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当着他们娘老子的面开枪......”我摇摇头：我怕我做不出

10里山路，在走到一半时，我们在毛峰的引路下，去了村上的支部书记家里。支书就是村里的一把手，当然也是土皇帝，毛峰说，去邓天虎家，必须让书记领路。可支书见毛峰只亮身份，而并不说明来意时，便借故中午一家子团圆非同小可，把我们支使给了治保主任。但治保主任的家却在我们已经走过的路段中，大家谁都不愿意走回头路，便决定放弃。

我提出来将案情简单的告诉支书，让支书明事理后主动给我们带路，但毛峰却说不行。周彪悍说为什么不行，显然周彪悍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事情明摆着，这是特大抢劫杀人案，抢了十二万巨款，杀了人，外面信息灵通的应该已经获得了消息，即便这闭塞的山区，如果有收音机的话，也应该知道了这一大案。那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告知村里的书记，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东西，已经无所谓保密不保密。如果是担心支书帮助本村人，泄密或通知其逃跑，也大可不必如此忌心，因为支书会跟大家一起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他又没有通讯工具，怎么通知呢？因此，周彪悍和我想的应该一致，就是觉得毛峰这样防备人家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趁说到了这件事上来，我便问毛峰，邓天虎兄弟抢劫杀人，杀死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又到底抢了谁的钱。毛峰说，你们也知道，我是封王县公丨安丨局的，我也是被省厅叫到岳州配合你们执行任务的，上级也同样没有告诉我这些，只命令我们找到两个劫匪，提供了照片，今天一清早电话告诉了我劫匪的名字。这些我都随时告诉你们了。

但这时，周彪悍却靠近毛峰悄悄地说：“毛警官，今天早上的电话，首先去接的是我，我拿起话筒来听时，里面是这样说的，‘你是省刑侦总队的毛峰吗？我这里是省厅，首长要跟你讲话，你听着’。我然后就让招待所的服务员赶紧去喊你了。毛警官，县公丨安丨局好像没有刑侦总队吧？”

我因为离毛峰很近，问他劫匪杀死的人是谁时，也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因此是贴近着毛峰的身子说的，周彪悍走过来悄声跟毛峰说上面这些话时，虽然是避开其他人，但显然不避我，而是故意让我也听见的。

我这时灵机一动，却并没有顺着周彪悍的思路走，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给毛峰鼓起劲、穿起同一条裤子来。我说：“毛警官，别听周组长的，他可能是听错了。而我分析你就是封王县的人，你看啊，今天早上的猎丨枪丨，你是昨晚从区派出所的驻乡民警那里借来的，或者是上次寄存在那里的；你对这里的山路都非常熟悉，现在仙姑岩村的支书不给我们带路，我也知道你不用带路，就能把我们领到邓天虎家的屋门外。我说得对吧？”

但我怕周彪悍发飙，还是给他眨了一下眼。

我说过，毛峰是一个个子矮锉的男人，但人矮肉结实，精神也好，那双眼睛虽然时有眼粪出现，但也不乏滴溜溜的，精明着泥！在人群堆里，虽然不起眼，也让你看不出他是干什么的，更猜不出是丨警丨察的干活抓坏蛋的，但由此说明，他非常适合当便衣丨警丨察或卧底。

毛峰见我这样说，连连点头承认，口气也神气了：“让他书记领路，是按我们的工作程序，也是给他面子，既然他不积极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就自己行动。或许，他土皇帝不来，我们做起事来还干净利索些。”

可见，每个人都是顺毛驴，都需要顺着摸，即便大我们十多岁的毛峰也依样如此。

周彪悍本来对我上面那段话是奇怪加反感的，但见我使了眼色，也就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会儿点头对毛峰说：“那好，毛警官，我们就抓紧时间。你带到哪里，我们到哪里。”

毛峰看我们两个很配合，没当过领导的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有了领导他人的感觉，于是精神力量更大了，便开始对我和周彪悍说悄悄话了，他说：“不是我不告诉你们，确实是上级让我保密。”然后又接着说：“你们知道我怎么熟悉这里吗？就是欧阳国。欧阳国是我的战友，岳州市南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被狗日的邓天虎枪杀了。我们还是战友的时候，我就到这个地方来耍过，我们还上大山里去打过豹子，有一次还看到了老虎，但没看清，老虎怕我们，我们也怕老虎，我们看到那穿花衣服的大虫，就躲开了。我晓得邓天虎的家，在大山的半山腰上。他狗日的，住在那么大的山里，本身就是一只老虎。这回，看我们怎么灭了他吧！”

我对毛峰突然之间抖出来的这些猛料，吃惊之余，很是兴奋。我兴奋的愿意是：欧阳国是欧阳邦的弟弟，欧阳邦是陷害李毅的狗官；从小我生活在山里，但我没有见过老虎，这仙姑岩有老虎，我想见识见识。

但我更有兴趣或者说更激动的是：邓天虎和邓天狮兄弟枪杀了欧阳国。欧阳国是丨警丨察，欧阳国曾经是军人，而邓天虎也是......邓天虎为什么要杀欧阳国？他又怎么知道欧阳国有钱？知道他有钱又怎么知道他要去取钱......欧阳国和毛峰是战友，欧阳国和邓天虎会不会也是战友？

我尽管有很多问题，想一一问来，但我再懵懂，也会意识到，有些问题是暂时不能问的，便拣着最后一个问题显得不经意地问道：“是不是邓天虎也是你的战友？欧阳国的战友？”

毛峰突然收住笑容，停了半步，睨了我一眼，然后摇头，再就恢复了笑意，淡淡地说：“不是。”

周彪悍是很精灵的，他唉地叹了口气后说：“钱多害自己啊！”然后也是不经意地说：“你战友欧阳国好有钱哟！”

毛峰嗯了一声，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然后岔开话题说：“我看，我们速度慢一点也没有关系，离中午吃饭还有两个小时。我们趁午饭时节到邓天虎家中正合适。早了，怕他闲的时候放我们的哨，远远的发现我们，我们被动；晚了，又怕他吃饱后跑掉。趁他们兄弟俩跟母亲过年吃团圆饭的时机，将他们做了，几率大很多。”

周彪悍停下脚步，冷峻地看着毛峰说：“不行！”然后又走动起来，边走边解释道：“拿下比击毙合适！除非迫不得已自卫火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