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跟你商量个事
傍晚,罗敏儿对李霖说,老弟,晚上胡小妹请我和你的客,去洗脚。李霖说有这回好事,当然好。但李霖又纳闷道,你们的足浴城不是正装修吗,不久就开张了,干嘛把钱让给他人赚。罗敏儿说,李霖啊,做生意就要知己知彼的,自己要做这个活,就必须去了解对手,你说对不对?李霖想想,说也是。然后又说,有人买单洗脚,我不废话,我去就是。
樟木头这座城市是一海底世界,到处是光怪陆离,令人眼花缭乱的生物和动物,那灿烂的夜晚,就像无数星星鱼、海葵、水母、蝴蝶鱼在游啊游。
晚上八点,胡小妹带着李霖和罗敏儿,打车来到了国贸附近的一家非常阳光健康会所。
会所一楼是茶楼,二楼是足浴、按摩,三楼是舞厅。他们在迎宾小姐的引领下,径直上了二楼。
上到二楼,迎头一个吧台,见有客人到,立即就有小姐迎了上来,问客人到包房还是大厅,胡小妹脱口说包房,其潇洒程度在李霖和罗敏儿看来是破天荒。
胡小妹平时除了打牌,除了呆在美容美发按摩店,很少出门,出入娱乐场所也是少之又少。她今天这样洒脱,李霖猜出可能是跟黄琪的案子有关。准确地说,跟那晚去胡法官家有关。因为那晚胡法官提出要请一个保姆。
但是,李霖觉得不对,因为如今请个保姆是分分钟的事情,樟木头满大街都是找工作的女孩,法官家那么好的条件,请个保姆是很容易的,胡小妹本人完全可以解决。那么,现在唱的又是哪一曲?难道真的仅仅是洗双脚这么简单?
在包房内落坐后,李霖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困扰,开始享受靓女的洗脚服务,罗敏儿和胡小妹也是。只不过,胡小妹和罗敏儿叫的是的是靓仔。
洗完脚,服务员告退,房间里安静下来时,罗敏儿这时便郑重地问:“老姐,说吧,什么重要的事?要我们帮忙?”
胡小妹伸着懒腰说:“是这样,中院的胡法官需要一个家庭保姆。”
一听保姆,罗敏儿泄气,不以为然地说:“就这......唉!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喜事呢?小菜一碟嘛!你回荆楚一趟,我回昌水一趟,随便就能找几个,还用得着这么神秘的专门请洗脚吗?呵呵呵......你呀!”
李霖也说:“就是。找个保姆在樟木头贴个小广告,应聘的就一大堆。”
胡小妹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从提包内拿出她最近习惯抽的金圣牌香烟,丢一根给罗敏儿,又丢一根给李霖,自己点燃烟后,猛抽一口,然后紧锁着眉头慢悠悠地说:“你们莫急嘛,听我讲完,我还没有讲完哪。”又抽一口,眯着眼:“要保姆不假,但是,霖哥,你认识的这个胡法官,我的本家法官,他需要的可不是一般的保姆。他老婆是个半瘫子,好几个月不能跟自己的老公睡觉、做爱,今后也不能了。你明白不?他要的保姆既是服侍他老婆的,又是服侍他——做他的地下情人的,而且不能让他老婆晓得。所以,我说,这个事有点麻烦。确实,昌水也好,荆楚也罢,找个保姆容易,但要找这样的保姆就难啰!我想来想去,只有……嘿嘿……”胡小妹说到这里,本是想笑一下,但却莫名地咳嗽起来。也许是吸烟的缘故,也许是肚子里的苦水多,一下子呛喉咙了。
“想怎样?”罗敏儿着急,看着胡小妹,等着她的咳嗽结束。
胡小妹喝了一口水后说:“找你们。你们一个是妈咪,手下女孩子多,随便找一个想从良的,去糊弄胡法官。一个是少女的杀手,今天救了这个女孩,明天救了那个小妹,也帮物色物色,做做工作。找的条件是,要漂亮,要会操持家务,还要脾气好、吃苦耐劳,也要年纪不太大的,要有点文化的。你们马上在脑子里过滤过滤,看谁合适?”
李霖有点不高兴,因性子直,没好气地揶揄道:“我没有。还是敏儿姐帮这个伟大的忙吧!”而且除了口里这么说,心里还很不友好地想:亏你胡姐想得出!我李霖既然救了人家女孩,为何还去害人家女孩呢?这不害我吗?
不过,李霖看着罗敏儿,心说敏儿姐是仗义的人,定会承诺帮胡小妹的。敏儿姐承诺了,我李霖也就不用怕胡小妹的哭诉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罗敏儿却说:“李霖,这个忙还真得只有你帮。你看啊,我手下的那几个,都是风尘中的,怎么干得了服侍人的活呢?再说了,一到法官家,法官也看得出来,糊弄不了的。既然糊弄不了,你还糊弄,那就是打自己的嘴巴,偷鸡不成蚀把米,明白吗?小妹你想一想,你给法官送礼,套近乎,送保姆,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少判黄琪几年嘛。你这样糊弄法官,法官不恨死你呀!到时还能帮你说话吗?还能指望少判黄琪的徒刑?做梦吧!不多判就不错了。因此,李霖老弟,这个担子,就只有落在你的肩上了!你可不能推辞哦!外界怎么传闻的,李霖义薄云天,曾经舍生忘死救兄弟,不久前又舍生忘死杀战友。现在坐在你旁边的,都是姐姐。你看吧,如何帮?”
李霖苦不堪言,罗敏儿捏了他的七寸,罐了他的米汤不说,还断了他的退路。但李霖又确实不知道找谁,谁可以胜任。即便有人选,他又如何能去拉这个皮条?
李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叹气可以说是和尚做新郎头一次。他之所以这样,是要告诉两位大姐,自己确实没有人选,确实无能为力,确实爱莫能助。或者,严重点说,最准确地说,他不能与她们沆瀣一气,同穿一条拉皮条的裤子。
李霖还没说话,罗敏儿又说:“李霖,我有一个人选,这个人选,跟你家珂珂是好朋友,也是同学,跟小妹还是一个村的,但是,小妹的话她不会听,我的话也不会听,她只崇拜你,你跟她说,她会听的。”
“谁?”李霖知道罗敏儿说的是皮婧,但他因为不想拉这个皮条,便装糊涂。
“皮婧呀!”罗敏儿说,盯着李霖。
胡小妹也在一边点头,一边死盯着李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