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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皇家铸币厂的成立

有人认为,经过所谓的“文景之治”,汉武帝一上台家底就很殷实,所以才有能力击匈奴、开疆土、通西域、尊儒术、营盐铁、造五铢,成就一番千秋功业。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击匈奴、开疆土、通西域”,这是为汉武帝赢得功业的关键内容,可是汉武帝上台之时,政府连铸币专营权都没有,哪里来钱支撑这三项活动?

实际上,汉武帝能成就一番霸业,关键在于找到了一个理财能手桑弘羊,废除了文景之治中的休养生息政策,通过收回铸币权,盐铁和酒类专营,加重税收……

为了挣钱,汉武帝甚至还想出来了两个“绝招”:一是明码标价的卖官,二是规定犯罪的人可以出钱赎罪——当然,在有人的建议下,这两个政策都持续时间不长就被废除了,否则大汉帝国早玩完了。

一句话总结,建功业,是因为汉武帝找到了生财之道。

汉武帝发行白鹿币、白金币就很能说明这一问题。

所谓的“白鹿币”,就是一块四边都有彩绘的鹿皮,专门卖给那些朝见皇帝的王侯贵族,一张要40万钱!

吓死人的价格呀,幸好不是卖给老百姓——当然,大家都明白,羊毛都是出在羊身上的,那些王侯贵族的钱还不都是掠夺老百姓的?!

什么,你不买?

想死了吧?大汉朝规定,凡是王侯觐见皇帝必须用玉壁(这种玉璧倒也不归,也就几千钱一个),汉武帝额外“小小的”加了一个规定——那就是这种玉璧必须用他发行的白鹿皮垫着,不然就是违反朝廷规定。

和现在的某些有权力的官员们强行索贿很有类似之处——够黑!

别急,还有白金币呢,这个可是直接拿给老百姓用的。

所谓“白金币”,就是银锡合金的货币,汉武帝强行规定,一个白金币抵3000钱,要知道,当时1斤黄金才10000钱呢。

人家不法分子也不是吃素的,你搞得这么贵,工艺又不复杂,我就造假好了(白鹿币必须在皇帝指定的地方买,不容易造假),于是假白金币满天飞。

白金币流通了5年,因为盗铸而被处死或最终被赦免的就有几十万人,一方面可见汉武帝的白金币利润之大,另一方面也充分见识了人们要钱不要命的精神。

不过,总的来说,要挣钱,哪有垄断造钱快啊?

公元前113年,汉武帝接受桑弘羊的建议,将铸币权完全收归中央,规定所有郡国和私人都不能再铸钱,并废除过去的一切钱币,将全国的铜材全部集中到中央政府,建立了“上林苑”,就是皇家铸币厂,统一大汉朝的铸币。

这个造币厂只造一种钱——五铢钱,也就是重量为五铢的铜钱,标注“五铢”。

下图就是汉武帝的画像和大汉朝的五铢钱。

由政府专营的造币厂所造出的“五铢钱”,规矩精美、轻重划一、成色十足、币值稳定,市场很认可,所以很快就流行开了,而且一直使用到西汉公司破产。

不管怎样说,政府统一铸币是个大大的好事情,钱币的币值稳定,对于促进生产和贸易发展,稳定西汉经济,都有着重要的作用,也是大汉朝真正强盛的根基所在。

铸币统一之后,为了进一步“挣钱”,汉武帝还开展了“均输”和“平淮”运动。

所谓“均输”,就是规定各个郡国给皇帝上缴的贡物一律按当地市价折合成当地土特产,上交均输官,均输官再根据朝廷需要把这些土特产负责运到缺少这些产品的地区去出售,简单来看有几分政府采购的味道。

所谓“平准”,就是在京师设立物资仓库储存货物,当某些物资价格下跌时,官府就出面予以收购;当它们再呈价格上涨趋势时,官府再予以出售,以调节平衡物价,现在很多国家搞的石油储备、基本金属储备,基本上就是这回事。

客观上说,这两事都是好事,既平抑了社会物价波动,也为政府增加了大笔收入。

中国有句话叫做“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就是说,做人不能太CCTV,喜欢钱,也要以正当合理的方法来取得。

对于封建王朝的皇帝们来说,尽管他们的所有财富归根结底都是从老百姓那里掠夺来的,但也涉及到老百姓所能忍受的一个程度问题。

在挣钱这方面,汉武帝恰恰就是游走在百姓能够容忍的那根钢丝边缘。

皇家铸币厂的确是建立起来了,铸造出来的五铢钱也的确挺多,但大家都晓得,汉武帝初年屡次攻击匈奴,官僚体系庞大,要花的钱呢,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多。

再有钱的主儿,坐吃山空也不行(“天下费多,财用益曲”)!

钱一旦花出去,就是散落到民间了,如何再把它们收上来,这可是个问题。

4.5君主爱财,取之以道

关键时刻,大农令(财政部长)郑当时(这名字起得好!)站出来说,听说大盐商东郭咸阳、冶铁商孔仅很能挣钱,政府如果和他们合作,那不是就有钱了?

汉武帝一听,嗯,言之有理!不过商人们恐怕没有实现共产主义伟大理想的觉悟,我就派桑弘羊“尽管天下盐铁酒粮之事”,和他们一起制订规则吧。

很快,政策出来了——“盐铁专营”。

要知道,在自给自足的封建小农社会里,农民不能生产而又必需的物资只有两样,其一是人人都不得不吃的食盐,另外一种是耕种土地不得不用到的铁器。

这两样物资实施政府专营,就像卡住了天下人的脖子,不怕政府挣不到钱。

还有一样东西,就是酒。

由于那个时候没有实现“四个现代化”,也没有电视、PSP、网络游戏之类的娱乐工具,劳动人民全靠手工劳作,日子过得很苦,只能偶尔靠喝点小酒麻丨醉丨一下自己。酒这玩意儿虽然不是人人需要,但就像今天的烟草一样(可惜那个时候印第安人的烟草还没有流行到大汉朝,不然又多了一个财源),是社会需求量很大的产品。

汉武帝事先发布一道诏书,说商人们对食盐、铁器以及酒类囤积居奇,贱买贵卖,投机倒把,操纵物价,导致人民群众备受盘剥,生活困难,怨声载道。为了切实解决人民群众生活困难问题,政府决定建立食盐、铁器以及酒类专营公司。

食盐专营,就是由政府招募民间人士,自备资金,由朝廷供给煮盐的工具和粮食,在盐官的监督下将煮成的食盐按规定价格全部售给国家,然后由国家出售给人民——也就是说,食盐生产是公私合营联合生产,国家统购统销。

在铁器上,政府在出产铁矿的地方设立铁官进行生产,而不出铁矿的地方,则设立小铁官负责销售,其生产和销售完全由国家进行控制,100%的国有控股公司。

在酒方面,政府实行酒榷(酒类专卖店),就像现在的烟草专卖局一样。

盐铁酒实行专卖后,政府财政收入果然飞速增长,面对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喜人前景,汉武帝龙心大悦。

为了在表面上不增加人民税赋的同时实现国家政府有钱(“民不加赋而国丰饶”),桑弘羊可谓尽职尽责,给后世乃至今天的政府部门都做出了“杰出”的榜样。

当时还不流行用GDP考核官员政绩,都用财政收入考核,桑弘羊干得如此漂亮,汉武帝立即把他提拔为财政部长。

除桑弘羊外,汉武帝的御史大夫张汤还提出了一个更“损”的挣钱办法,叫做“算缗”,也被汉武帝采纳。

所谓“算缗”,其实就是强行征税,不仅征收工商税,而且还征收车船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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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货币惹的祸——透过金钱来解读历史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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