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中，正因为李霖请他罗伟松全家吃过饭，反而他罗伟松比李霖富多了却没有请过李霖，才让李霖今晚又多少有些底气。

当然，这底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霖此时旁边有个靓女。有所谓的专家说过，一个男人办事，在决断和办事过程中，如果有漂亮的女人在场的话，效率一般要高30%以上，有时甚至高达80%。在部队的几年，李霖本就从中队长身上学到了果敢，现在碰上这非常之事，旁边又有一个靓女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因此，他去找罗伟松，从头到尾就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皮婧从酒店跟李霖到田心村，一路上跟李霖说了不少话。李霖借说话的契机，给皮婧打气，说既然你们这么有缘分，就该为好姐妹两肋插刀，冲锋陷阵。皮婧说， 虽然女人不讲两肋插刀，但我确实在做。从得到不好的消息开始，就一直向大家借钱。你知道，我们工资都很低，手头一下子能拿出二三百的，几乎没有。我自己身上，全部家当加一起，也只有三百块。我也想到去找你，可我不晓得你住在哪，只记得珂珂告诉我，半夏村。我是个路盲，不晓得半夏村在哪里，我问我们酒店的姐妹们，她们有晓得的，但说半夏村那么大，不晓得哪一栋、哪一个门面，怎么找。又加上我还要上夜班。老天有眼，我刚才正愁着，你霖哥就来了。对了，听说霖哥是武警出身，有一身好功夫，那我晚上别说去樟木头，不管去哪我都不怕了，是不是。

李霖说是。但李霖又呵呵笑两声，准备说你就那么相信我吗，我可以帮助你对付外人是不错，但如果侵犯者是我呢......想想，这玩笑还是开不得，毕竟不是很熟，即使男人泡妞的天性激发了，也应该循序渐进。

在去找罗伟松之前，先去了皮婧的住地。这皮婧的住地是老板替她们租下的宿舍，一个房间两个双人床铺，住着四个女孩。但毕竟是女孩子住的地方，尽管人多东西杂，房间内也照样散发着香水味，各种物件摆放得也井井有条。

等皮婧换好了衣服，李霖就带着她一同去了罗伟松的家。这罗伟松的家也是租住的，但条件比皮婧她们女孩子住的要好很多，房间也要大。

罗伟松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李霖了，此时虽然是午夜，但樟木头没有夜晚的概念，他们夫妻俩对李霖和跟对其他人相比，是最热情的，尤其是见李霖身边还跟着个靓女，大概猜是李霖的女朋友，就更热情了。毕竟，在李霖这些同学和战友中，都知道李霖多年独来独往，单身着。李毅和袁绵绵结了婚；陈江雄在他姐姐的帮助下，户口弄到了省城，成了某国营企业的工人，也结婚生子；就是进军校才毕业不久的周彪悍，也在去年和他的新娘走进了红地毯。如今，就剩下李霖孑然一身了。出于人类共同的天性，因此都替李霖担心和操心着。平时再怎么缺乏同理心的罗伟松，自然也在骨子里替李霖惋惜，现在看有靓女陪着，自然高兴了。

李霖因担心罗伟松不同意借车，就顺杆子爬，没有否认皮婧不是女朋友。在说去樟木头收容所时，我还撒谎说去捞的是女朋友的弟弟，即她皮婧的弟弟。

罗伟松的性格李霖了解，他不是爽快之人。即便李霖借车的话说出了口，他也没有马上松口，且还支支吾吾。不过，柳暗花明的是，一旁的罗伟松老婆马上表态：“没事，霖哥要车，别说出钱，就是借，我们都要给！”

李霖这才去注意罗伟松的老婆。发现她的穿着打扮比上次感觉舒服多了，尤其是说话的那种爽直口气，霸气少了些，真诚多了几份。李霖便适时地说着谢谢。

罗伟松老婆又给罗伟松努嘴，大概是要他掏钥匙。

罗伟松边搜钥匙，边畏畏缩缩地对老婆说：“你叫错了，老婆，不是叫霖哥，李霖他比我小，他是老弟，他得叫你嫂子。”

李霖说是，得叫嫂子。

但罗伟松的老婆却蹦出了几句让李霖和罗伟松都非常吃惊的话，她说：“你懂个屁！霖哥是什么人？他将李毅从死牢里捞出来，自己坐牢、受处分，换着你，你做得到？在昌水，哪个不对霖哥竖大拇指？莫讲你只比霖哥大几个月，就是大十岁，又怎么样？你罗伟松也永远是霖哥的小弟！”

天！这太有水平了！想不到头发长见识短的罗伟松老婆居然有这么高屋建瓴的认识水平！要是此时她点评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话，李霖将毫不犹豫地鼓掌。但她这表扬的是自己，也就只谦虚地笑笑，并摆手制止她这样说下去。

罗伟松嘿嘿笑着，第二次向李霖递烟。但李霖发现了一个细节，他第一次递的是长沙牌，这长沙牌的李霖十年前就抽，但此时第二次，却换成了白沙牌的，且还是硬包装，不错。李霖虽然愣了一下，但想想，罗伟松就是这屌样，世上也只有罗伟松做得出这样的事，也就不计较。

罗伟松边递烟边说：“看来我也得叫你霖哥了？”李霖接过烟后打着哈哈说：“那好唦。”将烟点着了后，就伸出手去。

李霖伸出手是找罗伟松要车钥匙。李霖刚才看见他钥匙搜到了，但是捏在手里没有给。心说，这个葛朗台，真是葛朗台。

罗伟松很不情愿地掏出车钥匙，又小心翼翼地问：“霖哥，开这个大家伙没问题吧？”

李霖先不回答罗伟松的问题，而是抓住他的称呼，故作生气道：“你说你，我们穿开裆裤长大，嫂子要你叫霖哥你就真的叫霖哥呀？这不笑话我，折煞我的阳寿吗？”

说完这句，正要老实地回答他刚才问到的问题时，罗伟松老婆却又喝道：“啰嗦个鬼啊！霖哥是特警出身，你不晓得呀？莫讲是个破半挂，坦克都能开吧，霖哥？”

我点头。确实，中队长带我们去野战军驻地训练过，也确实摸过坦克，能不能开我不敢打包票，但这汽车中的半挂，无非比其他货车长一些，没什么担心的，再说，如果开着太长，碍事，我可以卸掉后面的车厢。

时间紧，我说完这些话后，赶紧告辞。

出得门来，开着大车上路，李霖虽然为珂珂担心，但也为顺利借到了车子而高兴。最高兴的是，上次一起吃饭没有发现罗伟松的老婆有什么不同之处，但今天却明显发现，这个女人霸道不假，但见识也不是一般的强，如果说罗伟松是男人偏女性化的话，那她就是女人偏男性化了。这样性格的女人一般和同伴间的女人相处不好，但往往能崇拜男人中的血性分子，比如李霖这样的。由此也可以看出，李霖今天借车这么轻而易举，搭帮的完全是这个女人的性格使然。李霖甚至预感，假若今后修复罗敏儿和她之间的关系，还真得我李霖出面。

第二章

1 恶梦的代名词

李霖开着卸掉了尾箱的挂车来到了樟木头，虽然事实上他知道即便珂珂在收容所，半夜三更也取不了人，必须要到明天上班的时候。但之所以连夜出发，那是因为他知道明天上班时分，取人的人会很多，他们要力争排队排在前列。

车子停在收容所附近，因是凌晨两点的样子，正是一个人睡意正浓的时候，李霖将车头座椅后的矿泉水瓶、易拉罐等垃圾收拾掉，铺开垫子，然后对皮婧说：“小皮，你辛苦，在这后面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