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正在院子里的槐树下面洗衣服,看到娘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那里喘着粗气!赶紧到屋里给娘倒了一杯凉开水,又拿了个凳子让娘有事坐下慢慢说。玉莲娘咕咚咕咚地一口气把水喝完了,顺了一口气:“哎哟!这不服老不行呀,你看我走这么点路,整得还气喘吁吁地!”玉莲用手在娘的背后顺着,责怪的口气说:“你说你都这大岁数了,你就不能稳当的呀,啥事呀?把你跑这一身汗!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呀,要是万一摔到,咱可受不起这罪啊!”
老三媳妇听着玉莲一连串的数落,知道闺女这是关心自己。心想这丫头总算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心里不免有些安慰,但抬头看到玉莲消瘦的脸时,心里一阵阵的心疼!这闺女这些日子过的什么日子呀,瘦的脸上的肉都没了!而且人也变得闷闷的,都好长日子没见她笑过了,这哪是以前那个爱说爱笑的玉莲呀!想想几个月以前那个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闺女,现在变的这么憔悴!叫她这当娘的,怎能不心疼呀?要知道,闺妇可是娘的心头肉呀!她知道玉莲为什么事情操心。玉莲娘摸着玉莲消瘦的脸,差点哭出来,但又怕惹得玉莲也伤心,就忍住了。
玉莲看出了娘眼里的不舍,忙转了脸问娘:“你还没说啥事呢!快说吧,这么火急火燎地来到底啥事呀?”玉莲娘这才想起她来的目的,忙从口袋里掏出了春枝从娘家要来的生孩子的偏方,跟玉莲说:“这是你嫂子从娘家那里求来的偏方,说是很管用,别人都有怀上的了,你嫂子让娘给你送来,让你也试试。”玉莲一看娘手里的东西,眼神暗了下来,她说:“娘,你还是拿回去吧,没用的。医生都说了,没用的。”
老三媳妇说:“你不试咋知道没用呀,人家都是用了管用,你嫂子才给你拿来的!快收起来,别枉费了你嫂子的一片心意,再说了,那医生只是说怀上难,也没说一定怀不上呀,你好好调养下身子,怀上个一男半女的,没问题!”玉莲还是摇头,玉莲娘就劝她别这么天天的没精打彩地,她又说:“依娘看呀,你就是心里边没信心,你现在只要专心把身子骨调养好,把底子打肥了,娘保证,你不出半年,准能有!你呀,就是现在身子骨太弱了,老是这么下去,可咋能怀上嘛!”
玉莲还是摇头,这次老三媳妇看不懂了,她也是个急性子,一下子着起急来:“你这个死丫头,我这天天给你这里寻,那里找的,这好不容易求来个管用的方子,你老是摇头算做啥呀?难不成,你不想要孩子呀?那你天天的唉声叹气地给谁看呀?你真气死娘了你!”
玉莲听娘一边串的数落,一下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玉莲娘一看玉莲哭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只轻轻的说她几句她就哭起来了!一下子又心疼起来了,一把抱住玉莲边哄边说:“你个冤家哟,你哭个啥嘛!我也没说你啥呀!娘也是看你天天这样子,娘着急呀!”
谁知玉莲娘不说还好,一说玉莲哭得更凶了,玉莲娘这下知道了,玉莲心里肯定有事!她问玉莲:“是不是他们家欺负你了!你跟娘说!娘去找他们评理去!”玉莲这才开口说:“娘,你就别费劲给我找这个方子,那个方子了!根本就没用的!”
玉莲娘说:“又这样说!你都没用你咋知道呀?”
玉莲擤了一把鼻涕喊着跟娘说:“生!生!生!光我一个人能生出孩子来呀?”
玉莲娘吃惊地看着玉莲寻思了一会好像明白玉莲为什么哭得这么委屈了,她气愤地说:“你是说秋生?他这么长时间了都......”
玉莲点点头,她抽泣着跟娘说:“嗯,自从那次孩子掉了之后,他就没碰过我......”说完又哭了起来。
玉莲娘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玉莲说:“你别哭了!我等他娘回来跟她可得好好的说道说道!他也太不像话了,那次的事,哪能怪你自己呀!他还牛起来了!你等着。”
玉莲娘就坐在院里边帮玉莲洗衣服边等秋生娘回来。
秋生娘是老毛病又犯了,跟秋生爹去抓药去了。玉莲娘等了好大一会,她们才回来,见玉莲娘来了,忙打招呼,玉莲娘见秋生爹也在,觉得这个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毕竟他是公爹。她就把秋生娘拉到一边去唧唧咕咕地把刚才玉莲跟她说的事情说给了秋生娘。秋生娘听完玉莲娘说的话,气得直咬牙:“这个孽子!他可真要把我气死哟!你放心把亲家母,我等他回来,看我怎么骂他!还反了他了!”
玉莲娘见秋生娘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跟着说:“老姐姐呀,这事全得你说了,你说我是个丈母娘!这话也不该我说呀!再说了,有些话说的轻了的重了的也不好呀,我刚听玉莲说的时候也很气,你说这事也不能怨我家玉莲呀,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吗?反正这事咱们当老人的知道了,是不能不管的,要是不管的话,那他俩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秋生娘知道玉莲娘在给自己家施压,忙说:“哪能不管呀亲家!你放心,我一定会说他的,你这边也劝着点玉莲,她们早点要了孩子,咱们也早点能抱上孙子不是?”
两个人唧唧咕咕地说了好大一会。这时秋生从地里浇莱园回来了,见玉莲娘也在就说:“娘,你来了。”玉莲娘拉着个脸斜了他一眼,也没搭话,秋生一看她不高兴,又讨好的说:“今年的莱长的太好了!我刚从地里摘了些,刚好您晌午就在这里吃饭吧。我叫玉莲这就去做饭!”一说到玉莲老三媳妇马上接起了话茬:“别在这里讨我的好,好好对我们家玉莲才是正道!我们玉莲嫁到你家不是来受你的气的!你要是欺负她,我可不依!”秋生让玉莲娘数落的丈二各尚,摸不着头尾!不知道玉莲娘是为什么气自己!
玉莲娘见时候不早了,就起身要走,秋生家留她吃饭也没留住,她走时还给秋生娘使了使眼色,秋生娘会意地点了点头。
等玉莲娘一走,秋生娘就把秋生叫到了自己的屋里,问他刚才玉莲娘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还问他是不是还在怪玉莲?是不是有啥想法?听着娘这一连串的问题,秋生这才明白玉莲娘为啥对自己这么大气!他跟娘解释起了原因,他说:“娘,不是俺有啥想法,俺也不是怪玉莲,这事俺也有责任,俺咋能怪她一个人呀!俺只是心里难受!俺现在想起那个在他娘肚里就死了了孩子,俺的心还疼呢!俺哪是在怪她呀!俺是在气自己没出息呀!”说着哭了起来。哭得很大声,好像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秋生娘知道秋生也是憋屈了好长时间了,就让他哭出来吧,哭出来才能好过些,哭出来心里才能放下!秋生又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就像当年受了委屈在娘面前尽情的哭一样!哭着哭着,一个人把他的头抱住了,脸贴在他的头发上,不停的蹭着,秋生抬头一看是玉莲,一把抱住了她!玉莲也抱住了秋生,放声的哭了起来!夫妻两个抱头痛哭!秋生一个劲儿的跟玉莲说着“对不起,我没考虑你的感受,我一个大男人家,没担当......”
两人不知道娘什么时候,悄悄地从屋里出去了......
三十二章
自从玉莲小产以后,她和秋生两个人,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过夫妻生活了。她们好长时间都没有从失去孩子的阴影走出来,总觉得是她们的自私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对两口子之间那点事,好像一直有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拦着他们的心,让他们一起起来就有种心被刺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