我才反应过了,问她病人会不会有问题。她说应该不会。听到这样,我想没问题就好,又接着想刚才一幕,之后又女医生说什么我又没听清了,只听得她离开的时候小声叹道:“唉,现在的男人哪。”
“你女朋友吗?刚才那位。”一直不说话的骆施施突然问道。
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了笑容,说:“呵,不是的。”
骆施施说:“上次就是她凶我的吧?”
我说:“她比较孩子气,你别往心里去。”
骆施施说:“都晓得帮人家说话了,还不承认。不错不错,眼光不错,她好漂亮哦。”
我无语,忽然明白了旁观者清这个道理。对于建仁和小桑这对急性子,我这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都晓得给建仁出主意,哪怕是馊主意。对于孙艺,他追女孩子的时候,我也能观察入微,随时贡献自己的有限力量装疯卖傻见风使舵煽风点火。就拿眼前的骆施施来说,在孙艺与她的戏里,我觉得她挺迟钝,但现在她看到我和唐梦的戏,却猜得很准。
骆施施见我好一会不说话,像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似的说:“你应该打个电话跟她解释一下。”
我讷讷道:“是……是吗?”
骆施施说:“是啊。这能让她觉得你紧张她。快打快打。”
她好像比我还急。我拿出电话,正准备打,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想来是刚才在发呆,没有注意到。打开看,是唐梦发来的:“考试取消!”
我苦笑,这样也好,误会就让她误会吧,与其解释清楚后又再面临一次考试,倒不如就这样好了。
把手机放回口袋,看着虚掩的病房门,说:“算了。走,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待续)
27
看到我们进来,付琳苍白的脸上显露着一丝不自然。她的羊角辫自然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及肩的短发,仿如受伤小猫的眼神,透着了不安与惶恐,脸颊清瘦,双肩瘦削。
尽管多年未见,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遇,颇为意外,却感觉跟她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许她也一样。并非我还不肯原谅她,即使阳阳可能仍然生活在那些谣言的阴影下,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了,一个人是无法掌控谣言的,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也许当年她尚幼稚不懂事,正如我现在回想起当初出手打她是多么不理智一样。而如今她在这样的境遇,如果我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就应该成为能帮助她的角色。于是,我对她笑了笑,她的脸终于松弛下来,露出了点笑容。骆施施把唐梦买来又掉落地上的袋子打开,把东西拿出来摆到桌面,我才知道她买了四瓶水和几个苹果,心里不由隐隐作痛,我竟用伤害回报了她的体贴。
也许付琳注意到了我神情的变化,她的脸上很快抹上了一层焦虑。
骆施施走到她床边,轻轻拍拍她放在床沿的手说:“好了。他来了。”
付琳轻咳了几声,轻声喊道:“喻恒哥。”
我不由也轻咳一声,说:“你还好吧?”
她惨然一笑,说:“嗯。”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黄昏时候付琳就出院了。骆施施把付琳接到了她租的住处,说方便熬些鸡汤给付琳补身子。临别时她跟我说,有事等付琳好点再说,平时仅去看看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后接到了骆施施的电话,她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付琳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见你?”
我问:“为什么?”
骆施施说:“她跟我说过,如果真的有危险,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原谅她。”
我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骆施施说:“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我说:“你好好照顾她吧。有什么事找我。”
骆施施说:“那我跟她说你原谅她了。”
MSN,唐梦不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