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兆基只有笑而无语。
李罗威鄙夷地看了一下这个七十年代的非主流脑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又有人进来了,是何兆基的大哥何兆铭,带着他的情况王佳花。
何兆铭虽然已经五十岁,但却还打扮得花里胡俏,今天何兆铭身上还喷了古龙香水,但李罗威还是闻到了一股人渣味儿。
何兆铭他基本算是东海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老混混。坐过好几年牢,回来以后靠坑蒙拐骗为生。
见人到得差不多了,何兆基便安排牌局开始,李罗威,还有税务局的一个小嫂子小杨,王佳花,以及一个叫鸭鸭的女人凑成了一桌。
同前些天一样,一开始李罗威就手风不顺,还不到一个小时李罗威就输了一半。李罗威的头上,不知不觉地渗出了汗水。
再输完的话,李罗威真是没有多少钱了。到时侯连赶本都没有能力了。
下雨居然又碰到房子漏,输光的赌徒碰到了打劫的,这时,李罗威居然发现鸭鸭和王佳花在打桥牌。
有一盘牌,王佳花开了三杠,鸭鸭也开了两杠,李罗威和小杨都没有下铺,因为牌不好,都跟着底面的牌在打熟张。眼看着牌不多了,这时坐在王佳花上家的鸭鸭打了一张九条。李罗威看到王佳花身体顿了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抓牌,抓到牌又把自己的牌扯过来拉过去,然后才慢吞吞地倒牌。
“ 硬的二五万。”她这才装出惊喜的样子说。
她的右手边,是三四五万一句话。
“唉,又硬摸了。”小杨唉声叹气。扔出了八十块的牌子给王佳花。
李罗威的心却在此时一凉,看了王佳花的牌好一会儿,才给了八十块钱的牌子给王佳花。而鸭鸭则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一边叫着:“唉,又封顶了。”一边扔出两个一百的牌子给王佳花。但李罗威猜,她此时此刻肚脐眼和屁眼都一定在笑。
在王佳花做出停顿的动作之后,李罗威就盯住了她摸的那张牌,虽然她摸到牌之后左整右拉,但李罗威却知道她将那张牌放到了左边第三张,而她把牌摊下来之后,李罗威清清楚楚地看见左边第三张是一张九条。而她却假意说是糊二五万,并把五万放在最右边,给人以摸到了一张五万的错觉。
虽然没有打过桥牌,但是和桥牌公司的CEO左春桃也睡过一段日子,所谓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谓要学得会,先陪师傅睡,向左春桃既交过精子又交过银子的李罗威对桥牌肯定不精通,但一些弯弯道道绝对就懂的。刚才王佳花的那一手,就是和鸭鸭玩的一招“瞒天过海”。实际上,当鸭鸭打出一张九条。王佳华可以糊,且也应该糊,因为她将鸭鸭封顶了,不糊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但是因为她和鸭鸭是一伙的。在李罗威和小杨连铺都没有倒,且都在打熟张明显是打破糊的情况下,她糊了鸭鸭的就等于是白搞。所以她就不糊,意图自摸。目的是将李罗威和小杨一网打尽,结果两张九条在一起,她恰恰摸到了一张九条。但这时候如果倒下来的话是说不过去的,如果才假装整理。故意说是糊二五万。
如果没有和左春桃当过一段时间的情人,这里面的道道李罗威肯定是不明白的。只会象个傻子阿甘一样,把牌一推继续码牌。当然李罗威现在也不是特别精明,之所以一下子就发现了她们的手法,一方面是左春桃教得好,另一方面李罗威知道这个鸭鸭是熊老板,也就是当初在孔老四的茶馆带客人打桥牌的那个家伙的亲妹妹。鸭鸭才来何兆基这里没几天,因为原来在孔老四那里知道熊老板是打桥牌的。所以李罗威在心理上对她有防范。没想到她和王佳花果然是打桥牌的。
那时的李罗威,城府修炼得还很不够,在发现她们俩搞自己的鬼之外,李罗威大概脸都变青了,眼睛也因为充血为发红,那两个女人穿的衣服刚好又都是红色的。冲动之下,李罗威几乎就要象牛一样对着她们冲过去了。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看出了李罗威表情有异样,接下来,她们有所收敛,但王佳华的火完全上来了。不停地在糊牌。小杨每次杠几杠都被她捉住。总是被她封顶。没多久一千五就输完了。又找何兆基拿了五百钱的牌子。没多久,又被打得差不多了。而李罗威这时一千五也快输完了。
忽然,李罗威发现鸭鸭的的一只右手放到了桌子下面。而这时王佳华的一只左手也慢慢地往桌子下移动。这可是左春桃她们互相递子时的招牌动作。李罗威当时也是输急眼了,猛地一低头一歪头,往桌子下面看过去。
啪,一张牌掉了下来。而这时王佳华的手闪电般地一缩。重新回到了桌面。鸭鸭则若无其事地捡起了那张牌。
“你干什么?”李罗威火冒三丈地质问鸭鸭道。
“ 牌掉了。”鸭鸭冲李罗威嫣然一笑。如果李罗威不是半个内行,真就要被她的这一极其自然的一笑遮拦过去了。
看她毫无破绽的神态反应,李罗威知道她绝对不是桥牌菜鸟,而是骨灰级的桥牌种子选手。就象舞台上的苏珊大妈。
这个时候李罗威真想一把把桌子欣翻,然后抡起椅子象孙悟空痛打白骨精一样把这两个烂人打成一张张的麻将,可惜打李罗威桥牌的偏生是两个女人。而李罗威是一个男人。
不管怎么样,在任何情况之下,男人都是不能动手打女人的。这是李罗威的人生信条。
所以虽然李罗威心中恨彻心痱。浑身的骨头都象变形金刚一样的啪啪作响。但还是只能重新坐正。当忍者神龟。
场中发生了什么事,李罗威和王佳华。鸭鸭都心知有,只有小杨依然还是一副傻子般的模样。继续心烦意乱地打牌。
“三万。”她叫道。
“嵌三万。”王佳华倒牌了。拿出了二万和四万。
她杠了四杠。胡嵌三万。小杨又被封顶了。
“太霉了。我是癞子吊将,非得打三万,居然放了冲。你们看啊,我是癞子吊将,非得打三万,换了谁也要打三万是不?这是怎么回事啊。”小杨有些气极败坏的把自己的牌摊出来。还向他们不住地解释:“太霉了,癞子吊将,癞子吊将啊------”那表情,象足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叠叠不休地向别人诉说,我单知道下雪天是没有狼的。
“那非得打,没办法。”鸭鸭的脸上现出一副伪装的同情之色。
李罗威心中雪亮。
原来王佳华是一副大牌,眼看着小杨的钱不多了,就要一盘定江山,把她的钱下干了好下课,以免夜长梦多。刚才鸭鸭一定想要递给她一张三万。如果王佳华“自摸”三万。李罗威也要被封顶,可见她们的心是何其歹毒。
“只有五十块了,没有了。”小杨烦恼地将最后的五十块钱牌子扔给了王佳华。
“ 还差一百呢。”王佳华不依不饶。
“算了,人家都输完了,就让别人跳伞了算啦。”鸭鸭这匹吃人的狼装出了外婆的样子。假惺惺地帮着小杨说话。
“好,算了算了,下回走帐啊。”王佳华假装应了鸭鸭一个人情。
“走帐走帐。下回走账。”小杨烦心地回答,同时还感激地看了鸭鸭一眼。
晚上吃完饭后,李罗威就闷声不响地回家了。皇甫琳还想留在何兆基那里打牌,李罗威吼了她一句:“你不打牌会死?”她看着李罗威怒目圆睁的样子。不敢再打,乖乖地跟李罗威一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