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更新:
到了玉石场,我忽然感觉手很疼,抬起一看,我右手小拇指整个断了,只剩下一层皮连着,刚才后面有追兵,吓得我根本没顾上,现在精神一松懈,钻心的疼痛就席卷而来。
我连忙跑到家里,敲开门,老表看着我,我说我遇到兵了,我手指头断了。
老表连忙带我去砸卫生所的门。
说着,“陆先生”冲我伸出右手,右手小指头明显的短了一截,开始我都没注意。
那里对于我这种程度的伤,只有两样东西,先吃止疼片,再在断指处涂抹红药水。病人会不会感染,会不会破伤风,根本就是听天由命了。
当天晚上,回到住所,我哭了,哭的难受,哭的委屈。这段时间我不止一次想到回家,那天的感受最强烈。没发财,没出名,差点把命丢了。
我终于知道,老表为什么带我出来了,因为当地很多买卖要“铤而走险”,他不会自己来干,就让我做这种危险的活计。玉石场口由于都在原始森林里,基本上没有公路,现在政府也在修路,但很多地方不通车,都要步行,或者骑马骑大象。而且,由于缅甸的国情,除了政府军之外,还有属于各种党派、民族势力的军队,他们各自为阵,各把持着一块地盘所以。一个外国人要到场口买卖玉石去,一路上有着很多危险。
我把石头交给了老表,他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我说没事。
第二天换药的时候,我看着断指,想起村里那些人,那些看不起我和我家人的那些人,想起村支书儿子的那张大饼脸,想起父母和弟弟妹妹的企盼,我咬着牙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么发财回去,要么死。
老表带我去了当地工人的窝棚,在采挖玉石附近的住屋叫窝棚,需要同伙自己就地取材,割草砍竹子建造,窝棚都要做成竹楼,防潮湿又凉爽。
挖玉人这些年为了寻找翡翠,踏遍了雾露河周边产地,躲兵时,钻进茅草中,大气都不敢喘,度过一夜,我曾今无限感慨这些人的遭遇,尤其是在树林里头蹲着度过一夜,简直难以想象,没想到后来,我也有了这种遭遇。
在窝棚里有解石工具,石头一开,我都哭了,真哭了。
这是一块半明半赌石头,开窗绿色很好,谁知道一解开,这块石头只是表面满色。切开后,面上的绿根本超不过一厘米,典型的膏药色,就是皮下薄薄一层的绿。就为了这么一块不值钱的石头,我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解开后是废料,本来石头是要扔掉的,我要了过来,留到今天,就是让自己记住这块石头。今天再看,这块石头的绿色,不是顶端绿,也不是带子绿。这种石头要从四周与底部看,皮壳与顶部完全不一样,开出的绿色根本不会往下发展。
“这块石头,是解开过的?”我问道。
“三块,又黏好的,怎么样,看不出来吧?我留着它就是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陆先生说完,问道:“这块石头、10万你还要吗?”
“您敢卖,我就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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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块,又黏好的,怎么样,看不出来吧?我留着它就是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陆先生说完,问道:“这块石头、10万你还要吗?”
“您敢卖,我就敢要。”
作者:“这是您在玉石场记忆最深的事情吧?”
陆先生:“不,在玉石场记忆最深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是华人,据说在内地逃荒到缅甸的。她说当地的话‘万石养一玉,万玉养一翠’,她说有男孩送她一块翡翠,她就嫁给那个人。她就住在我住地方的旁边。长得就很缅甸人不一样,我受伤之后,需要在家里换药,开始疼的要死,不是止疼片根本不行,我醒来,听见有人说汉语,仔细一看,身边还坐着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子,眼睛乌黑,一双双眼皮跟会说话似的,穿着一袭长到脚面的长裙,上身是紧身短衫,显得身材优美苗条。
我就好奇的问道:“你也懂汉语?”因为缅甸懂汉语的女子很少。
“是的,我是华人。”女人说道。
屋主介绍说:“这是隔壁的邻居。”
我当时显得很窘迫,自己已经18岁,血气方刚,却很少接触过女人,更别说漂亮女人了,此时体内隐隐躁动。但是这位漂亮姑娘自己见到的第一面,就是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踌躇半天,说了两个字:谢谢
我当时喜欢上了这个姑娘,甚至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的日子,我就拼命想找一块好的翡翠,好的翠料。
现在很多人认为在缅甸容易找到好料子,其实在缅甸也存在着很大的竞争,除了军方的势力,独立军之外,还有缅甸族,景颇族还其他民族,当年国民党败退的时候,也有很多军官留在缅甸发展了势力,还有各地方武装,黑帮,马帮。
玉石场解石的地方,更像赌场,解石机一开动,人群的声音开始高过解石机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毛料被切开,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尖叫。
有人兴奋的大叫,也有人猛锤头嚎啕痛哭,更有人正懊悔的撞着自己的脑袋。
有笑的人,也有哭的人。
后来我买卖石头,知道缅甸当地各种势力盘踞,而且都有枪。在玉石场周围遇见持枪抢劫的就再正常不过了。以后我都是把小块的好料放在腋下,用布条捆着,把不怎么好的,体积比较大的玉料背着,碰见拿着枪的,大不了被抢光,好料还有可能存下,这帮人抢东西,很少杀人,遇见政府军就难说了。
正说着,陆先生的手机响了,“走,跟我去看看货。”陆先生带我到了他的公司广场上。
我看到了一辆邮政的车子,然后工人开始往下卸货,一箱箱木板做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