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我不想在宣汉待下去,因为这里的人不欢迎我。他们认为写小说的人没什么了不起,他们说得不错,我没什么了不起,我的小说没什么了不起,我只是写了我的失落我的哀伤,所以我没什么了不起。他们了不起,因为他们不写小说。他们没有失落,也没有哀伤,我很可怜他们,因为他们认为我没什么了不起。我很平凡,我没有让光阴虚度,我还要继续写,而且比以前写得更多,但我不再写小说。我知道什么是小说,我了解小说,小说已经死了,我们的时代不需要小说,我们的时代只需要事实,只需要真相。我要写事实,我要揭露真相。我很伤心,因为我知道小说已经死亡,小说就是死亡,小说的死亡是精神的死亡,我喜欢精神,我喜欢死亡,但我不喜欢精神的死亡,我的精神没有死亡。

我想举办一个作品研讨班,可是妻子不同意,她骂我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我是神经病,因为自己给自己举办作品研讨会,所以我是神经病。向杰为我的作品写了一篇评论,他说我的作品语言紧凑,具有一定张力,让人产生一定程度的紧张,产生读下去的渴望。吴国剑也为我的作品写了一篇评论,他说读完我的小说,他的心不能释然,越发地沉重起来,一种莫名的浓重的忧伤与哀愁把他包围,他与他自己本身变得陡然亲近又疏离隔膜起来,这种状态与感觉,很真切很美妙,是源于我的作品带给他的对于自我生命的现实的以至形而上的反思与审视。谢兴双也为我的作品写了一篇评论,他说我的小说以倒述形式讲述爱恨情仇,借以探索男人女人的内心世界及其犯罪心理。故事在充满悬疑、惊悚、紧张的情节中展开,更兼有“时评性”和“口传新闻”的成分,读之欲罢不能。我喜欢他们的评论,但我是神经病,因为我想举办我的作品研讨会。我不能举办我的作品研讨会,因为我不是作协,我不是宣传部,我是神经病,我想哭,我不是作家,我恨我的小说。

我知道每个人都会这样说:“余平疯了”,但我不在乎,因为我早就疯了。疯了就可以说真话,疯了才可以写真话。我疯了。所以我不写小说了。我要写真话,我要写事实。我疯了,他们虽不这样叫我,他们都在这么想,他们用看疯子的眼光看我,他们喜欢古怪的人,我妻子不喜欢古怪的人,她叫我神经病,也叫我疯子。我喜欢疯子,我表姐的哥哥是疯子,他抱过我,所以,我也是疯子。我能感受他,我知道怎样和他说话,我懂得疯子的心理,我了解什么是疯子,我情愿是疯子,因为我喜欢疯子,我是疯子。

我小女儿病了,她在咳嗽,我听见她在咳嗽,她咳得很凶,我停止写作,因为小女儿在咳嗽。我走过去看她,我很难过,因为我最怕听见咳嗽的声音。我小时候经常咳嗽,我一感冒就会咳嗽,我一咳嗽父母就会骂我,我很难过,我很小就感受到这种难过,我至今还记得父母骂我的情景,我怕父母骂我,我不敢咳嗽,我忍着不敢咳嗽,我很想咳嗽,我不敢咳出声音,我忍着不敢咳出声音,我非常难过,我感到喉咙里有痰非常难过,我不敢把痰咳出来,我把痰吞进肚子,我只能把痰吞进肚子,我不觉得脏,我觉得脏,我没有办法,我忍不住,我只能把痰吞进肚子,我心里很难过。我不会让小女儿难过,我不会骂她,我体贴她,我感受她,我叫她想咳就咳,我叫她不要忍,我妻子也叫她不要忍,我叫她把口痰吐出来,千万要吐出来,因为口痰里有细菌。我知道口痰里有细菌,我小时候就感染过细菌,我得了肺结核,因为我吞了口痰里的细菌。我不能让小女儿感染细菌,我给她吃了药,我等她安静下来。我又提起笔,我想继续写,我有很多的事实需要写,我妻子一把夺了我的笔,她不让我写,她要我休息,我不想休息,我很兴奋,我没有瞌睡,我要接着写,她生气了,她说必须休息,再不休息天就亮了。我不想惹她生气,我知道她是关心我,我身体不好,我很瘦,我不能熬夜,我需要休息,我睡下了,我明天再接着写。我睡在她的身边,我很轻地抚摸她,她没有感觉,她还在生气,因为她在和我赌气,她不希望我写作,她想让我放弃写作。她感觉不到我,因为生气的人没有感觉。她没有感觉,她在精神上离我很远,我们在精神上离得很远。我温柔地抚摸她,她感觉不到我的抚摸,她不想感觉我的抚摸,因为她想我放弃写作。我停止对她的抚摸,因为我要继续写作,我明天要继续写作。

写作是一件辛苦的事,喜欢写作的人知道,不喜欢写作的人也知道。我妻子不喜欢写作,但她知道写作很费神,很伤身体。今天早上她对我表达了这样的看法,因为她希望我能理解她。她说我伏案写作了几十年,人写瘦了,人也写痴了,人长得像根干柴棒。她知道有人因为写作而贫困潦倒,也有人因为写作而疾病缠身甚至死亡。她不想我走到那一步,她希望我生活快乐。她知道我因为写作生活得很不快乐,我感受到她的同情,我也感受到她的爱。我知道她爱我,我知道她的话很对,因为她说出了事实。她需要我了解事实,我了解事实,我写的也是事实,我只写事实。我告诉她写事实不费神,也不伤身体,我不需要杜撰,我用不着绞尽脑汁去杜撰,因为事实就在生活中间。我只需按照生活中的事实写下来,我会写得很轻松,我如果能写出事实,我就会感觉很轻松。我需要她了解这种轻松,我没有忽悠她,我说的是真话,我只要写出事实就会感觉很轻松。我跟她打了一个比方,我认为打比方会让她理解我所说的话。我说写作就像我们的小女儿咳嗽,不让我写出我生活中的事实就相当于不让小女儿咳出喉咙里的痰一样,心里会憋得难受。痰不吐出来吞进肚子里会生病,事实不写出来藏在肚子里也会生病。痰咳出来会觉得很轻松,事实写出来也会觉得很轻松,我喜欢轻松,但我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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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一个中年男人的疯狂笔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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