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相见,氛外热情,老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满洲里人,后来听他讲,他的一个姐姐,在一九四五年,苏联红军进入这里的时候,被十几个英勇的红军战士,**至死。
但如今,在这位老人脸上,已经看不出他对这血海深仇的记恨,取而代之的,是对俄国卢布和他们的女人的喜爱,这就是儒家思想所畅导的合为贵吧。
嗅着刚端上来,香喷喷热腾腾的手扒肉,我俩酒满杯平,一饮而尽,这草原大曲,是我多年后仍不敢涉饮的一种白酒,每喝一口,都相于把炒辫椒面对水,咽进候咙,我甚至怀疑过,这酒的配方,是不是来自于日本驻满洲国宪兵队。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席间,我们各自讲述了,最近发生的八挂轶事,在我俩都面红耳斥时,我问道,大叔,怎没看着建国呀,就是老头的独子。
大叔喷着八丈酒气说,张家口进圆葱去了。
进圆葱干什么?我问。
往老毛子那卖呀。
行吗?
行,老毛子那一开春就没菜了,圆葱挺好卖的。
听着大叔这话,我倒吸了一口真气。是啊,我俄罗斯混了这么多年,怎没想到这呀。
为了套出更多信息,我决定花血本三百大元,把他搞定。
出了小饭店,我打车带老头来到位头道街的〝吾家ok〞歌厅。刚一进包房落坐,我立刻招呼服务员。
去把你老板喊来,就说他北京的朋友来了。
这家歌厅的老板,是我多年的朋友。最旱是一鸡头,因为是本地人,人脉广,干了两年,攒了点钱,在背静地方开了个小歌厅,歌厅里没有包房,他靠一面墙,放置几组火车椅,然后用布帘把每个椅子前后隔开,朝大厅的一面,挂上半长的帘子。称之为包房。
由于简露,从大厅里,可以看见包房里的春色和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生意竞然奇好无比,天天财神冒青烟,不到一年,这小子就完成了原始积累,堂而皇之地开了今天这家夜总会
至到今天,他的夜总会,也是满洲里生意最好的。顾客对他家小姐的贴身贴心的服务,都赞不绝口。
而四年前,他成功当选为政协委员。我始终赞成,政协嘛,就应该有正有斜。
陈老板走进包房,一看是我,扑上来给了我一拳,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没来,发大财了吧。
我赶忙点头应承,发了发了,这不赶快过来看看你。
算你还有良心,服务员,去上点水果来,听了老板的纷咐,小服务生赶忙跑了出去。
不急不急,我拍拍他肩膀。
先把我大叔安排了,咱再说话。
陈老板压低了声音问,是安排咱们的?还是毛子的?
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点出三张,塞到他手里。当然是毛子的,要不上你这干嘛。
陈老板叫来一个小姑娘,把手里的三百块钱交给她,去,带这大爷上三楼,安排个新来的。
眼看着老房东乐呵的跟着小姑娘上三楼去共建和谐社会了,我才踏实座下来,点着了,手里夹了半天的红塔山。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与老毛子有血海深仇的老房东,面色潮红地走了进来,我和陈老板也聊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大叔直意要回家,被我死拉活拽地带到一家洗浴中心,在这里,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关于他儿子生意上的一切细节
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检验检疫局的人终于来了。
一男二女,男的,就是上午接待我那位,女的,我上午没见着,男的向我介绍说,这是他们科的小a和小b,我陪上笑脸,和二位中年妇女轻轻贴贴手,真不是握,因为那二位伸出的手板直。
进到地库,看着那一代代码放整齐的圆葱,其中一位女士先开了遵口,你这货没分类呀。
听了这话,顿时,我是一头雾水。我连忙解式说,这里只有圆葱没有别的东西。
我知道,老娘们接着说,我是指,你没按个头大小分开包装。
我是第一次做出口农产品生意,根本不懂应该怎样包装,我要上过外贸大学,早上商务部当部长去了,还轮得着干这个,我们都是按毛主席说的,〝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边学边干,以干促学吗。
想到毛主席话,我力量陪增。
那您说该怎么办?
老娘们看看我,又用眼神和旁边的二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一本官腔地说,你找人,重新按大小分开包装,否则,我们不能出原产地证明。
原产地证明,是农产出口的,一个原产国提供的,重要文件,没有它,在进口国将无法报关放检。
虽然是第一次干,但我事先把程序上的事儿,都己经摸清楚了。听到她说不能出原产地证明,我立刻觉察到问题的严重。
现在,货到地头死,我要雇人重新包装,时间上不说,无疑是要加大成本和增加损耗。到最后别说挣钱,赔多少还不一定呢。
我用谦虚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三人。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尽量把个头匀衬的放在外边,让毛子海关,看不出什么分别。
毛子那,我们不管,我们就管你这。另一个女人搭了我一句。接下来是片刻的无语。
我一看,这种气氛下不好再多说什么,就按照原先的安排,提出请他们吃晚饭,感谢他们的辛苦劳动。
这就是权力在中国社会的重要性,我们这些为国家创汇的真正辛苦的羊,却要用自己的血,宴请那些,以国家名义觅食的狼。
三个人假意推脱了一下,男的问,去那?
国旅。
在满洲里,国旅大酒店相当于北京饭店的水准了。
进到包间,我把二位女士让到上座,我则座在了靠门口的位置。
三位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不时有热情的服务员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我打包票,他们是绝对不会花自己钱,上这来吃饭的。
点齐了酒和菜,屋里的气氛和谐了起来,随着酒过三巡菜过五道,我们开始以兄弟姐妹相称了。亲热的象旧友重逢,相见恨少。高丨潮丨中,把开了包房里的卡拉ok,房间里顿时响起浓郁的蒙古民歌。大家争相献艺。
在男科员唱完〝雕花的马鞍〞后,我立刻奉献了我的代表作〝一剪没〞演唱到抒情处,我学着费大罗卜【玉清兄】的样子,深情的望着桌上的两位半老娘。
中国的中年妇女,大多在家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爰的怨妇族。在我声情并茂的感染下,两位女士站起来,和我一起引亢高歌。一时间,包房内鬼叫狼嚎,惊天动地。
当然,在我左哥右姐的又搂又抱之后,我拿到了出口所需的全部文件,并且从此后多年,凡是我的货,不管烂到什么样,一律免验,直到不再做这行时为止。
也在此,真诚的感谢他们多年的关心和照顾,愿他们一路走好。
和坤说过一句名言,贪官不好,但贪官办事,清官是好,但什么事都不办。
费尽十牛九虎之力,在此不愿详述各职能部门的黑暗与腐败,因为至今想起来,还气的我要吐血。办完了所有出口所须手序之后,在口岸接到了建国从赤塔帮我租的卡玛斯二十吨箱式货车,我把开车的司机领到满洲里海关路上的皇冠招待所,因为这是中国商人们专门安排低档次毛子的据点,房间干净,有淋浴设备,七十元一天的价格相对便宜。
当时大家接招待毛子的费用是一百五十元一天,常来中国的毛子一般是把钱要到自己手上,这样可以买些吃的穿的带回家。而不常来的人,则要找人陪他,否则他会干出很多出格的事。
长久以来,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很多欧洲人,在他们国家有,彬彬有礼,不随地吐痰,过马路等红灯,公共场所小声讲话,礼让女士等等文明作派,而一到中国,他们的德行之败坏不亚于人渣棒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