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巨大的落日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整片复生小区终于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重新推上了望远镜的夜视镜片,远远看去,一片片楼林黑默,根本找不到几点灯光。
我看了眼手表,7点49分。
越临近夏日天黑的便越晚,而望远镜的镜片所过之处,终于再也见不到了那些披着黑衣的死国信徒。
他们让我本能地厌恶,并总是会联想起那些死地坟梢的黑鸦。
我握着望远镜的手掌有些发粘,虽然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疑是XX的身影,可是逃离春平街旅社的那个雨夜的空白电话声始终无法让我心安。从笔记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XX当年很可能是为了深入调查而隐秘地加入了邪教,作为这种地下的邪恶组织,对待背叛者的刑罚必然会是血腥的触目惊心。
午夜集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XX是否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他给我留言的那一串暗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要知道答案,唯有透过鲜血……”
看来今晚我有必要去直面这个一直潜藏在黑暗深处的邪恶之国。
我又拿着望远镜在远处观察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真正确定真的不再有新的死国信徒出现,才轻车熟路地再次潜入进了小区之中。
低头看看手表,此时已经是9点08分,天色变得愈加黑暗,也越隐蔽。
这一处铁栏下的干枯藤蔓已经在昨晚被我悄悄处理过,落地之时,几乎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整个小区依然如两日前一半的平静,可是我知道,这只是外表,在其内里,死国已经悄悄入侵。
我选了一条临近89栋的小路,因为这次要横穿小区,所以暴露的几率要远远大于前几次。然而无处不在的天使浮雕再次给我了极大地便利,我不知道死国会不会在一些隐蔽的地点处派人看守,所以我只能更加地小心。
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在两晚前的时候91栋的三楼里还亮着一盏有些发粉的小灯,可是今晚却完全熄灭了。不知91栋,在我的视野之中完全看不到一点光亮。
这太诡异了,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已经提前掐断了这一片小区的电力网。
不过这里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住了,所以这样的行为十有八九会被当做是自然故障而几乎不会引起任何的波澜。
顺着89栋下的小路一路向西,所有经过的楼房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甚至有那么一瞬我都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向前。
然而我的小心只换来了一片静默,静默地几乎快让人有一种一边大声唱歌一边走在道路中间的欲望。如果不是在白日里确实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个个黑衣人影走了进去,我甚至都要怀疑这里是否是一个即将被拆迁的无人鬼区。
四周的静默使我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直到走进眼前的大楼,我发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到了白天看到的那种黑衣人进入的大楼之下!
为什么抖没有人?
我明明亲眼看到他们都进了这里!
我蹲在一楼巨大窗面的浮雕之下倾听者,没有一点的声息。
怎么回事?
难道之前我看到的都是幻觉?
脑袋中又开始产生了那种隐隐的刺痛,我扶着墙壁一路小心地绕到了正门的方向,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
我明明看到了那么多人进入了这栋楼房啊!
四十几个人在一栋楼房里难道竟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
不可能!
在这么空旷安静的黑夜里,哪怕是一个人的咳嗽声也会传得很远,而且这种那个年代下所建筑出来的小区还无法完全做好隔音的设计。
想着想着我忽然开始头皮发麻,那么多的人,他们究竟都消失到了哪里去了!难道他们都是鬼魂?
不,我不会看错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他们一定还藏在这栋大楼之内。
我开始环绕着整栋大楼不停寻找,紧闭的大门,黑色的窗帘,冰冷的浮雕,令人发指的安静!
整栋大楼就像一张已经死亡的大脸,一洞洞黑色的窗眼冰冷地悬浮在我的头顶,没有人影,没有人影,就连那玻璃之后的窗帷,也像鬼影一般一动也不动。
四十几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在这栋大楼之内消失了!
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残留下来!
难道他们都已经死了?
难道他们在我来之前都已经被死国用作了活人血祭的祭品?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开始发凉。
死国,难道真的已经丧心病狂到了如此的地步?!
环绕了整个大楼一圈之后,我终于再次站在了整栋大楼的正门之前。
然而我忽然注意到了这片小区的大门似乎有些特别。
这并不是那种传统结构的房门,反而很像是我印象中的一种并不太普及的类型……
我想起来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款式的房门应该是可以从外面和里分别都能上锁的,并且随着从门外和门内上锁的方位不同,门锁的锁孔之内也会有着不同的颜色显示!
我悄悄地拿出了口袋中的手电,用五指捂着电筒的前端并且只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露出了一小条缝隙,接着编对着那锁孔的方向按亮了开关。
透过两指之间锁露出的光束,我清楚地看到了此刻的那枚锁孔竟然是鲜红色的!
也就是说,大楼里面还有人在……
我迅速又照了照楼门之下的那片水泥地面,几双杂乱地脚印正浅浅地浮印在表面之上。
我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就在刚刚我甚至还在围绕着整栋大楼肆无忌惮地乱逛着……
我果然没有看错,那四十几个黑衣人确实已经进入到了这栋大楼之内,在此刻,这栋大楼里一定也还有着人在,而且他们很可能已经发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