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凤姑觉得看热闹的人吵闹的声音真的是大,大得她总不能定下心来绣花,还有几次都扎到了手指,手指滴出的鲜血滴在绣布上面,好像一朵朵盛开的鲜花,但风一吹干,那花朵儿就变了颜色!霎时间就调谢了一般的让人心疼!她惊然:原来,一朵花开的时间,只有这么短暂!
那天的四歪歪笑得真开心,他想,五星都成家了,凤姑应该会断了对五星的念想吧?自己仿佛看到了春暖花开的景像!
那天的二倔子脸拉得依然那么长!好像人人都欠了他八百吊!
那天的金明妹妹——英子在家里偷偷的哭得真伤心!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偷偷地喜欢了五星十几年。
新娘子进家了,亲戚都酒足饭饱了,就一一跟主家道别,常言道:“客走主心净”。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五星娘也靠在炕上眯起了眼睛休息。院里还有帮忙的人在收拾客人吃饭后的残局,四歪歪左右地瞅瞅没人注意他,就把那剩下的白馒头拼命地往怀里揣,直到揣不下了,才偷偷地溜回了自己家,放到了自己家的厨房里。
凤姑在院里冷眼看着四歪歪不停地把那整块的肉和整盘的莱往家里拿!四歪歪看到了凤姑在冷冷地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嘿嘿!”地笑着说:“我不是看你中午没去吃嘛!你不知道,那肉块可大了!可香了!反正他家剩了好多,俺就给你拿了几块来,留给你晚上吃吧!”凤姑没理他,独自己做自己的事。四歪歪讨了个没趣,又去帮忙了。
到了晚上,凤姑拿着自己绣的一对枕巾来到了五星家。她想:自己无缘和他同度这一生的时光,更不能奢求与他同床共枕,就让这对枕巾替自己实现梦想吧!希望可以伴他入眠!陪他入梦!
进门刚好看到五星娘在扫着院子,看到凤姑来了,忙迎了过来:“凤姑来了呀,你白天咋不来吃酒席呀?我光忙了,也没顾上去叫你。”
凤姑说:“叫啥呀,我想吃自己来就行了呗!白天肚子不舒服,就没过来帮忙。”
五星娘忙说:“这话可使不得,你这么大个肚子,哪能让你帮忙呀!快进屋,吃喜糖去。”边把凤姑往屋里让边对着新房里喊道:“五星,彩霞!你凤姑嫂子来了,快出来一下!”
只见新房的门帘里走出了五星和她的新媳妇彩霞。五星意味深长地看着凤姑,借着灯光他看见凤姑的眼睛有些微微地红肿!心里一阵心疼,凤姑发现了五星看她,忙低了头。这时的彩霞好像看出了两个人的异样,忙站在了两人中间挡住了五星的视线,一把拉起了凤姑的手笑着说:“凤姑嫂子是吧?早就听五星常常提起你呢!哟!这是快生了吧?快别站着了,到屋里坐吧。”
说完就把凤姑往屋里让,凤姑说:“不用了,我白天见人太多没过来,我也没啥表示的,这是我自己绣的一对枕巾送给你们当成亲的礼物吧。”说完把准备好的一对大红色的,绣有鸳鸯戏水图案的枕巾递到了彩霞手里,彩霞打开一看,眼里满是喜欢:“哎呀嫂子,你手可真够巧的!这活让你做的,啧!啧!太好了!”
凤姑谦虚地说:“哪里呀,只要你别嫌弃就行!”
彩霞忙说:“怎么会呢,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天我去集市上,在一家店里看到了一对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可是当时老板要四块钱一对,我没舍得买!这可是想什么来什么。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
想那彩霞应该也是心直口快之人,她一连串地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说得凤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凤姑知道,彩霞说的那家店里的枕巾很有可能是自己送去的绣品。只是凤姑不喜欢张场,没说出口。
凤姑刚想转身告辞,突然五星抓起了她的手:“你手怎么了?怎么包了这么多的布?”这时的彩霞看着自己的男人正抓着凤姑的手,就看着他们两个人轻轻的咳了声。凤姑这才发现此时两个人的姿势确实有些暧昧!就使劲儿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轻声说:“没什么,白天绣花时不小心扎到了......”
这时五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怔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凤姑转身走了,彩霞看着五星,满眼的委屈......
凤姑刚走出几步,就感到肚子疼的难受,这种痛让她不能继续往前走,她悟着肚子一下子蹲到了地上。
刚要进屋的五星两口子听到了凤姑轻声而痛苦的呻吟声,回头看到凤姑正表情痛苦地蹲在地上,五星一个箭步奔到凤姑面前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此时的凤姑痛得已是满头大汗,她用微弱地声音跟五星说:“我肚子好疼,我怕是要生了,你快去帮我叫人!”
五星没听凤姑说完忙抱起凤姑朝四歪歪的家跑去,刚跑到门口,正碰到出来找凤姑的四歪歪,四歪歪一看五星抱着凤姑跑着回来了,刚想发火,但发现凤姑表情不对,就急切地问五星:“你把她怎么了?她这是怎么回事?”五星冲四歪歪大叫着说:“快!快!快去叫产婆!她要生了!”四歪歪一听凤姑要生了,吓得发慌了阵脚,他没去找产婆,反倒去正房去叫娘:“娘,快点出来,凤姑要生了!”
歪歪娘一听忙跑了出来,对四歪歪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叫产婆呀!”四歪歪这才跑出去叫产婆了,歪歪娘和五星把凤姑扶到屋里,歪歪娘麻利地把炕上的新被子褥子全给撤了下来,然后到自己的屋里炕上拿来一床旧的褥子铺到了凤姑的炕上才让凤姑躺上去,她让凤姑平躺着,把两腿插开,然后吩咐凤姑忍着点,产婆等一下就到,然后自己去烧热水了。
这时五星娘带着五星媳妇彩霞也来了,五星娘帮歪歪娘忙活别的事去了,彩霞看到五星在凤姑炕前帮她擦着头上的汗,跑过去接过了五星手里的手巾,把他给挤到了旁边,她帮凤姑擦着汗。看到五星还在身后站着,看凤姑的眼神里全部都是担心!她没好气的白了五星一眼:“你咋还站在这里呀?女人生孩子你也想看呀?”五星让彩霞说了一通,但也无言以对,只好退出了屋去。
这时四歪歪把产婆给接来了,产婆就挽挽袖子开始接生了,她让凤姑按她说的做,凤姑很配合,她很坚强的忍着疼痛,但下体传来的撕裂般的痛还是让凤姑忍不住地叫出了声!在门外候着的四歪歪听到凤姑的叫声,在外面紧张的直跺脚!二倔子看到了骂道:“看你那个熊样!没出息劲!你听说哪个生孩子的不疼的呀!”四歪歪听到哥哥在说自己,忙停止了跺脚的动作,蹲在地上偷偷地搓着手......
过了好大一会,屋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娃子的哭声!产婆对四歪歪娘说:“生了!生了!”歪歪娘忙问:“男的还是女的呀?”产婆说:“生了个千金!”歪歪娘和四歪歪听到产婆这样说,脸立马拉了下来,旁边的二倔子,脸好像也比刚才要长了好多。
产婆洗完了手,准备回去了,歪歪娘不大情愿地从祅袖子里拿出十块钱给了产婆。产婆没接,说现在接生都是十五了。两人正僵持着,突然听到屋里的凤姑又尖叫起来,歪歪娘跑过去问她怎么了,凤姑说肚子又疼起来了!产婆听到凤姑这样说也跑了过来,用手往凤姑的下体探了探,惊喜地跟歪歪娘说:“你儿媳妇肚里好像还有一个!”歪歪娘听了忙说:“快!快!我去再端热水来!”
又是忙活了一阵,孩子总算生下来了,这次是个男孩!凤姑给他们家生了一对龙凤胎!四歪歪和娘嘴笑得都快裂到耳朵后面去了!对凤姑不停的嘘寒问暖地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