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在我进屋后，陈萌招呼我坐在椅子上。

陈萌这个女人，虽然出身农村，也没有什么文化，但她的老辣和干练很是有点功夫。尽管在以后的接触中，我对她的某些为人方面不敢苟同，而她在待人接物以及应付场面上的老到，确实给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吴哥，小黛今天真是被老板娘缠死了。”还没等我开口，陈萌首先替李黛辩解上了。

“当初是你自己说好礼拜五请假的，否则我也没有必要下午回家啊，我自己的工作还有很多没有做。再说，如果你有事，可以事先打电话，这应该不难吧。”我没有理会陈萌为李黛所作的辩解，因为这种辩解苍白无力，不值得一驳。

“我又不知道你下午请假回来呀，本来我今天是请假的，可老板娘就是不同意，下午还硬拉着我陪她去买衣服，我电话也不好打。”李黛解释道。

我有点无语了，李黛连我下午请假的事情都推说不知道，我还说什么呢，再争下去就没趣了。李黛接下来还想说什么，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还是静下来听她们说比较好。

见我没有再说话，陈萌又开腔了。“小黛店里的老板娘我还是知道的，以前我就在她那里做过，这个老板娘有点拎不清，对员工不好，所以店里现在都没有什么好的按摩师，主要是靠小黛顶着。这不，小黛跟她说好做到月底不做了，这两天她又反悔了，死活不让小黛走。”

“李黛你跟老板娘有卖身契吗，她不让你走，你就走不了了吗？”我冷笑着问。

“也不是就一定走不了，我主要是看老板娘很可怜的，我一走她怎么办呐。而且，如果我硬要走，她卡着我一个月工资怎么办？”李黛在一边嘟嚷着。

我听着李黛的话，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早干嘛来着，如果你看着老板娘可怜，你跟我说要离开干什么，你租这房子干什么？我沉着脸，没有吱声，想再听听她怎么说。

李黛见我没有说话，也沉默了下来，陈萌开口了。“我也觉得老是这样下去不行，她总得再找人吧，小黛也不能一直帮她下去啊。要不这样吧，小黛去跟老板娘说，下个月再帮她几天，再找不到人不管了。”

我有点憋不住了，开口道：“什么叫再帮几天，你跟老板娘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用，再帮几天就有用了？我希望你月底就离开，今天是10月28日，还有三天。”

陈萌这时接着我的话说：“吴哥说的有道理，再过几天也没用。干脆，到时就走人，不行的话，我帮你去找她。”陈萌到底是行，看我否定她的建议，转向相当的快。

有了陈萌的帮腔，我也来劲了。“李黛，我实话告诉你，今天你就是说和我分开也没关系，但月底必须离开那个店。原因很简单，我对你是有点感觉的，对你做的那个男人活很讨厌。”

“就是就是，小黛啊，吴哥可是真的对你好哦。到我们商务会所坐台也就是喝喝酒，有时男人手都不碰你一下，你那店里干的那活可真的恶心。”陈萌在形式上和内容上都站到了我一边，但我对她说的中间那句话持严重的保留态度，咱哥们又不是没在江湖上混过，坐台是怎么回事，我还能不知道？

李黛轻声说：“那老板娘不给工资怎么办？”

“老板娘的店还想不想开了，就算是不要工资，我也让她店关了。”我说完，就拨通了分局朋友的电话，问他关于“松风按摩”的情况。

陈萌能够听懂上海话，我和朋友的对话使她感到问题严重了，她紧忙叫我别这样做，表示她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关照朋友暂停操作后，对陈萌说：“你既然说了，我就先停下来。不过有两点：一是李黛月底必须离开那店，一天也不拖；二是工资不能少不能拖。你如果没办法搞定老板娘，你告诉我，我来处理。”

我姓吴的大本事没有，江湖上酒肉朋友还是有几个的。何况对于这种按摩店，如果想查她们的话，一查一个准。

陈萌表示肯定没有问题，李黛也表达了按时离开“松风按摩”的决心。我觉得问题已经处理完毕，既然李黛今天请假没有被准许，那我也应该离开了。

就在我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李黛说：“吴哥你不要走，今天晚上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