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明白了周亚迪之所以不想发货往大陆,并不是为了什么规矩,而是担心自己的对手壮大,影响了自己势力,他自己不向大陆发货,仅仅是因为他已经志不在此,或者他没有现成的网络,必须依赖胡经和包总建成的丨毒丨品网络才可以,但他宁可耗死胡经,也不愿吃这口肉。他所谓的大事,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而他想要做成的前提就是先要彻底统治金三角。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中,我快速仔细的在心中将这个想法斟酌了一番,然后说:“如果,我们由着他发货,在发货的路上来个黑吃黑,让他既收不到钱,也损失了货,他岂不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再说,那些货在他手里,他发不了大陆,也会发到别的地方,你刚说他现在就是缺钱,如果只是堵死一条我们知道的路,让他再找一条我们不知道路子,那我们岂不是更被动了吗?”
周亚迪听我说完,愣在了原地。他伸出一只手示意我们不要打扰他,然后站在那里独自思量起来。我装作不知所谓的看向洪古,只见他冲我竖起大拇指,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周亚迪突然哈哈一笑,走过来对着我的肩膀锤了一下说:“妈的,我就说有个什么更好的办法一直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就是看不清,没错,就是你说的这个,你看看我,最近被搞得神智都不清醒了,哈哈哈,秦川,你果然是有勇有谋,回去我们仔细想想这个,也省的欠丹雷什么。”接着他对洪古说:“你现在立刻去丹雷那一趟,告诉他计划有变,先不要动,具体行动的时间等我计划好再说,再联系已经出去的咱们的人,全部回来。”说着他猛地加速朝山下走去,走出几步回头对我说:“秦川,咱抓紧下山,聊聊这个事。”
周亚迪眼里闪着光,看起来异常的兴奋。我看了眼洪古,他说:“那晚上见了,我们各忙各的。”他在我胸口捣了一下说:“你真行。”
我笑了笑没有吭声。
周亚迪直接和我来到我住的地方,一进门苏莉亚迎了上来,刚走到跟前,突然一皱眉头,指了指我,捏了下鼻子。我这才意识到经过这一通折腾,身上已经快被汗水泡馊了。我对他抱歉的笑了笑。她像是想从我们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似的,仔细的观察着我和周亚迪的神色。周亚迪说:“准备点饭,我和秦川聊点事。”苏莉亚笑着开心的点了点头,出了门。
上楼的时候,我见阿来站在他的屋门口,欣喜的看着我,大概是想和我说点什么,但当他目光落到周亚迪身上时,脸色显出一丝畏惧,怯怯的和我们打了个招呼:“迪哥,秦哥,你们回来了。”
周亚迪对他点点头,并没有多理他,急匆匆的进了我的房间。看得出,他对我之前的计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也明白了一件事,其实相对而言,运送进大陆丨毒丨品并不难,难的是那条看不见的运售网络,而掌握那条网络的恰恰是胡经。想要完全扼制住丨毒丨品进入内地,是不可能的事,唯一能最大力度打击丨毒丨品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摧毁他们已经建成或者正在组建的贩毒网络,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震慑这条网络上的所有人,也能最大规模的摧毁他们丧尽天良的金钱梦。
所以,必须要把这里所有人的丨毒丨品当作是诱饵,引诱出那条网络上的所有人,再一举歼灭才是胜利。但是,这么做的风险就是一旦得到的情报不准确,让大批丨毒丨品流入内地,我们却无法跟踪,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也正因为这样,周亚迪必须要和胡经合作,而且必须要让周亚迪知道并掌控整个运送计划的每个细节,那时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从他口中获悉全部信息。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百分之百的得到他的信任,让他指派我成为整件事的骨干。目前他一来缺人,二来急于实施他自己的计划,正是我最好的机会。
周亚迪进了屋后,点了根烟独自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我见他并没有与我商量什么的意思,于是慢慢的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夕阳余晖淡淡的撒进屋子,一阵微微地凉风迎面吹来,只觉得浑身都松弛了下来。
周亚迪说:“你先去洗个澡,苏莉亚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我应了一声,拿了一套衣服,一出门看到阿来正蹲在他的房间门口抽烟,看到我,急忙站起来,小心的朝我身后张望了一下,上前认真打量着我说:“秦哥,你没事吧。”
我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说:“你看呢?”
阿来笑着连连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和苏莉亚担心你们,都一夜没睡。”
我扫了眼苏莉亚的房门,说:“我去洗澡。”
当温热的水从喷头中冲刷到我的身体时,几处刺痛分别从后背和胳膊以及腿上传来,我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树枝划的没几块好肉了。那一瞬我想起了程建邦,心头隐隐作痛。不知他有没有安全的走出丛林,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歇脚,可以像我一样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吃顿饱饭。
我想我应该给周亚迪留足时间做出抉择,因为我们彼此的时间都不多了,不论是他的那个计划,或者是我的任务,都已经把我们逼到了极限。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在这个任务上承担多少挫折。
我闭上眼,将头仰起在喷头下,任由水流喷溅着我的脸,陶醉其中,好想一直这么下去。若不是阿来敲门,我可能真的就站在水流中睡着了。
推开门,阿来站在卫生间门口担心的问道:“秦哥,你没事吧?”
我懒得说话,对他摇摇头。
他说:“我见你进去好半天……对了,秦哥,我能求你点事吗?”我擦了擦头发,见他紧张兮兮的看着我,于是问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