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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生在黄河边上,靠近河南的一个破落城市里。在2008年以前,这个可以称为“城乡结合部”的地方还保留着代代相传的武林习俗和禁忌,可以说是中国最后的一片江湖。我说的江湖不是黑社会,而是真正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江湖。

我从小就混在这个圈子里,跟着一帮师兄弟习武,练硬功、练套路、甚至是那种小说里才有的“密传拳法”。(关于这些拳法,以后会有详细的介绍)但是这篇帖子决不是炫耀我有多厉害,多牛逼,相反的,为了生活,我跟联防队的打过,跟公丨安丨的打过,跟城市里混的痞子打过,跟拆迁队的打过。一路打下来,我已近而立之年了。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人,就算有一身再厉害的功夫,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每个中国人心里都有潜在的武侠情节。我只希望我的文章,别打碎了你们的江湖梦。

引子

黄河之东,曹州城。

二零零八年,七月底,八月初。奥运会开幕式的前夕。距离马腾枪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距离晏五自杀的日子也已经过去了五年。距离曹州城武侠时代的结束还有一天。

这最后的一天,是留给我的。

太阳像抽风了一样肆虐的照着大地,中午头出奇的热。听不到蝉的聒噪声,也听不到城管赶小贩的吆喝声,马路上的柏油都快被晒化了,滋滋的往外冒着油,鼓出一个又一个的气泡——这劣质的马路。在这条耗资完全不透明的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空旷的就像一幅诡异的后现代主义油画。在油画的尽头,只有我一个人,和热的没了精神的秋江帮穷。

我搬了一张桌子坐在路上,上面放着两个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西瓜。用手捶开一个,熟透的西瓜砰然炸裂,抓起一把瓜瓤放进嘴里,晶晶亮,透心凉。没有塑化剂,不含三聚氰胺,有没有转基因尚不清楚。我放了半块瓜给秋江帮穷,它本来热的趴在桌子底下吐舌头,一闻到西瓜的味道立刻来了精神,摇头摆尾的吃起来,恨不得把狗头都扎进去。

在一个西瓜吃完,第二个西瓜还没来得及吃的时候,秋江帮穷一下站了起来,警惕的竖起了耳朵,嘴上沾的全是红色的瓜瓤。我暗道一声,来了。

马路对面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地平线,这条地平线慢慢前移,逐渐变成了一群人。炎热的空气扭曲着视线,把这群人拉扯的有些模糊。直到走到我的面前,他们的嘴脸才基本定型。

这是一群人,有四十多个,大抵是些城里来的混子。染着黄毛,或是光头,打着耳钉,或是唇环。裸露的膀子上基本都有纹身,要么纹了一个“爱”,要么纹了一个“恨”,最多的就是纹了一个“忍”。还有一个离我很近的光头,他的膀子上纹了一个“我爱旻”,然后用一支箭穿了过去。那箭头盖住了一个“爱”字和半拉“旻”字,怎么看都是“我日”。

这群人在我面前停下了,不足五米。在他们脚下有一条我画的白线。秋江帮穷皱起鼻子,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威胁性的低吼。双方对峙,阳光暴晒,没有人再往前走动一步。

副县长鲁二炮抹着秃头上淌下来的汗,揪着贴在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讨好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房地产开发商,低头哈腰的模样就像电视上演的汉奸。他随即换了一副面孔,挺起硕大的肚子朝我吼道:“区明,你想干什么!”

我简洁的答道:“拦。”

“你拦什么你……”鲁二炮的双手像请菩萨似的指着身后的白胖男人说:“这是张总,市里都接待过的,是大人物,我警告你不要在这捣乱……”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们,我在观察谁敢逾越脚下的白线。

鲁二炮见我不搭理他,脸上一阵抽搐,又说:“我警告你区明,暴力抗拆可是犯法的!”

“暴力抗拆犯法?”我把视线挪到了他那张肥脸上:“那贪污犯不犯法?受贿犯不犯法?公款吃喝犯不犯法?玩小姐包二奶犯不犯法?要暴力抗拆犯法,你们都得凌迟处死,剁碎喂狗。”

“你,你,你……”鲁二炮指着我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像嗓子眼里塞了把驴毛。房产商耐不住性子,抬腿就要迈过白线。鲁二炮一把拽住了他,哆嗦着说:“张总,你先别……”

后面有一黄毛叫道:“我操,这小子谁啊!”

“我是你大爷。”我对着他们亮出了中指,缓缓朝下,猛的朝桌上的绿皮西瓜捅了下去。“噗”的一声,直没指根。熟透的西瓜接着炸开了一道裂缝,那青色的瓜皮有二指多厚。淌出的汁水顺着桌角蜿蜒而动,流成了一道红色的河。

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我说:“看到地上那道白线了吗?我只说一次,这道白线,谁过谁死。”

鲁二炮的脸顿时变成了死灰色,大厚黑紫嘴唇不停的颤抖:“刁……刁民!你给我……滚蛋!”

我笑了。我当然是刁民,虽然我上小学的时候宁肯不吃饭也不会上课迟到,上初中的时候还想着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但是,我不能滚蛋。如果我就这么滚蛋了,那就代表着武侠时代的彻底终结。

我必须要让它多存在一段时间。

哪怕,只有一天。

第一章 让我先说说曹州城

我记得那是一九九四年的夏天,芒种。黄历上写着,宜出行,忌装逼。

马腾已经在我家门口站了三天了,整整三天,没日没夜的三天。我每天上学出去,放学回来,都看到他在门口站着,并且站的还都是同一个位置——跟院门上的一副掉色的对联形成一个直角,仿佛从来就没有移动过。

在第三天放学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了了,对他说:“你还是走吧。“

马腾动动干裂的嘴唇,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我不走。”

我说:“你走吧,我二叔不会答应的。”

马腾说:“那我就一直站着。”

这让我很尴尬,过路的人都开始朝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好像我家做了什么缺德事,被苦主找上了门不依不饶。我说:“你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三天了。”马腾眯起了眼睛,“就昨天喝了点水。”

我说:“你可别死在我家门口,那可麻烦了。”

马腾说:“放心吧。我要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我就走。”

我很无奈:“你不吃东西行,但你总不能不上厕所吧?”

马腾抬手指了指:“都是晚上的时候,在那。”

顺着马腾手指的方向,有一堵红色的砖墙。上面刷着一排白色的大字标语。左面是“提倡一胎,打击二胎,杜绝三胎”,右面是“禁止在此大小便,谁尿谁是狗。”

我说:“家里还有馒头,给你拿个吧。”

马腾摇摇头,“吃不下去。饿过劲了。”

“唉,那我不管你了。”我叹了一口气。

“嗯,不用管我。”马腾虚弱的点了点头。

我走进屋里放下书包,说:“二叔,你看那个那个马腾还在外面站着呢。”

“不用管他。”二叔正在捣鼓那台黑白电视机,往屏幕上贴着什么。他抬起头说,“再熬两天,站够了他就走了。”

二叔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忙活了。我翻开课本温书,明天政治老师要检查“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背不下来的要站一堂课。但我怎么也读不下去,却不自觉的想起马腾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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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一身密传功夫,又有什么用?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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