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们那瓜卖的便宜：一，二毛钱一公斤。家里一买就是一，二百公斤。

中午放学和下午放学时，我经常会带着我班几个男同学偷青杏，偷青苹果，桃子，葡萄，梨，西瓜和哈密瓜。

最常去的是我班一个姓刘的女同学家看的果园。被抓两次：其中一次是偷青杏，那青杏是很酸的，但我们那时就是喜欢吃。中午上学之前，我们五个去她家果园杏树摘杏，平时中午他们都午睡，那天不知为何，老刘没午睡，我们刚钻进去才偷了十七，八个杏，老刘就赶过来了，我们一窝蜂由原来在树丛围墙上开的洞钻出去了，跑到水渠那边的坎下躲起来了，老刘钻出来时发现我们没了踪迹，仔细四下看看，没发现什么，就回去了。

下午放学，班主任让大家等一会，把我们五人中一个叫办公室去了，一会他垂头丧气回来说是班主任叫我们四个去办公室。

去办公室的路上我问他：“是去果园的事吗？”

他嗯了一声，说：“是”。

我又问道：“那就怪了，老刘又没追上我们，他怎么会认得是我们啊？”

他说：“我的数学测试卷在跑时丢下了，被老刘捡到了，老刘她女儿认出试卷上我的名字，说是她班的同学，老刘让他女儿把试卷直接交给了我班主任了”。

在班主任的威胁逼供之下，他就把我们其他几个供了出来！

班主任让我们晚上回家写检查，第二天一早上课前在班上读，还把我的班副撤了！

老刘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性格有些偏执。大约偏执狂都对工作有热情，对专业技术方面都很爱专研吧。他承包果园后，把果园的好几种水果嫁接出优秀的品种，果子又大又甜，颜色鲜艳，很有卖相。其他一些大的搞果园都会到老刘那儿去考察并交流技术和经验。老刘自己酿造的葡萄酒，纯果实发酵的，入口甜酸，非常爽口，两毛钱一斤！他家住在果园，自己再养些鸡鸭兔，种点蔬菜。他们那日子过的简直就是世外桃源，羡煞我们好多人家啊！

然而世事难料，今年六月份开车300公里到南通的一个大哥家去玩，他家在新疆从小与我家是邻居，关系非常好，他大我7岁。遇见他以前的同事老王。老王退休以前是我们那边的一个副连长，退休后回到了南通。他俩谈起老刘，老王说老刘的果园因弄得好被别人妒忌，团里把老刘调走了，去其他工作岗位上当一小官，果园让团领导的亲戚承包了。

老刘眼看自己的毕生心血拱手让给别人，却也没办法。于是他的生活失去了目标和方向，堕落了，居然和一看管林带的年轻女人好上了，和自己老婆离了婚，他老婆回浙江老家了。

去年，老刘骑自行车被拖拉机挂倒，腿被压断了，那个看林带的年轻女人和他结婚了，现在照顾他。让人想不到的是，看林带女人的前夫再给他们帮忙，就是帮他们干活！

老刘的儿子在我上大学之前就考到四川一个什么学校了，老刘女儿学习不怎么样，以前听说她在搞时装设计什么的，现在也不清楚他兄妹俩目前具体的状况，不知是和老刘还是他们的妈妈在一起。

如果说小时的偷瓜是不懂事玩的话，那在我们上高中那会，五个人带了三条麻袋去偷苹果被发现后把赶来的看果园的人打住院了就算比较严重的了。

六 果园（下）

高三一年换到阿中上，阿中属重点中学，教学质量很好，为追求升学率，把各团场中学学习好的都选拔到阿中上。

当时校长姓杨，是一个精神饱满，满面红光的中年人。

他专门针对各团来的高三年级八个班开动员鼓劲会，发表了热情洋溢的开学演讲：

这一年是十年寒窗的最后冲刺关头，要求大家在这一年中，全力以赴，成败在此一举。

中间的话记不清了，最后就是校右铭：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气吞吴

听的我们个个热血沸腾，群情激昂！后来了解到是出自蒲松龄笔下。

那时的学习生活就是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早起背书，晚上自习。我清晨背单词，傍晚背书。地点一般都在学校周围田野里和水渠边。

在一个白雾茫茫，蒹葭苍苍的秋天的清晨，我一早起来背单词，当走到一片果园旁，成熟的苹果散发出的芳香烃把我带了进去，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满眼密密麻麻的压弯枝头红彤彤的苹果和黄灿灿的梨，树叶和脚下的草丛上闪着晶莹的露珠，四周静悄悄没有人。

我迅速摘了几个苹果装口袋回到了学校宿舍，藏在床下的箱子里。

几天下来，箱子里都装满了，宿舍里也弥漫了苹果的香味，我也就拿出一些给室友分享。

接下来就麻烦了：他们吃的不过瘾，问我哪来的，我就如实讲了。

当天晚上，月如钩，他们准备三条麻袋，加上我一行五个人，在星光摇曳的夜晚跟我进入了那个果园，大家在微弱星光下，快速采摘苹果，很快就有的大半口袋。

这时候暗处传来悉索脚步声，并有人大声喝问：“谁，干什么的？”

我们一窝蜂飞快的逃窜，听到我们跑的脚步声，看果园朝我们这边的赶过来。

我们找寻到进果园的缺口逃了出去，待看果园的找到那个缺口时，我们已跑远了。于是他们折回去，发现了还有一个，把他抓住，还有半袋苹果。不知是他找不到那个缺口还是不想放弃那袋苹果！

接着里面就传来了“嘭，嘭”的用粗木棒打在人身上的声音还有那个同伴发出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迟疑片刻，把手中的两麻袋苹果放在棉花地里，边喊:“住手，不准打人”，边一起冲向果园的缺口，缺口外就看见两个人影站里面对我们喊“站住，站住”，然后 “啪”的一声，朝我们头顶开了一枪。

离近了才看清那是气枪，诸位，气枪是压气后装和米粒大小的铅弹打麻雀用的，打到人身上没什么伤害，但如果眼睛中弹那就废了。我近身后夺过其中一人的木棒，然后控制住他。其他两人抓住那个那个拿气枪的。我本想说我们偷了你们的苹果，你们也打了我们的人，谈谈双方就算了，不想让学校知道。

还没等我说出口，我这边一人抢过我手里的木棒，狠狠夯了被我抓住那人两下，那人叫了一声身子蹲了下去，我们一看拉了被打的那个赶紧跑了。

当回到宿舍时，其他人都睡了，宿舍区黑乎乎的全关灯了。

我们开了灯，察看被打同伴的伤口，商量明天怎么送医院怎么给他请假的时候，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那个看果园的和几个派出所的民警！

当晚我们五个被带到派出所交代事件的经过，并写了书面的事情过程，写出主谋是谁以及是哪个动手打的人，整整折腾了一晚上。早上学校领导和班主任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