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强烈的阳光照得的我眼睛生疼,我别过脸,闭着眼,把脸躲在自己用来遮阳的手后面,不知道是怕看到刺眼的强光,还是怕看到那小屋外的世界,又或者,我怕被认得我的脸的人看到。
苏莉亚把我引到一辆越野车旁边,车窗开着,车内坐着一个人,一时间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车里那个人拿着墨镜从车内伸出递到我面前。我抓过墨镜戴上才看清给我墨镜的正是周亚迪。他一个手下坐在副驾,开车的司机看起来五大三粗,对着我笑着点点头。
我上车坐到周亚迪旁边,苏莉亚上了车将门关好,车子启动朝前驶去。
不等我说话周亚迪说:“出来走走,对你身体复原有好处。”
我点点头没有吭声。
他又说:“现在是最好的时节。”
我敷衍着说:“嗯,一年之计在于春。”
周亚迪呵呵一笑,说:“这里可不是,这个时节可是这里收获的季节。”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他一眼,说:“收获什么?”
他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扭头看苏莉亚,她也只是笑。
车子突然减了速,司机一个劲的按喇叭。我朝前一看才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寨子,车此时正行驶在一条杂乱的街道上,街道两旁到处是叫卖的摊贩。突然间看到这么多人,我一下觉得有些紧张,不自觉紧紧贴在椅背上,握紧双拳紧张的看着车外每个经过的人。
现在,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敌人,因为我连我自己在这里到底得罪了多大的势力,闯了多大的祸都不是很清楚。
苏莉亚拍了拍我的手。我猛的转过头看她,她笑着看着我紧握的拳头轻轻的摇摇头。我试着放松了呼吸和紧握的双拳,咽了口唾沫说:“怎么这么多人?我以为山上没什么人呢。”
周亚迪说:“这是个寨子,附近的农民都来这里做点买卖,所以人多点,不过你放心,都没有一个外来的人。”
我在车内透过车窗大概看了眼这个寨子,的确不大。我说:“每个人你都认识?”
周亚迪点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我又问:“那来了外人又怎么样?”
周亚迪转头看着我反问道:“你说呢?”
我和他都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到丝丝寒意。
转眼车子驶出寨子,在一条颠簸的盘山路上缓缓的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刚一下山,眼前豁然开朗。周亚迪摇下车窗,空气中满是清甜的气息,放眼望去,田野上是大片的野花。
我仔细一看,发现这并不是野花,而是人为种植的,田埂间还能看到劳作的农民。花色虽然单调,只是红白相间,但在这山谷间显出另一种诡异的妖娆。我不由得倒吸一口一口凉气,这不就是我在资料中看到的罂粟花吗?
周亚迪望着窗外问道:“漂亮吗?”
我被这一场景所震撼,木讷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说:“今年有点晚了,往年这个时候已经该收了,不过收的时候可就没这么漂亮了,呵呵。”
我呆呆的看着这大片美艳的罂粟花田,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丨毒丨品联系起来。
不多时,车子在一间简陋的茅草屋旁停了下来。我跟着其他人一起下了车。周亚迪两个手下先一步走到那间茅草屋门口,弓着身子朝里张望了一会,然后冲着我们点点头。
刚走到那茅草屋跟前,我就问道一股又酸又呛的气味,我揉了揉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苏莉亚站在一旁捂着嘴笑。
我低头弯腰跟着周亚迪钻进那个窄小的屋门,眼前黑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我心中不安,赶忙又退了出来。苏莉亚诧异的站在门口看着我。我说:“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苏莉亚指指我,又用双手在自己眼前比划了一个眼镜的形状,接着捂嘴笑。我才想起我没有摘墨镜。
再次踏进那间茅草屋,我还是花了点时间,适应了一下里面的阴暗才勉强看得清。一开始之见屋里简陋的竹塌上躺着一个人,榻前有一个破旧的分不出材质和颜色的小桌,上面点着一盏油灯,那人手里托着一杆烟枪一边抽,一边用一根小棍摆弄着烟枪。我之前闻到那酸呛的气味就是那杆烟枪里散出来的。
那人似乎对一次进来这么多人根本不在意,专心的抽着烟。我凑近了几步一看,再一次惊在那里。那人是一个十五六岁面容姣好的小姑娘,除了目光呆滞,几乎就是一个美女。
我扭头看了看周亚迪。他冲他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个手下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和那小姑娘说了几句话。
那小姑娘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专心的抽着她的烟。周亚迪手下无奈的清了清嗓子,把那几句话重复了几次。那小姑娘眼珠微微转了一下,慢慢的扭头看向我们,突然张大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我有点担心那个哈欠会将她嘴巴撕裂。
她发了一会呆,胳膊肘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从身上抓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丢到地上,我还没来得及看那是什么,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居然出溜一下从我的两脚之间钻了过去,吓得我大叫一声“我操”一下蹦了老高,头差点碰到本来低矮的屋顶。
原来是只老鼠。
苏莉亚和周亚迪都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巴看着惊魂未定的我。我有些尴尬,搔搔头发说:“吓我一跳,我他妈还以为是手雷呢。”
那个女孩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正要说什么又停了下来,指了指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